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是你吗?……统统不许动!谁敢乱动一下!就地枪毙!”
侯喜终于从树林里冲出来了。
他飞快地从地上捞起一支步枪,右手单手端起,另一只手上举的是手枪。
公路上,明显分成了两拨人,除了被唐诺击毙的两名歹徒,其他人有的蹲在那辆最后开来的越野车的后面,有的干脆趴在了地上,听到侯喜的喊叫,都是赶紧把手举起来。
果然,两个歹徒和其他人根本不是一伙。
十九分队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家伙,带有AK和手雷这种大威力武器,单纯从杀伤力来看,已经不比十九分队弱,这种概率小到几乎不可能的事件,偏偏让唐诺遇上了。
包括分队长卢建飞在内的四名成员先后倒下。
十九分队战斗减员达到一半!
当侯喜冲出来控制住那些走私犯,唐诺赶去救护卢建飞等三名被AK击中的战友时,差点眼泪都流下来了。
其中最惨的一名队友,被子弹射正头部,虽然他戴着头盔,但AK射出的子弹威力惊人,将头盔挤压得严重变形,这名队友已经死亡!
卢建飞和另一名队友的伤势也不轻。
他们被子弹击中的都是上半身,AK子弹近距离打在防弹衣上,虽然没有形成贯穿伤,但如同重锤一般,造成了内脏和骨骼的重创,其中卢建飞的伤势更重,他的肋骨断了数根。
相比之下,反而是山坡下被手雷的爆炸炸翻的尤江生,伤势较轻,他当时主要是被震晕了。
卢建飞的伤势太重,如果让他坐汽车离开,唯一的结果只是让他更快死亡。
危急时刻,又是唐诺出手了。
『轮回十八针』不能让卢建飞的肋骨重新接好,但可以提高他的身体抵抗力,也能缓解内脏器官的出血速度,这比任由卢建飞躺在那里等死,要强太多了。
看见唐诺不可思议地把长长的银针插入卢建飞的体内,所有队员自动给他担任警戒。
没有人再把唐诺当作大学生看待!
大家都抽空跑去看了几眼被唐诺爆头的两个歹徒,现场的惨烈让这些见过了大场面的精锐特种兵,都不由得暗暗心惊,然后是对唐诺佩服不已。
战争的残酷性,不是电影和电视剧里演的那么诗情画意。
两个歹徒全都是头部正面中弹,留下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弹孔,但,每个人的脑后都是一个碗口大的大窟窿,血液、肉末、骨头渣子喷射的到处都是,别克车里就像一个屠宰场。
此刻,唐诺的脸上和身上,也到处沾满了这些东西,血糊糊一片。
每个人都在心里暗自询问!
这个年轻的大学生,他是如何顶着枪弹,勇敢地冲到了别克车旁边,然后用手枪顶着歹徒的脑袋,一枪毙敌,而且是连续击毙了两个歹徒?
要知道侯喜是一个老练的特种兵,他都被压制在树林里,冲不出来。
是歹徒们没有发现唐诺,被他偷袭了吗?
根本不可能!
两个歹徒中的一个,就位于靠近唐诺这一侧的车边,面对着唐诺的方向。
而且,侯喜也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两个歹徒分头压制住唐诺和侯喜,想伺机逃跑,由于唐诺和他们距离近,打向唐诺的子弹反而比侯喜那个方向密集,按照正常情况,唐诺绝不可能顺利冲到汽车旁边。
奇迹!唐诺是奇迹的化身!
他救了卢建飞和另一名负伤的队友,甚至还救了侯喜和尤江生。
如果不是唐诺奇迹般击毙歹徒,侯喜已经准备冒险出击,他是特种兵,和卢建飞等人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他不能看着自己的战友躺在那里能死。
所以,若是没有唐诺,侯喜也会死!
击毙了歹徒,又经过了十几分钟的等待,救援直升机终于抵达,卢建飞和另一名队友被抬上直升机。
“敬礼!”
留在现场的十九分队五名队员,站成一排,向唐诺齐刷刷举起了右臂。
隆重的军礼!
大学生唐诺,配得上接受这个战友间最高的礼仪!
不过,唐诺并没有理会队友们的行为,而是一扭头,冲向路边,蹲在那里就开始拼命狂吐。
刚才他一直在集中精力救治卢建飞,顾不上别的事情,直到现在,心神放松之下被山里的冷风一吹,就再也受不了,跑到一边就吐了个稀里哗啦。
众人怪异地看着他,尤江生淡淡说了一句“新兵蛋子”,大家恍然,悲伤的气氛被冲淡了很多。
当天夜里,十九分队遇险,从分队长以下四人负伤,其中牺牲一人,卢建飞和另一名队员被紧急送往军区医院抢救,这个惊人的消息,在马山训练营悄悄传开了。
更蹊跷的是,十九分队全体被隔离!
连夜返回的十九分队,刚刚踏入训练营,所有人就被要求隔离居住,不得接触任何人!
唐诺也被单独安排在一间小房间,除了不得擅自对外联系,还把他的一套装备都收走了,包括手枪和匕首,如果不是唐诺仔细,他的银针和飞叉,以及半瓶天麻毒药都难以幸免。
唐诺虽然不爽,但还是忍了下来。
第二天刚刚吃过早饭,唐诺就被单独领进了训练营的小会议室。
长桌的对面坐着三位军人,其中一位就是多日未见的辛震林。
除了辛震林这位特种兵司令,在座的还有两位身穿陆军军服的人,一名上校,一名中尉。
看见唐诺进门,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上校主动站起身,笑呵呵说道:“唐诺同学,请坐。我是军区政治部的,我姓郑,你可以叫我郑上校,或者郑叔叔,哈哈!”
郑上校干笑一声,还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抽烟的辛震林。
咦?唐诺立刻就看出了一些问题。
今天的辛震林不对劲,表现得就像完全不认识唐诺,这位郑上校对他笑,他也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再一看郑上校,唐诺立刻吓了一跳。
这位上校名叫郑之爽,其他资料都普通,唯独一样很奇怪:仇视度5!
一个从未谋面的中校军官,却对自己怀有明显的敌意,再结合十九分队的人莫名其妙被隔离,这些事联系在一起,不由得让唐诺开始警惕起来。
“唐诺同学,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昨晚你们执行任务的过程。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学生,品学兼优,是宁大经过了慎重选择,才挑选出来的优秀年轻人!现在,我代表组织,代表党!希望唐诺同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郑之爽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态,张口就说出来一大段。
唐诺很腻味这种动不动就把自己装扮成正面人物的家伙,这种人往往表里不一,而且,外表看起来多高尚,内里就越是阴暗和丑陋。
这是个笑面虎!
“郑上校,我是不是好学生,暂时咱们不讨论,因为你说的不算!再一个,我请问郑上校,你代表哪一个组织?我只是个学生,对部队里的事情不懂,请问,你现在算在审问我吗?”
“你!……”
唐诺不客气的问话,明显出乎了郑之爽的预料,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过,郑之爽的脸皮功夫不赖,仅仅片刻后就恢复了笑脸,继续道:“唐诺同学,你误会了!我当然不是来审问你的,我是在向你了解情况!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同志,我们每一个优秀的青年……”
“停!郑上校,请等一下!”
唐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郑之爽,举着右手,开始掰手指头。
“第一,我和你不熟,你没必要总是评价我是否优秀!第二,我希望和一个具有正常交谈能力的人说话。比如说刚才我提出了两个问题,你只回答了第二个,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口舌,你认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闲吗?”
唐诺说得很爽!
他觉得,以前柳晴初对付他的那一套,其实更适合他,要比谈话的逻辑性,谁能和他比?
果然,唐诺这几句话说完,郑之爽再也绷不住,顿时变了脸色。
“你!……你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郑之爽恼火地瞪着唐诺,伸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再敢对我拍桌子试试!”
唐诺瞪眼了!
他的眼神很吓人,或许是因为不久前刚刚杀了两个人,他身上的气势,比以往发火的时候,更怕人。
郑之爽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没敢做声。
坐在一边的辛震林,倒是颇为玩味地盯着唐诺看,并没有因为唐诺突然发火,有什么不悦的表情。
唐诺迅速将眼前几个人的反应看了一遍,心里更有数了。
收起那副凶相,唐诺笑呵呵道:“这位上校先生,我还是想重新问一遍,你到底代表哪个部门来找我?是宁大吗?还是我的高中时的母校?”
“我当然不是代表学校,我是军人!怎么可能……”
“停!我知道了,你不是宁大派来的。那么我再问一句,你是马山训练营里,负责我们几个学生军训的教官吗?或者说,宁大的校领导已经把我们这些学生,交给你负责了?”
“……”郑之爽张了张口,被噎得说不出话。
啪!
唐诺突然拍桌子了!
他脸色一冷道:“对不起!我不管你是哪个政治部来的什么级别的官,我是学生不是军人,我没责任回答你的问题!想来问我,让我的军训教官来。你!还不够资格来问我!”
唐诺说着,霍地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
一直不说话的辛震林突然大声笑了。
笑完了,转脸冷冷对郑之爽道:“好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马山是老子辛震林的地盘,有人想给老子下绊子,小心摔他自己一嘴泥!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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