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般的冲回到了天字一号牢房,狱丞不在,没了钥匙,安如海也顾不得其它了,伸手一扭,喀嚓几声,已是将铁门闩生生扭断,直接闯了进来,一把提起仍然瘫在地上的刘震,厉声喝道:“我问你,上一次你被关押的那几天,除了郭九龄,二皇子殿下,还有谁来见过你?”
刘震睁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安如海,“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人。”
“谁,那人是谁?”安如海又惊又喜,“告诉我,那人是谁?”
“我不认得啊!”刘震摇头道:“不过他穿着的也是你们内卫的制服。”
啪哒一声,安如海松手,将刘震扔回到了床榻之上,看着对方,厉声道:“刘震,想必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了,如果还想活着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不要有其它的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
“安统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我的确不认识那人,那人所问的问题,与郭九龄与二皇子殿下所问的都是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安如海点了点头,原本也不该在他这里有什么期望了。失望地转身,突然又冷笑起来,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永远的秘密,再小心翼翼,仍旧还是露出了一点马脚,刘震不认识,但还有其它人,天字一号房里的狱丞,狱卒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从他们哪里,自己还是照样能找到线索,只要线索存在过。
大踏步走出房门,看到走廊的尽头,狱丞正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过来,看到狱丞脸上惊慌的表情,安如海的心不由一沉。
“统领,统领不好了,出事了。”狱丞的声音在颤抖,人也在颤抖。
“冷静些,慢些说,出什么事了?”安如海喝道。
“刁庆死了,一家人全都死了。”狱丞脸色苍白,即便再迟钝,他也知道大事不好,安统领刚刚要见这人,这人就死了。
“刁庆死了?”安如海脑子里轰的一声,如被大锤重重一击,有些头昏眼花。
“死了,一家人全都被杀了,全都是一刀毙命,白日行凶啊!我派去的人到的时候,血都还没有凝结了。”狱丞道。
“胡小四呢?”安如海迈步便向外走去。
“胡小四还没有找到,他家里没有人。”
“找,对了,胡小四平时都有什么爱好,经常出入哪里?”
“胡小四就是好赌,但他钱也不多,平常休沐之时,大多出没于一些小赌馆。”
“那家赌馆?”
“这个,卑职确实不知啊!”狱丞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安如海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快的手脚,自己刚刚奉皇命开始查探,对方立即便开始出招了,看来内卫里的确有大问题,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这个奸细在内卫的级别不低。
走出御牢,安如海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从幽暗的牢内出来,明亮的阳光,让他一时之间很不适应。
“动员所有能动员的人手,全城搜捕胡小四。”安如海道:“重点,胡小四居住范围十里方圆之内所有的小赌馆。要快。”
“遵命!”看到统领沉如锅底的脸色,两名内卫人员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带我去刁庆的家。”转头看着仍在抖索的狱丞,安如海命令道。
刁庆的家在距离天牢不到五里的一个小胡同里,这里居住的大都是一些并不富裕的人,长长的窄窄的巷道里,污水横流,不时能看到一堆堆的垃圾之上,野狗野猫在上面扒拉着,看到安如海这一行人走过来,立刻便呜咽着躲到墙角处,即便是畜牡,也能感受到这些人身上的腾腾杀气。
巷子里还有不少的行人和玩耍的孩子,看到这些人,立刻将身子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尽可能多地给他们留出更多的行走空间。
胡四的家境看起来很不好。安如海略感诧异,在天牢之中作事,收入还算是丰厚的,不算额外的其它收入,光是薪水,便能顶得上一个七品官了,怎么这刁庆竟然住在如此的贫民窟之中。
刁庆的小院内外,此时已经站满了内卫。推开院子,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立时扑面而来,一只死狗就倒在距院门不足五步处。
“统领,一家七口,全都死光了,一刀毙命,凶手做得干净利索,基本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左右邻里也已经都询问过了,没有听到任何声息。”一名内卫迎上了安如海,低声道。
安如海沉着脸走到堂屋门前,屋子里的境像让他瞳孔微缩,六具尸体呈一个圆形,倒在一张桌子的周围,桌上的饭菜还摆着,似乎是一家人正在吃饭,凶手便闯了进来。
“不是七口人么?”
“刁庆的爹长年瘫在床上,现在也被人扎了一个透心凉。”内卫禀报道。“没有活口,连七岁的娃娃也没有放过,当真是丧心病狂。”
“这条巷子应当不会有太多的生人进来,如果来一个,应当能引起众人的注意。”安如海走到了尸体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刁庆,一刀便削断了喉头,力道拿捏得极好,是个用刀的好手,出刀极快,屋里几个人,都没有叫出声或者表现出震惊,痛苦的表情,应当是一霎那间,便被人尽数杀了。出手之人,至少有七级以上的功力。
能驱使七级武者来做一个杀手,可真是了不起。安如海心里有些发寒,七级武者,已经算得上一流好手了。
“统领,内卫正在分别询问这巷子里的百姓,应当很快就有回报。”
“屋子里搜查过了吗?”
“还没有,怕破坏了现场。”
“搜吧,没有什么现场可堪察得了。”安如海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现在,他只是担心胡小四也被人杀了,那这刚刚发现的唯一一点线索,也就完全没有了。
“统领,向四周邻里询问,今天上午,的确有生人进来过,不过众人都说不出那人有什么特点,也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唯一让他们记住的就是那人披着一件斗蓬。”
“统领,刁庆的平时起居也都查清楚了,此人行止极有规律,十天上班,十天休沐,为人和善,但家境很差,父母多病,特别是父亲一直病瘫在以上,医药费便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再加上还有三个孩子,所以平时这刁庆还做些小玩意儿让妻子拿到街上去卖,都是一些手工艺品。”
内卫陆陆续续地回到院子中,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将刁庆的所有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不能不说,他们的效率奇高。
现在在安如海的脑子里,刁庆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映象,老实,善良,勤奋,和善,持家,贫穷。
尸体已经被收敛起来了,很快便会随着城外化人庄里的火焰腾起而化为阵阵青烟,一大家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统领,您看!”一名内卫拎着一个小箱子走到了安如海的面前,找开,一整箱银锭出现在安如海的眼前。
“可怜,有命挣,没命花!”安如海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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