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知道何铿在昌州地面上是很有些人脉的,但是他不知道何铿和昌州**有没有什么关系。小说
要想甩开厂里**,那就得要昌州市**局来接手搞这个案子才行,但是这批钼铁虽然价值不小,但是从案件性质来说要让昌州市**局来接手也有些困难,一起普通盗窃生产物资案件,照理说是肯定由案发地**机关来侦察的。
但根据萧劲风他们的跟踪了解,现在这批钼铁应该是被藏在厂里生活区之外的一处居民点里。
那里是城郊结合部,是农转非的居民区,租给了那些个做生意的人,这批钼铁具体放在什么位置却不知道,当时萧劲风他们没敢跟太紧,怕被对方发现,所以只知道大概在那一片区里。
而他们要转运出来也肯定会从那一带里拉出来往外地运,只要选好公路卡口是完全可以蹲守住的,当然这中间最重要是要估测到对方转运的大概时间范围。
给何铿打电话一直到晚间才打通,何铿也没有问陆为民究竟有什么具体事情,直接给了陆为民一个人的电话,昌州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鲍成钢,只告诉他鲍成钢可以信赖。
鲍成钢鹰隼般的目光如针刺一般在陆为民身上逡巡着,说实话,鲍成钢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很有点好奇的,能让何铿给自己打电话,而且是为了这样一桩事情,真还让他有些觉得有些意外。
何铿给自己打电话,鲍成钢还真有点紧张,深怕对方给自己出什么难题,若是一些违背原则底线的事儿,他自己真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虽说他也知道何铿也是懂得分寸的人,但是何铿这么多年来神出鬼没,回昌州时间并不算多,而且鲍成钢也知道何铿现在和十年前的何铿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真有啥事儿找自己,要么就是十分麻烦的事情,要么就是很够意思的事情,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桩事儿。
准确的说,这不算是一个事儿,只能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项工作,就算是不归自己分管,但是只要自己想干,也一样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来接手。
“你是说会有一批195厂前一段时间被盗的原材料要在这两三天里运出昌州市区?就这么一个线索?销赃,盗窃?”鲍成钢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对方会给他提供一个什么样的大案要案线索,这样神神秘秘,而且还是何铿给自己专门打电话让自己要认真对待。
不错,195厂是国营军工大型企业,可这种原材料被盗案件在这些企业里每年都会层出不穷,家贼难防,内外勾结盗卖材料既不是现在才有,以后也不会少,就算钼铁价值不小,但也就是一个销赃,就算挖下去,顶多也就是一桩盗窃案,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刑侦支队里负责大案重案的支队领导来说就有些小儿科了。
陆为民听出了这位刑侦干将言语里的失望和轻视,他笑了笑:“鲍支队,我知道你可能有些失望,不过据我所知,这帮人应该守着195厂吃这一行有些年成了,从钼铁到铜材,再到合金钢,他他们不仅仅是销赃这么简单,195厂里应该有一伙专门为他们‘服务’的硕鼠,他们采取的方法也是多种多样,有少报多出,有把未用的材料当成废品出厂,还有就是这种直接把保卫部的经警买通大摇大摆拉出厂,你可以算一算,这样一帮人一年要从厂里弄出多少东西来?就算是195厂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你说这帮人长期和厂里有人内外勾结进行盗窃,有其他证据么?”
如果是系列案件,这还有点搞头,鲍成钢稍稍提起一点兴趣,价值倒是不算太小,而且是个系列窝案,如果能够牵连出一大帮人来,倒也有些意思,至少可以很大程度解决自己每年的打击人头数,只不过这种案子在领导眼里看起来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有点耍滑头的味道了,少不得又要敲打自己让自己搞点够味道的案子,想到这里鲍成钢嘴角微微笑了起来。
“证据只有这一次的,以前的我们没有,但是厂里被盗物资部分没有记录,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有报案记录,如果鲍支队的手下水准像铿哥说的那样高的话,我想是完全可以大有斩获的。”陆为民笑了笑,“另外据我所知,这帮人中间有一两个加入这个群体不算太久,可能陷得不深,也许可以作为鲍支队你们的一个突破口。”
鲍成钢还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指点起自己办案来,有些啼笑皆非,“好了,小兄弟,你提供的线索我知道了,既然是何铿介绍来的朋友,又是为我们**机关积极提供线索,我们当然会重视,你先回去了,我会安排人了解一下情况。”
“鲍支队,对方可能会在这两三天里就要把货转移走,一旦出了昌州市区,再要寻找线索就不容易了。”陆为民沉吟了一下,考虑怎样说才最能打动对方又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指点对方。
“我有两个朋友原来最大愿望就是当**,可惜没这个机会,所以这一次他们热情很高,一直在跟踪这件事情,这些线索情况也都是他们摸出来的,希望鲍支队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跟着你的手下兄弟们体味一回当**的滋味。”
鲍成钢笑了起来,这年轻人还挺会说话,难怪何铿这样看得起他。
虽然不知道何铿为何如此看重对方,但和何铿相交这么多年,以何铿的老到,做事极有章法,看人断无不准之理,所以鲍成钢素来信任,虽说眼前这年轻人名不见经传,又不像是什么大家子弟,但他也不敢怠慢,所以也就点点头顺水推舟:“这样也好,既然你说得这样肯定,那你把你那两个朋友叫来,我让人问问详细情况再来决定。”
做完这一切,陆为民也知道现在就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是这姚家现在真的命不该绝,那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陆为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你肯下血本,就没有找不出的问题来。
陆为民发出的吃饭邀请不出所料的被鲍成钢拒绝了,这种情形下初次见面,陆为民也料到对方不会接受,他也不勉强,留下一个话口子说等到何铿回来时邀请一聚,鲍成钢很爽快的应允下来。
鲍成钢说话还是挺算话,萧劲风和吴健和他手下一接触之后,把情况一说,就被勾起了兴趣,毕竟像这样已经明确了具体藏赃范围,价值也不算小,稍一蹲守就有可能手到擒来的现货,他们也不吝惜移尊屈驾办一办,何况还是上司打了招呼的案子。
一直到陆为民沉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郭征才若有所思的把门掩上,负手在客厅里走了一圈之后,回到沙发上坐下。
妻子很少看见郭征有这样的神态,即便是甄敬才出事之后丈夫也只是皱起眉头满脸肃色,一言不发,但是却没有今日所见脸上这种深思的表情。
“怎么了,老郭,这个小伙子就是甄妮的对象,老陆头家三小子吧?现在好像在哪里,对了,南潭,是老陆头的老家那边吧?”郭征的妻子在厂子弟校教书,很娴雅宁静一个女人。
“不是陆宗光老家,是陆宗光老婆老家那边,陆宗光是青溪人。”对于这个几乎年年都是厂里劳模的老陆头,郭征作为党委副书记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户口随母,这是咱们国家政策,一直没有解决老陆头家属进厂的事情,我都觉得问心有愧,好在老陆头家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争气。”
“听说老陆头家大小子辞职到上海去打工去了,就是清华大学毕业分配到红旗机械厂已经当了那个车间副主任那个。”妻子也很了解陆家几个子女情况。
“嗯,据说把陆宗光气得不轻,不过我倒是觉得年轻人出去闯一闯搏一搏未必是什么坏事,红旗机械厂效益不太好,窝在厂里也没多大意思,陆拥军本来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角色,读大学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现在出去锻炼磨砺一下,也许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郭征似乎在回味多年前陆拥军大学暑假回来时的情况,陆拥军还主动要求在厂里车间里实习,自己那时候还是厂办副主任,安排这个家伙到车间里实习,这个家伙在车间里也是动静不小,拜一帮老师傅为师,肯吃苦肯钻研,深得那些个老师傅们的欢心,只可惜毕业分配时却去了红旗机械厂。
“老郭,这个陆为民来家里不是说老甄那件事情吧?还是他想调回来了?”妻子不是一个多嘴饶舌的人,不过对于陆为民这样一个丈夫都相当看重甚至可以称得上青眼相加的年轻人,她还是有些好奇。
“都有一点儿,老甄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谁能帮得上忙的问题了,影响已经造出去了,就算是厂里不处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再在厂里呆下去了,而且以老甄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萎顿下去,所以他离开195厂应该是最好的出路。”
感谢多位兄弟们坚持每天打赏,俺很感动,也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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