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王妃抬手摊入自己怀里,这个动作更让萧家鼎惶恐,赶紧低头不敢看。
杨王妃慢慢把手抽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柄镶嵌着珠宝钻石的匕首,递给萧家鼎:“这把匕首虽然不是什么削铁如泥的利刃,却也不是凡品。你整日里在外面替王爷办事,颇多风险,这把匕首给你防身吧。”
原来杨王妃是要送东西给自己,自己还想歪了,萧家鼎暗笑,忙接了过来,也不敢当着王妃的面抽出来察看,赶紧双手捧着,躬身道:“多谢王妃!”
“你去吧!一切小心!”杨王妃说罢,还伸出葱白一般的纤纤素手,轻轻掸去萧家鼎肩头的些许灰尘。
杨王妃这个动作,亲切而自然,没有丝毫做作,便如同大姐姐关爱自己的弟弟一般。这让萧家鼎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心中冒出一股愿望:在即将到来的大灾难里,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保得这位美丽姐姐的周全!
出了蜀王府,萧家鼎仔细查看那匕首,见刀鞘是用金丝编制而成,上面镶嵌不少亮闪闪的珠宝,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再抽出那匕首查看,只见寒光森森,看样子很锋利,到底锋利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能削铁如泥,萧家鼎也不敢真的拿块铁来试试看,这是王妃给的东西,可不能乱来,弄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把匕首放进怀里。
回去的路上,萧家鼎心里琢磨该怎么弄死邵东。这邵东杀死了瞿小姐,也是罪有应得。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地送他归天,这可得好好琢磨一下。要想不露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就像邵东借肖魂栽赃一样,自己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最想他死的人,一切就搞定了。而现在最想他死的,当然就只有耿长史和潘别驾!而自己跟潘别驾还没有熟到可以把这种消息告诉他的地步。但是耿长史却是很合适的。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人了。
想好了大方向,萧家鼎立即驱车来到了耿长史的府第,说有紧急事情禀报。
要是在以前,他去见耿长史他们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唐临他们知道了不高兴。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王妃的秘密任务,自己接近他们,就成了完成任务必须的工作了,可以正大光明的进行,甚至要尽可能公开地进行,让更多人知道自己跟耿长史他们关系密切,这样就不会在即将来临的大灾难里成为受株连的炮灰牺牲品。
耿长史的门房知道萧家鼎耿长史现在是耿长史面前的红人,耿长史已经亲自单独宴请过他两次,所以不敢刁难。马上通报进去。
耿长史的小妾耿三奶奶已经畏罪自杀,这让他新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看看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渐渐放心了,此刻。正搂着另一个小妾完事之后呼呼大睡。听到贴身侍女进来禀报说萧家鼎求见,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的起身穿衣服,那小妾撒娇说不要走,被他一把推开了。
耿长史来到花厅,见到萧家鼎面色凝重,正是心惊。摒退左右,关上房门,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能很重要,所以连夜来向耿长史禀报,很是抱歉。打扰耿长史休息了。”
“无妨!自家兄弟嘛,什么事?”
萧家鼎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录囚的时候,应万安县刘县令的邀请,帮他们侦破一件案子。是瞿家大小姐和一个名叫肖魂的淫贼被杀死在她的闺房里的命案。通过调查侦破,找到了真凶,竟然是蜀王府的侍卫长邵东做的案。”
说到这里,萧家鼎明显地感觉到耿长史全身震动了一下,立即,他就明白了,这件事情虽然是潘别驾交办给邵东的,但是这位耿长史一定知情,说不定也是幕後操纵者之一。萧家鼎立即为自己判断准确而高兴,通过他,就能把这件事情让潘别驾知道,也就可以达到目的。
萧家鼎接着说:“我跟刘县令他们去王府禀报了王爷抓人,那邵东倒也干脆,承认了他杀死瞿小姐和淫贼肖魂的事实。只是,为什么这么做,他却没有说。于是,王爷指令我帮助刘县令把人带回去好生审讯,不惜手段也要搞清楚他一个王府的侍卫长,为什么要杀人。毕竟这个案子涉及到王爷府上的人,又要把杀人的原委搞清楚,我心里直打鼓,生怕办不好,我已经把人关押在少城县衙了,我们提审过他,他什么都不肯说。看来只能用大刑了,准备明早上把人押解到万安县去审讯。上次老哥你说过,有甚么事情不好办的,就尽管来找你。所以我心里不踏实,就来找您来了,您给我出出主意,看该怎么才能让他开口说出幕后的人来。”
萧家鼎装出一付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真心诚意向耿长史讨教。这也符合他的身份,毕竟他进入衙门只有几个月,的确是新手,又是涉及到王爷府上的人,惶恐是肯定的,先前耿长史两次单独宴请他这个小小书吏,应该已经把他当成了亲近的人,因此,遇到事情真的来找那也是很正常的。这耿长史也就没有任何怀疑。
这个案子事先没有露出任何口风,直接从王府把人带走,而且是秘密带走的。很多人并不知道,因此,耿长史和潘别驾倒还真的不知道这个消息。现在从萧家鼎的嘴里得知之后,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心中也暗叫侥幸,若不是事前给这小子请客吃饭,拉拢他,表示帮他找媳妇,灌了**汤,他也不会主动上门说这件事情。也就来得及赶在邵东说出事情来之前,杀他灭口!
耿长史打定了主意,对萧家鼎道:“很好,你遇到困难能想到跟老哥儿商量,这很好。老哥儿虽然未必能出什么好主意,但毕竟老哥儿经过了很多事情,说出来或许有点用处。”
萧家鼎大喜状,忙拱手施礼:“多谢耿长史!耿长史的主意一定是很好的。”
“嘿嘿!”耿长史干笑了两声,“王爷把这个重任交给你,那就是对你的信任。所以你一定要想法设法让他开口。对于男人嘛,最害怕的就是没有了双胯之间的那个玩意,你可以从这上面着手,以废了他为威胁,他或许会开口的。这是老哥我一个江湖朋友说的。据说很惯用。你可以试试看。”
萧家鼎心中暗骂,这老小子还真够阴毒的,忙作出一付豁然开朗的样子,忙不迭的施礼表示感谢。然后告辞离开。
他走了之后,耿长史立即吩咐备马,连夜赶到了潘别驾府上。
潘别驾听完耿长史的话,脸上一片阴霾,沉吟片刻,低声道:“派人在路上干掉邵东,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耿长史忙答应了。有些担心,低声问:“邵东会不会已经把事情交代了?”
潘别驾想了想,缓缓摇头,道:“邵东我很清楚,他的骨头很硬,轻易不会开口的。而且,要是邵东已经把我说了出来,那李恪那边不会没有任何动静,李恪这个人我也很了解,虽然有些谋略,但是不容易沉住气,他要是知道是我指示邵东找人给他栽赃陷害,企图告他谋反,他一定会下令抓捕我法办的。可是现在他没有,说明这件事情还没有暴露,邵东顶住了他们逼供,应该什么都还没有说。
耿长史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萧家鼎这傻小子来找我请教如何撬开邵东的嘴,这就说明邵东还没有交代。”
潘别驾道:“咱们想安插在李恪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犯事了,现在,李恪对萧家鼎这个益州第一才子很看重,咱们要暗地里把他拉拢过来,帮咱们盯着李恪。该花一些血本的,要舍得花。”
“是是!我前面把购买蜀马的美差给了他,把他高兴得什么似的,又拉下脸单独请他吃了两次酒。还许诺给他找一房媳妇。他笑得脸都烂了。呵呵。”
潘别驾道:“这个主意很好,不过,你准备把谁家的闺女许给他啊?”
耿长史道:“这个我想过了,许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唐临和李恪知道。因此不能是我们的人,至少不能明里就是我们的人。那样他们警觉了,就会疏远萧家鼎,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所以,我琢磨了很久,把拓旁军镇的乌镇副的女儿说给他。”
“哪个乌镇副?”
耿长史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就是你说情保了他前程的那个乌镇副。”
耿长史马上想起来了,这件事情也凑巧,这个乌镇副是韩校尉所在的拓旁军镇的副职,也就是镇副,分管边境巡逻方面的工作,是韩校尉的上司,韩校尉因为谋叛罪被蜀王李恪处死,他的手下主要将官参与者也都被重罚,有的被处死,有的被判流刑。这位乌镇副负责边境巡逻的直接领导,要承担领导责任,法曹拟判剥夺军职,流放两千里。正好他跟潘别驾的一位幕僚是同乡,通过这位幕僚的联系,花了重金向潘别驾行贿。潘别驾便通过关系找到了办理这个案子的都督府的法曹,私下里改了相关口供证词,说这乌镇副早就发现这韩校尉有问题,贪生怕死,多次建议撤换,当时没有得到上级的重视,最终出事了,不应当承担领导责任。于是,不仅撤销了对他的流刑判决,还保住了他的官职。这位乌镇副因此对潘别驾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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