二卷二十四回:渡红尘上船接客
“胖官你怎么啦?”小祖宗头一次见雪总管动怒,胖官自知失态,就要跪下来磕头谢罪,膝盖刚屈下一半,又站起身来,一脸无奈的说道:“你想怎样我的‘小祖宗’。”
小祖宗说:“我要去那‘逍遥岛’,小的时候圣城都逛遍了也不知还有这样的好去处。以前我只是书中看过岛屿,今日真是没白来。”
此话一出,那剑客、刀客都笑了,笑中带着甜,真是童言无忌。老板娘喜欢的不得了,嘻道:“嘻,哪里来的这么乖巧的小姑娘,声音这般动听,来过姑姑这里来,姑姑给你蜜饯糖吃,管够。”
管够,那宫里饭菜都不给够,那甜滋滋的蜜饯直把小祖宗勾了去。胖官嫌脏,一把薅住了小祖宗的衣襟,哪里也去不得,去了也没得嘴下口。
剑客说:“这小姑娘蒙面着纱,和这位刀客到有几分相似,该不会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吧。”刀客说:“厉害,厉害的很啊,不厉害怎会闯到这里来。”老板娘说:“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孩子,你们就不要挑唆她啦。”
老板娘收起班扇站起身来,喝道:“来人啊,端一旁水果蜜饯,送这位白衫的小姑娘,然后替我把她请了出去。”小班头催使着丫鬟端上老板吩咐的东西,就要送客。小祖宗硬是没要,只说:“我就是想去那‘逍遥岛’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世外桃源,怎样的快活所在。”
老板娘回到了逍遥椅上,说道:“小姑娘你有十两纹银吗,去岛是要坐船的。”
小祖宗看了看胖官,胖官故意没有搭理她。平时大家娇爱放纵女神,毕竟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难免会任性,宠恣。但这次胖官说什么也不会就范。
小祖宗不得已在长袍里面翻腾,众人好生纳闷,结果捣鼓出一个手镯来。那镯是下晌在卖珠宝摊位收的,一件沁血玉镯。何谓“沁血玉镯”,沁血就是玉石里面有血丝脉络,像小祖宗手中这种纯色的沁血玉并不多见,血丝多而鲜艳,属上品。那为何在袍子里面摘镯子,没办法小祖宗的手臂是木头的,谨防别人发现。
小祖宗摘了玉镯“叭!”也放在了桌案上。小祖宗说:“我这‘沁血玉镯’买了不到两个时辰,买的时候是一百两,怎样可也算作船资了吧。”
老板娘到真看不上这血气之物,这色彩班迹就跟女子落红差不多。只是看这姑娘是铁了心要去逍遥岛,于是便对胖官说道:“哎,那个大肚子,我看你与这小姑娘是一起的,要不你再劝劝,你到不怕我把她拖下水去。”
胖官扭过脸恳切的说道:“‘小祖宗’,您可知你肩上担着多重的担子吗。那墙外的喧嚣本就不属于您,莫要被这花花世界恍惚了。到时候再想平心静气的回去也难啊。”
小祖宗说:“我只知道神不会抛弃任何人,有神眷顾的地方就会有希望所在。不管我去哪里,见什么人,我都会赐福他的。”
女神一席话,雪弄蚕竟无言以对,隐隐绰绰感觉女神又有了精进,多少也有些欣慰,可这里实在不是长进的地方。
“好,”老板娘击掌叫好:“这孩子说的真好,就是没太听懂。”
剑客说:“其意是,让她纯真质朴来化解你们这些人身上的风尘俗气。”老板娘不爱听了:“哎呦,我俗,我就是一个俗人;您雅,您雅怎就不上天成仙呢。”刀客一旁“呵呵”的嗤笑起来。
其实这些人哪里知道,这几日女神一到了晚上就害怕睡觉,虽然女神此时正躺在书床上,看似睡觉,犹如梦游,意识却是清醒的,可以掌控左右行动。然而,一旦睡去,在那烝熬的梦境中指不定又会死一代女神的梦灵,让女神那小小的心灵备受煎熬。这也是她不想及早回去睡觉的理由,巴不得通宵达旦,闹上它个三天三夜。
“船来啰。”
西北侧厅堂传来小厮的喊声,大厅堂等候多时的诸人纷纷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翘首西北厅堂的槅门,只见窗棂上纸影晃晃,“嘎吱”一声槅门对开,走进来一名面白干净的小厮,说道:“各位大爷久等了,船已到,付了船资的请随我来。”
青衣剑客步履如飞,第一个就入了槅门内,刀客紧随在后。此时胖官犹豫了,要不要进去,就听身后有人醉言醉语。
“‘老八’,咱们也跟着去吧,我倒要去看看这号称‘天下第一国色’到底是何等姿色。”,“‘老五’,以我等身份还是不要去吧。万一遇到熟人,也不是万一肯定是会遇到熟人的。到时候祸起飞语,不堪想象啊。”,“哎呀,你胆子太小了,岂不知色胆包天一词。”,“不是我胆子小,有了江山还不愁美人吗,走咱们再回去斗一番,美人还等着我们呢。”。
雪弄蚕不用回头,便知道那说话的是谁,八星天官雪飞华与五星天官云舞鹤,老八老五倒也叫得亲切,倒是他二人醉得也看不出当下有故人在场。
小祖宗瞄了一眼胖官,趁其不注意一溜烟窜了进去,胖官回过神来赶忙去追赶。老板娘放下班扇也要去追,离开三步又回来抓起桌案上的沁血玉镯冲进了槅门里。“咯吱”一声小厮随手带上门,“咯喇”“喀嚓”插栓,上锁。
槅门外是一条湿漉漉的深巷,月影之下青石地面泛着苔藓的莹莹绿光。这条小巷的宽度仅能容得下三个人,四周高墙足有十五尺,小巷长约百米,拐角深处不知又有多远。小厮提起一把火红灯笼,打探了一下各位:一个青衣的剑客,一个黑衣的刀客,一个白衫的小个子,一个锦袍的大胖子,连老板娘也跟来了。
“照什么照,还不前面带路。”刀客有些不难烦了,小厮说道:“诸位有幸这可是最后一班船啦,请各位大爷随我来。”说着小厮手提灯笼走在前面,照得地面和墙面红晕霞暎。跟着这灯笼,众人走过小巷,拐角又走了五十步,不知道还要走多远,却听到有虫鸣淅淅,水声潺潺。走过小巷脚下已经是湿润的泥土,借着月色潺潺,树影悠悠,众人才知来到了溪河边,这“最香楼”就是建在这溪河岸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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