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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不为所动,他的意志一向坚强,只要是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都会坚决的走下去。--.
他看着云峥道:“你觉得大宋官员都如同你想的一样坏?”
云峥笑着把酒壶递给王安石,见他不接,他就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酒道:“你觉得大宋官员都如同你想的一样好?”
“何以见得?”
云峥四处瞅瞅发现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但是距离还是比较远的,就压低声音道:“我这种不在乎钱财人都能隐匿三千多亩田地故意不‘交’税,别的官员恐怕会更加的不堪。”
王安石点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老夫已经派了六路巡检去各地巡视,只要发现有人贪渎,定会严惩不贷。”
云峥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不见你的随员,介甫先生|优|优|小|说|更|新|最|快|.|,您觉得六路巡检够吗?还是您觉得六路巡检在很短的时间里可以亲自干完天下所有知县知州要用一年才能完成的事情吗?“
王安石叹息一声道:“变法势在必行,我今日来李府,就想说服李常支持变法,即便是他不支持变法,我也想请他保持壁上观的态势。”
云峥喝着酒笑眯眯的道:“和人打‘交’道从来就不是你的长处,你该换个人来。”
王安石鄙夷的瞅了云峥一眼道:“你和人打‘交’道的法子也不怎么样,除了拳头就是刀子,比我能好到那里去?”
“我不用变法,因此用不着和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打‘交’道,你想要成事,就必须硬着头皮去和那些你厌恶的人周旋。
不过我认为这是一个好事情,政治嘛,不就是你退让一步,我退让一步,大家最后找到一个合适的尺度一起去做这件事,这样成功的希望会大得多。”
王安石冷笑一声道:“变法已经势在必行,每一个条例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如何能够退让?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各自退让一步,那样一来变法条例就会毫无作用。
云峥,你的军令允许别人指手画脚吗?”
“不行,谁不尊令我砍谁的脑袋。”
“嘿嘿,老夫制定的条例也不允许别人指手画脚。”
“介甫先生,李家已经开始拜寿了,却没有人来邀请您,依我看,您还是回去吧,无故遭受这样的羞辱不值得。”
“不是有你陪着吗?人家也没有请你。”
云峥哈哈笑道:“我刚才已经去了后宅,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如果不是看见你一个人过于孤单,这时候我早回家里了。”
王安石盯着云峥的眼睛看了好半晌叹息一声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呵呵,这世间果然做事的人少,偷闲的人多,云峥,明日开封府差役会去你的田庄重新丈量你家的田亩,你是大宋少有的明眼人,希望你莫要横加阻拦。”
“果然是挑柿子捡软的捏,你是吃定了我会帮你是不是?”
“你既然要躲清闲,何不彻底的放下,一心等着宋辽之战爆发,到了那时候你也好一身轻松地去燕云十六州谋求你的王爵!”
“庞籍家的田亩清查了没有?”
“已经清查过了,庞相家中田亩之数与册簿记录‘吻’合!”
“韩琦河北老家的田亩你清查过了没有?”
“我‘女’婿蔡卞亲自走了一遭河北,韩公非常配合,虽有不妥,却已经改正过来了。”
“文彦博家里的呢?”
“文公不许!”
听了王安石的一番介绍,云峥笑道:“那你明日去清查吧,找个官职高一点的,好歹给我点面子,只要我的面子有了,随你如何清查。”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清查完你家之后,老夫会亲自去清查一下李家的田亩之数,如果和账簿有所出入,老夫定会洗却今日之耻!”
云峥笑的前仰后合,指着王安石笑道:“我以为你真的不生气呢,原来你这张黑脸也有发怒的时候。”
“杀‘鸡’猴而已,必要的时候老夫也会杀猴骇‘鸡’!”
云峥正‘色’道:“人家李常好歹也是从二品的黄‘门’‘侍’郎,你这位二品的参知政事应该奈何不了人家吧……算了,当我没说。”
看到王安石掏出来一枚金牌,云峥只好改口,看样子王安石已经是打算彻底的撕破脸皮了,有了这道金牌,王安石就是师出有名,以他的‘性’格,今天含羞忍辱的亲自登‘门’给李老太君祝寿,算是给足了李常兄弟八人的脸面。
错过今日,云峥毫不怀疑王安石动用金牌的决心。
“你的意思是由我去告诉李常你打算用御赐金牌搞他一下?”
王安石笑道:“和军帅说话真是让人愉快。”
云峥笑道:‘如果我不是李常的朋友,我一定会躲在安全的地方看你们撕扯,也罢,被你利用一次也好。”
王安石笑而不语,取过云峥刚才喝过的酒壶,也不嫌弃嘴对嘴的咕嘟咕嘟的把剩下的残酒一气喝光,豪迈的拿袖子擦一下嘴道:“告诉李常,老太君的寿诞酒王安石喝过了。”
云峥瞅着王安石施施然的从人群中穿过,忽然觉得这个不修边幅的人确实是条汉子,且不论他坚持的事情对不对,光是他这份做事情的决心就让云峥钦佩不已。
王安石刚走出院落,李常就出现在云峥的身边一起目送王安石离开,云峥咳嗽一声道:“你要倒霉了。”
李常面‘色’如常的笑道:“我知道,人家金牌在手,我倒霉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知道人家有底牌,你还敢这样往死里得罪他?”
李常苦笑道:“我更害怕得罪大宋所有的勋贵。”
云峥笑了起来,好在自己的身份超然,无论自己同意王安石清查自家的田亩,还是不同意清查,都是云家自己的事情,别人都没有说三道四的资格。
李常不同,他们八个兄弟已经和大宋的士大夫阶层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了,八兄弟每人都娶了一房高‘门’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联姻的关系,他们只能和那些不愿意新法施行的士大夫一起死扛到底。
说到底,他们和王安石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永远没有合流的可能,倒是庞籍,韩琦,狄青,云峥,文彦博这些身份超然的高官,因为没有人牵绊,反倒可以一言而决很多的事情。
“你估计到后果了没有?”
“估计到了,我大概会被远窜军州,家里大概会损失一部分田土,几个弟弟的仕途暂时受挫。”
云峥惊讶的道:“你下的本钱够大的!”
李常苦着脸道:“不大如何能够脱身?”
“既然你注定要被远窜军州,不如窜的远一些,你看兰州如何?”云峥瞅着李常道。
李常奇怪的道:“兰州之地已经五年未闻金鼓之声,听说富弼的势力已经覆盖了兰州,那里非常的安全,一条途径西夏的商道就是以兰州为前驱,正在向京兆府延伸,假以时日,这条商道的末端即便是抵达开封府我也不会奇怪。”
“没藏讹庞实在是太安静了,太安静了,西夏国如今在闭关锁国,我们队西夏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总觉得西夏人的心思非常的难以揣测,我在兰州埋下了一条暗线,需要你这种眼光毒辣的人亲自去盯着,从一些蛛丝马迹里面发现西夏人不寻常的动态。”
李常踌躇了一下道:“现在我还不能答应你,我需要进步一的印证,我此次远窜军州,如果不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建功立业的话,只要王安石担任参知政事,整个朝堂就会忘记我这个人的存在,任由我在边塞军州活活的烂掉。”
云峥叹口气道:“是啊,我也不能确定,不能确定啊。”
云峥告辞回家,不管是他还是李常心情都不是很好,王安石变法云峥可以不管,但是没藏讹庞这个人从来都没有从云峥的心头淡忘过。
东京城里多了很多牵着骆驼的西域客商,他们从遥远的西域带来了龟兹的舞蹈和作风豪放的‘波’斯舞娘,云峥甚至还发现了一些吉普赛人的身影,买了一车上好的葡萄酿,云峥的心情更加的糟糕。
天山脚下的部族,以及吉普赛人的出现,意味着整个西域已经得到了统一,唯有如此,那些西域商贾以及‘波’斯舞娘,才有可能穿过盗匪丛生的西域之地来到中原。
而吉普赛人的出现,说明西夏人控制的疆域已经抵达了吐火罗一带,这个刚刚开始流‘浪’的民族只有经过疏勒河,最后从‘玉’‘门’关进入河西,最后途径兰州抵达东京。
看样子没藏讹庞这几年根本就没有闲着……
家里的气氛很古怪,弹棉‘花’一样的声音从后院传出来,葛秋烟抱着云璋,秦国抱着云心,云霆和云芊芊则捂着耳朵,他们都站在‘花’园口子上,远远地眺望里面。
云峥站在最后面踮起脚尖瞅瞅,只见自己的大闺‘女’正缩手缩脚的弹奏古筝,陆轻盈站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只要大小姐弹错一下,竹片就会落在大小姐的屁股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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