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要问。”枭孰忽然敲了敲自己坐下的椅子,瞪大那双并不算大的眼睛看着玛尔扎哈,“今天你怎么这么好的热情来给我解答这些问题?”
“要知道哪怕是在屏幕里面已经发生的事情,里面的一些细节你平时根本不愿意多说半个标点符号。”
蚂蚱沉默了一会,准备了良久的话语在心里重新默念了一次,绝对应该可以了,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东西?”
见蚂蚱如此严肃,枭孰也不好意思再用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来跟蚂蚱说话,埋头苦恼想了好一会之后,脸色大变,本来讨论时兴高采烈扬来扬去的手顿时放了下来。
他当然,记得..
自从基兰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心里惦忌着那个日子。
锐雯..的下一次战役。
也就是在资料诉说里面,对锐雯影响最大、让锐雯成为瓦洛兰浪客的,最重要的一次战役。
他和基兰约定好了,无论如何,都会在看完那场战役之后,离开这片里空间,进入真正的另外一个瓦洛兰。
刚才的表现,得确有点‘得意忘形’了,枭孰向蚂蚱点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重新专注地看着那光屏。
蚂蚱这才满意地准备离开,却又被枭孰叫住,然后一脸苦笑地凭空炼成了一包薯片。
幸好,在这狂吃狂喝不会长胖,不然就按照枭孰这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吃法,那健壮的身型早就走形了。
..
“为什么不让你破坏这个魔法阵?”拉莫斯的两只小手缠绕了好一会,最后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很懒,如果你破坏了魔法阵,这些黄沙就会渐渐被瓦洛兰的气候弄得消失不见,到时候冤魂满天飘之类的先不说,沙漠的消失代表着瓦洛兰的人类生存区域又多了一片无主之地,到时候肯定有很多家伙会进来抢地盘,那样会打扰我睡觉的安宁的。”
“..你之前说过你从来不需要睡眠的。”
“..一时间忘了,麻烦了..其实呢,说真的,我不过是真的不想面对那么多东西而已。特别是人类,人类最变态了。”
“..这是当自己的头儿是人类的时候应该对着头儿说的话么?”
“我可不会惦忌什么,不过,我想现在你也不会破坏这个魔法阵了吧。”
“恩。”希维尔点点头,眼神复杂地捧起一抹黄沙,“我虽然无法指挥让老爷子他从这些黄沙里面走出来,可一想到这脚下的每一个灵魂都跟自己或多或少有关系。”
“甚至我那从来没见过的父母都可能是其中的一员..”
“严重来说你的父母肯定不在此列,不然你就不只是四十阿姨而是四百天山童姥了。”
“闭嘴。”
希维尔松了口气,问道:“你还回答我,从你个人角度,为什么不希望我破坏这片黄沙。”
“..如果把最初的恕瑞玛,就是先皇还没有成为皇帝的时候,就当成一个朝代来看。我就是开朝元老,”拉莫斯说着很惊世骇俗的话,“早已经习惯自己的家是这样的模样,你现在反而让这些重新充斥树林,我真不习惯。”
老大爷你到底多少岁了..希维尔扶住额头:“那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老爷子,我说的是阿兹尔,放弃宗教统治的时候,甚至用了那么多手段去让恕瑞玛人放弃信仰的时候,恕瑞玛人依旧会保持这份信仰。”
这才是恕瑞玛这一系列故事里面,最不可思议的地方。从阿兹尔的回忆里面,可以看出,恕瑞玛人其实并不笨,如果真的是愚笨的人,又怎么可能用一双手一双腿创造出金字塔这种逆天的建筑?如果真的是愚笨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里面生存下来?
既然不笨,为什么不反抗?
拉莫斯看了希维尔一眼,问道:“恕瑞玛创造的最初目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创造一个..与世无争、没有对比、没有斗争的幻想乡?”
“答案正确。”
“阿兹尔跟那来自艾欧尼亚小朋友们说的故事的前面都是正确的,先皇得确是抱着不得已的心态才成立恕瑞玛帝国的。”
“把所有试图改变恕瑞玛和平局面的人类都杀死,在那之后,开始尝试以只身之力去解决恕瑞玛内部所有的矛盾,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恕瑞玛内部所有人的公平。而能够创造出恕瑞玛这种以幻想乡为目标的地方,先皇拿捏的公平标准也为大多数人能够接受。”
“也正是他这种处世方式,才导致恕瑞玛人开始对这个神力强大的‘神灵’产生了信仰。其实先皇他也不是有意创造出宗教国的,他的神皇位置..不过是被那些感激他的恕瑞玛人所推崇上去,久而久之,当他帮助过所有的恕瑞玛人之后,整个恕瑞玛就真的把他当做神灵,于是现在的恕瑞玛才开始诞生。”
“这种疯狂直到他找了个妻子生下阿兹尔的时候到达了巅峰,因为那些恕瑞玛人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点。”
“先皇,不过也只是一个比较变态的人类。于是凭着‘自己做不到的,别人做到了就应该尊重对方’的想法,信仰达到了巅峰。”
希维尔有点哑口无言。
“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点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类,别忘了恕瑞玛创造最初的目的,一开始得确是所有人都希望有那么一个和平的国家,基因和教育从一开始影响了所有恕瑞玛人,即使中间有什么心里变异或者从一开始就怀着什么不好心思等待机会的人,早也已经在第一次叛乱,全部被先皇所杀死了。”
“现在已经看不到的旧皇城也是那些恕瑞玛人给先皇创造的,那些能够透视整个塔内所有人的设施,也是恕瑞玛人自己亲自放进去的。甚至体谅先皇的辛苦,他们甚至发现自家崽子有一点蠢蠢欲动,如果警告无效的话,甚至会亲手宰掉那些试图推翻统治的‘蠢货’。”
希维尔吸了口冷气。
“就是在这样的教育方针之下,而先皇从来不再歼灭外敌上偷懒,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所以直到阿兹尔的统治,从来没有过所谓的叛乱。不然那些被驯服的凶猛野兽,我说的是内瑟斯他们,早已经扬名恕瑞玛了。”
“从来没有亏欠过恕瑞玛人的先皇唯一一次内疚的,就是按照那书上的知识,弄了这么一个魔法阵。那时候都不知道白白填了多少生命,才能够把这魔法阵封印起来。”
“幸亏那些恕瑞玛人也没有白死,化为黄沙士兵之后,成为了先皇守护恕瑞玛人的一大助力。”
“而为什么到了阿兹尔的年代,聪慧的恕瑞玛人为什么会变成有话不说的木头,完全是因为在经历了先皇忙碌到死亡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再变态的人类也会因此而死。所有对先皇的感激自然落到阿兹尔的身上,而阿兹尔一开始对他们的措施太好了,让他们坚信阿兹尔将会是新一代先皇。”
“不知道黄沙内幕,心里对先皇有愧疚之情的恕瑞玛人就开始像是保护自家未懂事儿子一样,所有什么艰辛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也看穿了阿兹尔对他们生气,也不过是单纯的小孩子得不到心爱玩具般的发脾气罢了,咬咬牙忍忍痛,一笑了之。”拉莫斯说完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赶紧加了一句,“所以泽拉斯才会说他生气的时候的惩罚,还不够狠。””
怎么听起来,感觉恕瑞玛人挺贱的..希维尔抿了抿下唇,有点敬佩那些恕瑞玛人。
“当然,再怎么的感激和恩泽都会有用完的时候,阿兹尔这样子糊弄,他又活得久,而恕瑞玛人性命又短,所以那些在家掌权而又记得先皇恩泽的老人,就开始加紧给后代的教育。”
“例如你可以在新金字塔看到的那些画风不一内容却差不多相同的壁画,就是阿兹尔年代那些老人对儿子孙子的教育结果。”
“所以也就导致,阿兹尔在泽拉斯的陪伴下,化身为最恐怖的熊孩子之后,新N代恕瑞玛人也依旧咬紧牙关熬受这种没有道理的折磨的原因。”
“可老人依旧会死去,新人总会登上舞台,于是泽拉斯终于等到了推翻阿兹尔的时机,于是接下来的故事你应该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阿兹尔虽然依旧看不懂恕瑞玛人,却看懂了自己这百年的所作所为,于是心怀愧疚地留下一副棺材,想要和恕瑞玛做个了断,可这里是他初生、成长之地,又哪里能够忘记?于是在孤身一人寂寞游瓦洛兰的时候,发现了希维尔,接下来的故事,自然就是现在的故事了。
..,希维尔沉默了好一会之后说道:“那,这个魔法阵的效果,为什么斯卡纳没有发挥出来?虽然我没专注地看,艾瑞莉娅的两次脱困、锐雯冲破那龙卷风、没有使用黄沙来袭击我..”
“其实大家都被先皇骗了。”拉莫斯以斯卡纳临死前的话语来回答,“其实,所谓的恕瑞玛沙兵其实是存在自身意识的。”
“图书馆的武将、这地底的诺克萨斯士兵..”
“..既然拥有自主意识,那这个魔法阵将信仰之力化为极致纯粹又在哪里?”
“不能说极致和纯粹,可比普通的信仰之力要强力不少那是肯定的。难道你没发现,将人体化为黄沙之后,性命变长先不说,沙人沙人,用沙子制造出来的人体,没有了五感,自然会少了很多很多的欲望,只要稍微一引导,自然就会彰显出庞大的信仰之力。所谓的自主意识,不过是单纯地能不能感觉到对方的好感罢了,也就是选择一个是或不是罢了。”
“而泽拉斯和斯卡纳想使用这些信仰之力做的事情或是为了这信仰之力做过的事情,落到这些有意识的黄沙里显然并不够好,所以在有新的斗争者产生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被抛弃。”
“原来如此..”希维尔下意识地说出这四个字,却又被拉莫斯打断,“而作为新斗争者的你,很显然适合他们的心意。”
“?”
“性命,我提过这个字眼了。先皇那一代的沙人早已经成为了死沙,成为了我们脚下最下面那一层的黄沙。你现在感受到的信仰之力,都是深受阿兹尔和泽拉斯迫害的那一代。”拉莫斯比出一个耸肩的动作,“一开始他们得确很讨厌阿兹尔,所以阿兹尔刚被阿木木救下来的时候,昏迷醒来的时候才会无法使用那三分之一信仰之力,因此而不再相信自己能够使用出来,所以就再也无法使用出黄沙士兵了。”
“图书馆下意识地使用了出来,这才让阿兹尔相信自己还拥有那三分之一。”
“而之所以能够重新用传来,完全是因为这些黄沙经过阿兹尔一开始的所作所为、这些年的思考和泽拉斯这些年像是自首一样地对飞升的各种补充,才让他们重新相信上古传来的传说,阿兹尔陛下其实真的是为他们好,于是才重新允许阿兹尔使用他们。”
“..有点乱。”
“而你作为阿兹尔的后代,比起泽拉斯和斯卡纳更有资格继承这些力量,所以他们在斯卡纳的命令里动了手脚,更没有对你发起袭击。”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么。现在总算是能够明白一点了。”希维尔伸了个懒腰,突然一怔想到了,赶紧问道,“那阿木木的真实身份..”
话音未落,拉莫斯就用三个字堵住了希维尔的话:“不知道。”
“哈?”
“那天阿兹尔也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说了几句就奄奄一息变成他现在这种状态,不过看起来那个小家伙挺感谢阿兹尔的,所以在棺材睡了几百年醒来之后,出来就不顾一切地想要帮助阿兹尔,于是花了九牛一毛之力,终于让阿兹尔活了下来,而他也自觉地重新爬回那棺材里面沉睡,直到数百年后重新出现在恕瑞玛。因为懒得管,于是我就偷偷引着他跑去艾欧尼亚了。”
“..好吧。”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玛尔扎哈..”
..
“蚂蚱这个混蛋肯定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虽然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帮我还是另有目的顺手提拔我一下,他都欠我一个解释。”伊泽瑞尔有点生气,“所以我决定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难道你还准备带安妮四处逛找他啊?”娑娜摊手,小眼神有点小心翼翼地看着马车里面,静静抱膝坐着、看着小绿人儿‘沉睡’的安妮。
“首先先去问一下索拉卡大神有没有关于阿木木的消息和治疗方法,如果需要我继续出去找治疗用的材料,我就自己出去找,让安妮留在大本营或者荣耀军团。”
“如果没有,那么我就在你们大本营开个酒馆,等待玛尔扎哈自己前来解释。”
“为什么不主动找他?太怂太被动了吧!”艾瑞莉娅表示小黄毛果然是个娘炮,现在的她完全没有在大本营的时候对伊泽的‘尊敬’了。
果然那个时候完全是为了让德莱文和他打起来才演戏的么?伊泽气得咬咬牙。
可伊泽还是认真地回答道:“那个家伙从来都是神出鬼没,如果我有意去找他,按照他那恶劣的性格,他甚至可能真的就不现身了。”
“但是,如果我不走了,‘听’他的,找个地方安稳地生活下来,或许他还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跑到我的酒馆里来嘲讽我,我这叫将计就计,懂不懂?”
“别像这次把自己陷进去就行了。”德莱文哈哈大笑,笑声突然一顿,一指前方的树林,“嘿!兄弟们,各位旅客,
我们,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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