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准备

  出了视听教室后,慕寒天一路跟着坂崎来到顶楼。

  “秋天真的到了呢……”坂崎背靠防护栏杆,回头望着远方景色这么说道。

  学校旁的公园里,沐浴在柔和夕阳中的枫叶更显殷红。再将视线往下降,能看见各运动社团在校园各个角落活动筋骨、挥洒汗水的情况。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寒天你是不是也被‘她’影响了?”坂崎低声这么说道。

  “她……是指谁啊,老师?”慕寒天假装不知道。

  坂崎换了口气,轻声说道:“你经常去保健室对吧。寒天……小心那个女人,就是长谷川千里。”

  “咦……小心长谷川老师?什么意思……?”

  “保健室老师这个职位,让她常有机会回答学生的烦恼。她气质稳重,又那么漂亮,被她说的话影响的人还满多的……你是不是也找过她谈过困扰、寻求建议之类的?”

  “嗯,是啊……”

  “果然啊。”见到慕寒天点头,坂崎叹息道。

  “她的建议,影响力非常强……她那样已经不算帮人解惑或心理咨询,简直强到像某种催眠或洗脑的程度。”

  “太夸张了吧……”

  坂崎立即否定不敢相信的慕寒天。“不,真的不夸张。找她谈心事的学生里,有几个个性突然完全变样,有些家长还担心的到问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呢。”

  “烦恼解决、心病没了后,变得开朗或自信积极,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慕寒天以略微不满的语气反驳坂崎的话。

  “如果是正向的变化,不会让家长担心到打电话来学校吧?让家长这么担心的学生都有几个共通点,例如自信极度过剩、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做、把家人的话全当成耳边风,或者不理会周遭的感受,对某些人、事物表现出异常的执着。”

  “执着……难道……”

  “没错……那是在你转来之前的事了。堂上和穗积都找过长谷川老师,请她提供建议。他们会叫成濑或野中‘公主’还在学校组成像是近年偶像后援会的团体,都是那之后才开始的。”

  “原来是这样。”慕寒天表面上不住的点头,但心里却把坂崎全家骂了个遍。

  “我问你……你曾对她的结论有任何反弹或不能接受过吗?如果我想得没错,恐怕是没有吧?”

  慕寒天点点头。

  坂崎以严肃口吻说道:“到目前为止,你都理所当然地照着她的话去做吧……可是这是很奇怪的事。无论多么受欢迎的老师,都会有关心学生而嫌烦的经验,这是老师的宿命。毕竟我们学校的学生这么多,无论如何一定会有个性不合的问题,不可能讨好每一个人。”

  坂崎继续说道:“可是只有长谷川老师没有惹来周围任何不满或闲话。当然,有的人真的就是人见人爱,不过她美得那么夸张,身材又那么好……这么引人注目的人,会吸引一群狂热爱慕者的同时,也会造成某些人强烈反感吧?”

  “她年纪比你们大一点,在你们眼里应该很有魅力吧。那方面的吸引力,在师生之间原本很容易酿成麻烦,但长谷川老师也没出过那种问题。每个人都认为她是绝世美女,又是肯帮助学生解决问题的善良女性,可是没有一个人对她抱有更进一步的感情。”

  坂崎再补声‘而且’,又说道:“寒天,最大的问题在于……每个人都不觉得有哪里奇怪,仿佛她用了某种魔法,不允许任何对她不利的事发生一样。”

  慕寒天皱了皱眉。

  看着慕寒天的样子,坂崎说道:“寒天,你是我班上的学生,我这个导师当然希望保护你,不想看到你卷入不必要的麻烦。希望你能体谅。”

  坂崎的手‘啪’地拍在默默点头的慕寒天肩膀上,说道:“堂上他们的事就暂时交给我吧——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慕寒天忍住想要暴打他的冲动,点了点头。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说完,坂崎又表情爽朗地笑了。

  ………………

  与梶浦丽华和慕寒天发生争执,带着其他澪派分子离开视听教室后。

  堂上翔平的身影出现在车站前的电玩中心里,和两个死党在熟悉的角落玩着常玩的水果盘游戏机。

  “可恶!”

  可是怎么都连不了线,液晶屏幕显示的剩余点数很快就归零,堂上气恼地踢了机台底一脚。

  堂上平常这时候玩得正开心,今天却烦躁不已。因为不久之前,慕寒天让他尝到了难忍的屈辱。

  堂上紧握右拳,那力量却使手阵阵作痛。低头一看,发现慕寒天握过的部位留下了一块清楚的红手印。真是难以置信的握力。

  全都是那家伙害的。

  光是和澪同居就难以忍受了。态度还那么嚣张——可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反而弄得树倒猢狲散。

  看见堂上气得咬牙切齿,坐在一旁的同班同学说道:“别放在心上啦,堂上。刚刚慕寒天那样子……绝对是有学过武术什么的。”

  “啊?谁放在心上啊?不过……”

  堂上眼带憎恶地盯着机台液晶屏幕说道:“慕寒天和梶浦那样瞧不起我的家伙,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一定要他们后悔,一定要!”

  “要他们后悔……你想怎么做啊?”

  听另一个这么问,堂上“哈!”地一笑。

  “我要毁了他们——把他们花那么多时间准备的垃圾运动会毁掉。”

  手段有的是。看是要趁夜破坏他们架设好的器材,还是随便订一卡车不需要的东西破坏预算,或者写个黑函给学校,两三下就能让运动会停办。在堂上动着歪脑筋时……

  “那、那个,堂上学长……”

  旁边忽然有个女生喊他。不,不是女生。站在一旁的,是制服和堂上一样的少年。他是和梶浦一起管理执行委员会的,学生会的总务,叫做橘七绪的一年级生。

  看到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堂上不禁对害怕都写在脸上的橘说道:“声音可以不要这么不男不女吗——你来干嘛?”

  “我,就是……希望学长可以回来……然后……”

  “哈!……现在是怎样,该不会是要我回去道歉吧?”

  堂上站了起来,吓得橘猛然一缩。自己刚说要破坏运动会的事说不定被他听见了,要设法封住他的口。橘身材瘦小得像女生,个性也很娘娘腔,吓一吓就行了吧。

  于是堂上粗暴地揪起橘的领子,把他硬推到墙上,途中弄掉了他的眼镜——然后见到,橘的眼瞳闪耀着鲜红色。

  “你、你的眼睛是怎样……?”

  一阵莫名的感觉让堂上吞了吞口水。

  “对不起。”

  接着橘七绪轻轻地这么说——并以那双比血更红的眼睛看进堂上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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