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死了,忙死了,忙得没白没夜的,真想拿头撞墙啊!)
一手拿着这张糅得皱皱巴巴的纸,小猫咣当一声拉开门,风一般地冲出了卧室,冲进了厨房。野狗正在卖力地洗着碗碟,看到小猫冲进来,没好气地道:“怎么小猫,还要来欣赏一下我干活儿的模样么?”
“野狗,你快看。”小猫一把将野狗扯了过来,丝毫不顾对方身子还不利落,这一扯,险些便将野狗扯了一个跟头。
野狗哎哟叫唤了几声,很不满地从小猫手里接过了纸张,看了一眼,脸色唰地一下变白,瞪着小猫,“开什么玩笑?这是从那里来的?”
“这绝不是开玩笑。”小猫一字一顿地道,“写给我这封信的人是我的一个故人。而且,这封信是塞在红儿的包袱皮里被带回来的。”
野狗呆呆地看着小猫,“你确定你跟我是在玩真的?这不是恶作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事情?剪刀他娘的再不是东西,又怎么会背判敢死营,背叛秦老大?”
他怒吼起来。
小猫不作声,只是看着野狗。
“火,火!”外面,红儿突然大叫起来。小猫转身,冲出了厨房,南城方向,几乎红了半边天,“南城那边起火了。”
野狗拄着拐杖连蹦带跳的跑了出来,看着那红彤彤的半边天,脸上的血色,霎那之音尽数褪去。
“那是和尚的大队所驻扎的军营?”他看向小猫,涩声问道。
小猫无言的点头。
“军营起火,现在你相信我说得都是真得了?”小猫慢慢地道:“剪刀叛变了,敢死营正在遭到攻击,这是一次策划周密的计划,我敢肯定,受到攻击的绝对不止和尚的军队,只怕现在敢死营所有人都已经被包围了。”
“小猫,你,你现在还算是敢死营的人吗?”一边,红儿的声音颤抖,虽然只听两个男人的几句片言碎语,但聪明的她,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此言一出,小猫和剪刀两人都变了颜色。
“快走!”小猫脱口而出。
野狗望着他,“小猫,要走也是你走,你瞧我这个样子,能走得了么?”他顿了顿双拐,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扔给小猫,“小猫,你快走,去东城大营,那里有我的大队和秦老大的五百亲兵,是敢死营的精萃所在,不会那么快轻易完的。”
“我现在已经不是敢死营的人了,而且,红儿怎么办?”小猫没有接牌子,任由牌子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猫,你清醒一点,你一朝是敢死营的人,就永远也褪不下这层皮去,更何况,这些时日你与敢死营一直搅在一起,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剪刀如果当真是叛变了,那他会放过你吗?快走。”
“我走了,红儿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小猫大吼起来。
“你活着,才有希望,你死了,大家都得死,包括红儿和你的孩子。”野儿扔掉了手里拐,跳着回到自己房中,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握着了他的铁刀。
“小猫,你快走,我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他们不会为难我的。”红儿也大叫起来,野狗的话她听明白了,小猫不走,他们就要被一锅端了。
小猫全身颤抖着:“我,我跟他们拼了。”
“拿什么拼?”野狗怒道:“一个杨义,便是七级巅峰,还有一个宿迁,更是八级高手,如果对方真得从一开始就在打我们的注意,那肯定是调集了不少的好手,你现在赶到东城军营之中,如果能集合起一部分队伍,或者还有一线生机,要不然,咱们谁都跑不了。现在,可是翁中捉鳖了。”
小猫咬了咬牙,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牌子,几步窜起屋中,提了刀出来,看了一眼红儿,“野狗,我把红儿交给你了,你活着,她活着,你死了,她也得活着。”
野狗用力地点点头,“快滚,这还要你吩咐么?记着小猫,如果有机会能带出一些部队出来,直接杀出城去,千万别回来试图救我们,只要你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你明白么?”
小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纵身,窜上房去,瞬间便隐没在夜色之中。
看着小猫消失,红儿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转眼之间,就又没有了。
野狗拖着刀,走到了红儿身边,弯腰,将红儿扶了起来:“嫂子,你回房歇着吧。”
看着红儿踉踉跄跄的跑回屋里,野狗叹了一口气,看向上京方向:“秦老大,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外面巷子里传来了急骤的脚步之声,野狗大步走到院子正中间,以刀拄地,冷冷地看着大门方向。砰的一声,两扇院门在轰然声中变得粉碎,十名余内卫蜂涌而入,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野狗的面前。
“剪刀!”野狗厉声吼了起来。
安阳城外,帽儿山下,密林之中,几顶军用帐蓬里闪烁着暧昧的红光,和尚只穿了一条短裤,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软绵绵的大红被褥之中。一个身上几乎一丝不挂的女子侧卧在他身边,半边身子压着和尚厚实的胸脯,正吃吃的笑着。
“和尚,你不是进城了么?郡城里的女人,难道不比我们这些小地方的女人更好吃?你怎么还巴巴地往老娘这里跑?”一边说着话,一边却将手伸向和尚那雄伟的地方,只轻轻一捏,和尚已是嘶嘶地喘息起来。
“城里那些臭女人,怎么比得上我的翠儿啊!”和尚伸手摸着对方垂下来的如云的秀发,色迷迷地道。
“你哄鬼啊?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性?”女人不屑地道。“快说,什么道理?”
和尚一下子便蔫了,耷拉着脸,道:“那些****的女人不赊帐,不但要现钱交易,还他娘的贵得要死,住一夜,便要几十两银子,把我卖了也住不起。”
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死和尚,臭和尚,也就在我这儿,还能让你白占便宜,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当然知道,我的翠儿对我是最好了。”和尚嘿嘿的笑着,一个翻身,便将对方压在了身下。
这处所在,便是和尚在井径关的老相好的地盘了。从井径关逃回来后,她们本来要入城寻一处所在重操旧业,却不想这城里的青楼却是排外的很,她们根本不得其门而入,没奈何,只能在帽儿山下搭了几个窝棚便开始营业,后来敢死营入城,和尚念着旧情,悄悄地送给了他们几顶军用大帐,让她们的条件稍作改善。
和尚本来是准备进城之后便去大快朵熙的,不存想这郡城里的楼子里的姑娘们一个个贵得要死,和尚那点薪水,吃顿花酒都吃不起,更别说还想登堂入室了,没奈何,耐不得寂寞的和尚便只能悄悄地出城,寻自己的老相好了。
至于军纪,现在秦老大不在,舒畅不在,和尚那里还将这些放在心上?
两人正胡天胡地着,外头却传来了其它的姑娘们的惊叫之声,和尚充耳不闻,翠儿却是不安了,一把将和尚掀下来,“外头出什么事了?”
“管他什么事!”和尚伸手去捉光溜溜的翠儿,翠儿却扯了被子裹着身子,从大帐里探出半个脑袋去,只看了一眼,便也是惊叫起来,“和尚,城里走水了,好大的火,都映红了半边天了。”
和尚没好气地将光溜溜的脑袋从翠儿的头上探出来,刚刚探出头时,一枚流星似的东西便在那漫天红光之中炸散开来,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把铁刀的模样。
和尚的脸色立刻变了。
那是敢死营的求救信号,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发出这种信号的,这种信号一出,便代表着已经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了。
他噌的一下窜出大帐去,外头的姑娘们看着和尚光溜溜的身子,一个个都尖叫起来,不过却没有一个转身或者捂脸的,反而是兴奋的盯着和尚。和尚这时那里还顾得去寻开心,一返身又窜了回去,胡乱套上衣服,提了铁刀,转身向着安阳城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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