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黄山门知天知地

  二卷十四回:智斗法长风道长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宫里出来的啊。”小祖宗没心机随口说道。胖官拉了拉小祖宗的衣襟,挡在身前,说:“敢问,这位道长,凭什么说我们是从宫中来的,我们就不能是从城外来的。”胖官虽有所质问,但口吻稍显客气。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紫袍道士指着自己的幌子说道。胖官说:“道长,口气大了吧。就连神族观星师都不敢说能参透天地。我只想请道长点明为何说我们是从宫里出来的。”

  紫袍道士一捋须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我不仅知道你们是从宫里出来的,还知道你是‘女神宫’主事的内侍总管。而这位蒙面着白衫的小姑娘……”紫袍道士忽然从摇椅上站起身来,居士拱手行了一个大礼,低声说道:“小道,见过‘冰仪仙子’。”

  “冰仪仙子”这四个字一出口,胖官的脸一下子勃然变色,冰仪仙子是雪凌泷小时候的雅号,小祖宗也好生纳闷。刚想上前问,却被拉了回来,胖官上前怯问:“您是何人?”

  紫袍道士右手拿拂尘,左臂搭鬃,左手食指弯曲,行三清单手礼:“‘福生无量天尊’散人乃‘黄山易门’,‘长风道人’是也。”

  胖官双手合十,鞠躬还礼,敬道:“您就是‘神算子’‘长风’法师,失敬、失敬。后日‘群英台’宴请天下众英雄,本来邀函中也有先生您的大名,只是您云游四方踪迹难寻,不知到哪里找。不想在这地摊上偏偏让老奴遇到了,还请大师随我去,我帮您引荐‘十二星天官’,到时候也请多多指教。”

  “呵、呵,”法师一副得意洋洋地样子,笑道:“本道前几日去南海海底遨游了一番,你们自然是找不到的。只可惜我淡泊名利,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地方,什么宴请、百年覃庆,就不去啦。我平生就喜欢替世人分忧,摆个小摊,以此增进修行,不比那大雅之堂来得逍遥自在。”

  胖官又施一礼,说:“原来如此,先生真境界。但不知先生唤住,又有何事指教。”

  长风法师一捋须髯,说道:“待本道,掐指推算干支,以推断吉凶。”嘴中念念有词的样子,说道:“‘仙子’福泽齐天,自然不用小道我筹酌。”长风仔细打量了一下胖官,胖官心有余悸,又不敢发声,长风道:“我观大人面色宏光,却暗带晦门,恐有小人作祟,若不尽快化解,要三日连遭三劫。”

  胖官吃了一惊,问道:“何为,三日连遭三劫?”长风伸出三根手指,说道:“妻离、子散、命绝。”说罢就剩下一个拳头。

  胖官笑了,心想我一个内侍哪里来得妻子,但又不能明说,且道:“法师,我未曾娶妻啊。”法师笑道:“这个妻子不一定是揭发的妻子,可以是青梅、红颜、情柳。”

  胖官寻思了片刻,拱手施礼敬道:“法师如何化解。”

  “不急、不急,”长风法师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符箓,说道:“我且送你一张‘绛符’,贴到床头,一日一帖,十日后度劫数。”

  胖官道:“一日一帖,那还有九张。”,法师闭目捋髯,说:“为这‘绛符’,我得耗不少修为。”“我买。”胖官这就要掏银子。长飞法师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三百两纹银。”

  “哈、哈、哈,三百两买一条命,太便宜了;我看还是让这个‘长风’道人,先救救自己吧。”

  有人在身后厉声发笑,胖官转过身来,却见又是一名道士。再仔细打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与其说是道士,还不如说是个乞丐。

  “哪里来的叫花子,在这里砸场子。”长风不悦。

  那脏道士,指着破洞补丁的道袍,说道:“‘道友’,你不认识这黄山易门的紫辰法袍了吗。”长风大笑:“哈、哈哈,分明是青色素袍,哪里是紫袍。”

  脏道士轻蔑地一笑:“嘿,有眼无珠的家伙,我这紫袍餐风饮露,早已经变了颜色。然,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脏道士风话中有话。

  “你究竟是何人!?”长风问道。

  “贫道,人送绰号‘知了’。”脏道士说。

  “就是南田国进贡,会‘吱吱’叫的虫子?”小祖宗问,脏道士朝着小个子微微一笑,微拱背脊,说:“是的,‘仙子’言下之意就是‘知道’的意思。”

  一边是紫袍华服的长风;一边是青衣素袍的知了,胖官道:“天下之大,是有缘而来,还是不期而遇。”

  知了说:“不如,让我解一解这位紫衣法师的卦理。”

  “其中有五,”知了道长却伸出手掌,说道:“这其一,你们与众不同。一个女孩掩面蒙纱与一个富态男子,相伴而行。不像是父女,倒像是主仆。主人年纪尚小,仆人能穿这么华贵的衣服,身份肯定特殊。所以,这个小主人必定更加尊贵;其二,推车者年纪看上去,四十有五,剪短发,不蓄须,定是高墙内的侍从。看着这肚量必定是,常使唤手下人,自己少于活动,油水很高的差事,料定是总管一职,无疑。况且,神宫侍奉的唯有一个男子。”

  知了指了指胖官的腰间:“且看,此人腰间挂着一个不值钱的玉佩,佩环已经磨损看上去已经很多年了,这玉佩是双鱼卷浪,是情人相送之物,含有共度余生之意。”

  “啪”胖官双手扺掌,差点抃叫一声:“绝了!”,随后仔细地把玉佩塞到玉带中。

  知了道长继续,言解:“其三,车上置办的东西,有不少贵重之物,也有杂七杂八的小玩意。贵重的平民买不起,便宜的一般人又不稀罕。这些东西都偏好孩子的眼光,从物件的选择,可见挑选之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其四,这女孩虽蒙面,但所泄漏出的灵气,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我听说,‘十二星天官’唯一的女儿也只有十三岁……”

  “莫要再说啦。”胖官赶忙阻拦知了道长说出其五来。一旁的紫袍长风脸色刹是难看。胖官左右看看两位道长,又再仔细打量这位乞丐一般打扮的知了道长,心想:莫不是遇到了免去世俗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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