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三章惊讶的事实

  告别拉姆萨斯,离开塔顶后。

  慕寒天跟着露绮亚,走在城内廊道上。

  “很抱歉耽搁您的时间,能让我替主人代劳——说点万理亚的事吗?”途中,带路的露绮亚忽然止步,头也不回地这么问。

  “万理亚的事……?”

  听到这里,慕寒天走到与她并肩的位置,语气平静地回答:“可以。”

  “您知道吗?我和万理亚,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妹妹。”

  “诶?”

  露绮亚对不禁睁大眼的慕寒天慢慢地继续说道:“家父在家母生下我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听说他原本就是个体质虚弱的人……不过家母依然与家父相恋,想怀他的孩子,于是生下了我。”

  “原来是这样啊。”

  真令人遗憾。然而露绮亚的诞生,对知道自己不久于世的父亲,以及他所爱的雪菈而言,都是种救赎吧。即使经历死别——如今,他们也依然透过女儿露绮亚,紧紧相连在一起。

  “家母从此就一直守寡……直到威尔贝特陛下的夫人雅雪殿下,产下澪大人不久就不幸去世后,威尔贝特陛下与家母商量在人界养育澪大人的相关事宜时——”

  露绮亚停顿片刻,再说:

  “就那一次,和他发生了关系。”

  “诶?雪菈和威尔贝特?”

  意想不到的发展,让慕寒天不禁哑然。

  “他们都失去了心爱的伴侣,彼此也培养出立场对等的关系……心里一定都有非对方所不能填补的空洞吧。不过家母怀了万理亚之后,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乐观其成;笑着说她原本就想多生一个,也能给没有兄弟姐妹的澪大人添一个妹妹。然后——”

  露绮亚接着说道:“家母也像决定将力量过继给澪大人的威尔贝特陛下一样……在生下万理亚时,将自己大半力量分给了她。”

  “大半力量……所以雪菈才会变成那样?”

  露绮亚对恍然大悟的慕寒天点点头,答声“对”。

  “不过,我们从来没有告诉万理亚这件事……据说是佐基尔告诉她,家母是因为生下她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万理亚?”

  。

  “对,您说得没错。”

  露绮亚的表情不只是痛苦,更显得悲伤。

  “我明白您的想法,其实我也有过……至今我也曾一再请求家母,希望她能告诉那孩子真相。可是,家母怎么也不肯。”

  “为什么……?”

  即使由旁人看来,也能明显感到雪菈和露绮亚同样宠爱女儿万理亚。

  “号称最伟大梦魔的家母,在魔界也是名声远播的人物……不过,您也知道家母的个性,那让她从很久以前就树立了不少敌人。因此——”

  露绮亚说出结论:“要是让人知道那孩子接收了母亲的力量,一定会对她不利……”

  “这……”

  慕寒天也明白露绮亚所说的危险。就连威尔贝特,都选择在过继力量给澪之前让她远离自己,在人界扶养长大的路。若为了保护她而给她力量,反而增加她遭遇危险的可能,可就本末倒置了。

  “更何况,她是家母和威尔贝特陛下所生的孩子……这个秘密要是被人查出来公诸于世,万理亚说不定会被视为比澪大人更有利用价值的政治道具。我想,家母就是想避免这种事发生吧。”

  “和澪大人一样,如果要对万理亚坦白一切,至少得等到魔界政局再稳定一点以后再说……”

  “在佐基尔的事结束,问题都做了了断之后……那孩子和各位在一起的时候,真的笑得特别开朗。对此,我实在感激不尽。”

  说到这里,露绮亚转向慕寒天,低下头深深鞠躬。

  “寒天先生,从今以后——也麻烦您照顾万理亚了。”

  “那孩子继承了家母的力量和威尔贝特陛下的血统,真正的潜力不只高过我,更在家母之上……我想,那种力量要在她真正地认同并接受自己的存在时,才会觉醒。”

  “寒天先生,如果可以,麻烦您……替她指引正确的方向。”

  那原本是雪菈或露绮亚的义务——不,是她们的理想。而现在,露绮亚要将这个理想托付给了慕寒天

  “我知道了。虽然我无法保证,一定能导出她真正的力量,可是……我本来就想劝导万理亚,帮助她解开心结,更接受自己……就像她是你和雪菈的家人一样,她也是我们的家人啊。”

  “是的,这样就够了……”

  露绮亚点头回答的脸上,已见不到拉姆萨斯副官的表情。纯粹是个一心为妹妹着想的——慈爱的姐姐。

  ………………

  承诺进一步帮助万理亚后。

  两人走向通往后门的出口。为了让慕寒天等人尽可能秘密地返回人界,她将通往奥朵拉森林的空间通道设在隐蔽处。

  慕寒天跟随露绮亚,以环绕城堡东侧的路线,在走廊步步前进。途中——

  慕寒天忽然眯起双眼。因为他在前进方向的彼端,感到熟悉的气息。

  同时,对方也发现了慕寒天的存在。

  “慕寒天!”

  设于后门出口处的厅室另一端——与慕寒天和露绮亚相反,绕行西侧路线进城的一行人中,有个人喊住了他。

  那是曾与慕寒天交锋,更与他并肩作战的青年——现任魔王雷欧哈特。

  雷欧哈特只以眼色向带路的侍女示意后,留下随行部下单独走来。

  慕寒天和露绮亚也同样迈进,停在出口处的厅室中央。

  当雷欧哈特与慕寒天对面而立,视线相交时——

  “想不到又会遇见你。听说,你是今天出发?”雷欧哈特先开口询问。

  “对……我等等就要和澪她们会合,穿过次元境界回去。”慕寒天也点头回话。

  “你们是来开高峰会的吧?时间这么特别,又走后门来……难道这次会议是秘密安排的吗?”

  稳健派与现任魔王派这两大势力所举行的高峰会,目的是牵制其他势力,并表明其政治意向。若要将效果发挥到最大限度,按正规程序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城,肯定比走后门好。不那么做,就表示——

  “这是考虑到双方民众的心情吗……”

  “对……毕竟我们是临时决定休战,没有任何事先准备。”

  雷欧哈特点头说道:“政治上,常有需要当机立断的时候;然而我方与稳健派处于战争状态已久,即使能够开个会就化解政治上的紧张状态,要民心立刻跟着转变,未免强人所难。所以我认为需要一点时间缓冲,直到双方民众都冷静下来,在感情上也能接受这个决定为止。”

  露绮亚也跟着补充:“双方经过正式会谈的事实,将以我们与现任魔王派双方都完全认同,且合乎体统的形式下公开发表。即使延后一段时间,也应该能对其他势力达到良好的牵制效果。”

  “的确……这样应该比较好。”

  无视民众感受而进行的和平议会,并无法带来真正的和平。不仅容易造成反弹声浪,还可能成为内乱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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