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鼎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让顾司法把这件事写一个专题报告,你在上面签署意见报给我,我再签署意见交给康县令,他作出批示之后,你不有了压制他们的手段了吗?当然,你的报告可以只情况,不提建议,具体的建议我会跟康县令。
“好好!这个办法好,我马上去办!”温有德屁颠屁颠走了。
本来这个案子唐临已经安排他亲自办理,但是他得知没人敢接这件事之后,便想出了这个主意,这样有一个书面报告,可以想办法弄李王爷那里去,便知道这件事有多大的阻力,而这种情况下,自己勇挑重担,才显出敢于担当的精神的可贵。
事情要办,但要注重效果,力争最好的效果。这是萧家鼎当律师的总结。——替当事人打官司,还要让对方明白这案子有多难,最终历尽千辛万苦才办成的,其实屁事都没有。都是嘴巴夸出来的。没事还成有事,现在有事,当然更要往高处拔了。
报告很快便送了上来,果然只是了这个案子现在遇的困难,并没有提出解决的办法。
萧家鼎提笔在上边批语,建议由自己直接承办。着自己的批语,他摇摇头,当初自己为了躲开这个案子,煞费苦心地狐假虎威,终于达目的,想不现在这个案子又回了自己的手里,还是由自己来承办,禁不住苦笑。
他拿着报告进了里屋,向康县令明了事情原委。
康县令听了瞧着他很是有些惊讶:‘人家都是躲着这个案子,你怎么要自己伸手揽这个麻烦?还是让下面的人承办,你审核一下行了。这样耿长史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萧家鼎摇头,一付大义凛然的样子道:‘案子是因为涉及了高官,所以没有人敢承办。可是这样拖着也不是一个事情,真要逼迫的方法让下面的人背这个包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承办好了。‘
康县令见他的真诚,由衷赞叹道:‘很好!你敢于担当,不畏权势,令人敬仰!既然这样,案件由你承办,要是耿长史怪罪,我替你担着!‘
一听这话。萧家鼎心中当真有些感动,上司愿意保护下属,既使是一种表态,也会让下属心理非常的激动和感激。
康县令在呈文上作了同意的批示之后,萧家鼎便把温有德叫了来,把批示给了他。他笑嘻嘻拿着往外走。走了几步,便清楚了批示的内容,不由的大吃一惊,回头结结巴巴对萧家鼎道:“萧执衣,您这是……?”
“没事,我想了一下,这件案子关系重大。压力负担都很重,还是我自己来挑吧,我已经请示了康县令,他也支持。你让人把所有卷宗材料都那来给我。”
温有德大为感动,躬身一礼,道:“我替刑房的那帮兔崽子们谢谢你!你是大家的楷模啊,不仅是他们,便是我。也是惭愧啊。”
“别这么,案件不管怎么样,总得有人办不是?赶紧的吧!”
“好好!”温有德很快便亲自拿了卷宗过来,交给了萧家鼎,左右了,见书童文砚离得比较远,便低声道:“萧执衣。给你提个醒,这个案子,不管结果如何,在上报之前。你最好还是向耿长史做个汇报。他这人听后台很硬的,要不然,单凭他一个长史,也不至于让大家害怕成这个样子。”
萧家鼎微微有些吃惊:“他有后台?谁啊?”
“具体不清楚,听是朝廷的高官,很厉害的。”
萧家鼎心中暗想,朝廷的高官?唐临原先不也是朝廷高官吗?刑部尚书,正三品,算得上金字塔的顶尖人物之一,更不要还有蜀王爷李恪,他可是亲王,有这个两个人撑腰查办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想这里,萧家鼎义正词严道:“不管是谁,触犯了王法,那都是要查处的!”眼温有德有些尴尬,马上又压低了声音道:“当然了,依法办案是一回事,灵活办案又是另一回事,咱们干书吏的,既要敢于坚持原则,又要善于保护自己。要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那谁来坚持原则呢?所以,你的提醒很重要,谢谢!”
这话里有些是现在词汇,温有德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大致意思是明白的。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听萧家鼎表示感谢,又赶紧的客气了几句。
温有德走了之后,萧家鼎陷入了沉思。
在这之前,萧家鼎想得是拿案子马上写出判词,尽快上报康县令升堂审结,可是现在,得知了耿长史朝廷也有人之后,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心。如果卷入朝廷的纷争,可麻烦了。这个案子肯定要办,但是怎么办,还需要先把情况摸清楚再。不然只怕将来怎么死的够不知道。
于是,他决定先尽快探查清楚耿长史的后台再。反正已经拖延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几天。
黄诗筠的父亲已经正式调任工房司房,现在叫黄司房了。下午散衙的时候,他悄悄邀请萧家鼎出去吃饭,萧家鼎也去了。
酒宴设在益州酒楼,本来是在雅间的,萧家鼎嫌太气闷,故意搬的二楼大堂上。二楼大堂虽然不是雅座,但费用还是比一楼要高一些,所以人客并不多。
两人要了一个靠窗的位子,黄司房不停宽慰他,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关系的,他的诗才仍然是享誉整个益州甚至剑南道的。萧家鼎却哈哈大笑,借着酒性,跟店家要了笔墨,提笔在雪白的一面墙壁上题写了“宠辱不惊,闲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在二楼吃饭的也有不少是才子,昨天诗会擂台赛萧家鼎已经在众人面前露过脸,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上来的时候这些人脸上都是敬畏加一点幸灾乐祸,以为他一定会因为昨天的擂台出丑而沮丧,想不他竟然若无其事的样子高谈阔论,而且,还题写了这样一付淡薄名利,宁静致远的绝对,不仅都被他的胸襟折服,一个个低声交口称赞。
其实,这是萧家鼎故意而为,他以前当律师,接触过各种的官员,其中不乏能交心谈心的好友。也了不少官场,他知道,官场里有一个怪现象,那是你越是在意官位,越是刻意地削减脑袋往上钻,甚至为此不择手段,当官的越提防你,提拔上越谨慎。而如果你一心扑在工作上,搞一些得见的政绩,同时又把关系走好,可是在外人面前却表现得很超然,并不把官职当一回事,这反倒让上司对你有好感,提拔重用时也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因此,萧家鼎是要给外人造成一种自己超然物外的淡薄名利的印象。以便打消那些官员的疑虑,同时也给那些同情自己的人以好感。
果然,萧家鼎这一番高谈阔论,根本不在乎名利得失的态度,尤其是益州酒楼大堂墙壁上的这副对联,很快便让他的淡薄名利,率性洒脱,荣辱不惊的形象便传了出去。
唐朝人都喜欢题诗,要是一些没有名气的人题写的诗句,在益州酒楼这样高档的地方,你前脚走,店家后脚便叫人重新粉刷了。因为题写诗句的人太多了,得给后人留地方。而萧家鼎是七步成诗的怪才,曾经斗诗胜过益州第一才子,现在又是唐司马力荐的县令身边的执衣,更何况这副对联写得充满了禅意,非常得那些怀才不遇的读书人的喜爱,而益州酒楼这样的人来得最多,这酒楼的掌柜也是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分量,便让人把这首对联用透明的上等碧纱笼了起来,如同装裱过了一般,很显示庄重,这一下,更为这个故事增添了谈资。
吃完酒出来,萧家鼎跟黄栋告辞之后。他刚才没有多喝,他本来酒量不错,晚风一吹,很快差不多消散了。这才又买了一坛的烧春酒,还有鱼肉,提着来了杜二妞家。杜二妞刚刚在诗会儿擂台赛上连续击败对方五员大将,而且所作的诗作都是够水平上档次的,便已经在益州有名气了,为此虚荣心得了极大的满足。见萧家鼎这位给自己带来荣耀的大哥来了,那比以前更加的亲热,挽着他的胳膊笑个不停。
萧家鼎来当然不是为了见她,而是见她那位见多识广的爷爷这位退隐老书吏。
见萧家鼎,杜达隐也很是高兴,起来,萧家鼎是他推荐进衙门当书吏的,而现在,萧家鼎在衙门里混得风生水起,他自己是脸上有光了,更何况萧家鼎每次来,都带有礼物,特别是他最喜欢的烧春酒。于是盛情接待,又让杜二妞把鱼肉拿去厨房弄成菜,边吃边聊。
萧家鼎先是天南海北的聊天,见杜达隐老脸黑红的已经有了酒意,这才绕了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上。低声道:“听,耿长史跟京城的某个大官关系密切,有这回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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