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公见张嫂要找的是闺楂,而不是他,也就罢了,由着张嫂自己找去。
他呢?依然躺在他的安乐椅里。
本来,天德公正想靠在椅子里小憩一会的。但他给张嫂这一搅。就什么睡意也没了。
没了睡意的老头子,抬手开了挂在椅背的录音机。
老头子的手一按到播放键上,机子就飘出了带有浓厚地方色彩的曲子。
乡下地方,自有乡下地方的去处和玩意。
天德公闲来无事,就喜好听一听这他耳闻熟详的曲子。
那是他所喜好的地方山歌。听到高兴时,老头子还会跟着哼两句。
曲子一起,就把那些鸡啦、鸭啦的喧杂声给压了下去。
天德公放的曲子,张嫂也会来两首。
但她现在对这没兴趣。
她叫着闺楂的名字来到了闺楂的房门前。
闺楂的房门大开。
张嫂探头往里看了看。
闺楂正四叉八仰的躺在床上。他床前的落地风扇正嘟嘟的摇来摇去的转动着。
张嫂看到闺楂这个睡姿,抬起的腿,还是犹豫了一下。
“闺楂!”
张嫂抬起的脚,缩了缩,踏在闺楂的房门前。她扶着门框,又叫闺楂。
可闺楂睡得正酣,加上天德公的山歌一浪高过一浪似的,哪里撼得了睡意浓浓的闺楂呢?
何况,闺楂又是属夜猫子的。
张嫂挨着门的那两声,对闺楂来说,算得了什么!
张嫂叫不醒闺楂,只好重新回到大门口。
“怎么啦?”
天德公看到张嫂返回他那里,不由得问。他一边问着,一边把录音机的音调调低下去。
“他正睡着哩。”
“哦!”
天德公又躺在椅里,仰着头,看了看张嫂,
“你找他有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张嫂说道。
“要是不是紧要的事,”天德公朝着一边的矮凳指了指,“不如坐下来,听一听曲子来。”
张嫂望了望外边的天空。一时间,不知是坐下,还是走的好。
“待仁回过来吗?”
天德公那里知道张嫂想的是什么。不过是无话找话说而已。
“少回来。在忙着考试哩。”张嫂看了看躺在安乐椅里,眯着眼的天德公,说道。
“你这个闺女,有前途哟!”
“有前途,没前途,就靠她自己的了。”
“谁说不是呢?那像我们家的这一位。——是狗赶不上了树的了。”
“看你说的,他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到哪里去?有书不读!”
“读书还不是为了钱?有钱就行了。”
“钱?当然也要。可还是要读书啊。”
“他不想读,也不是办法耶。”
“是哦……!不像你家待仁,安安份份的,像个读书人。一定是个读书的料。”
“还说不定哩。”
“听我说,你就准备好钱,一心一意的送她吧!”
天德公说到这里,又看了一下张嫂,
“不会错的。”
张嫂见天德公说得真实,也不便说什么。
“一切也只好靠她自己的了。”张嫂说。
“那也是当然的了。我们帮不上忙的。……有的,也只是说几句鼓励鼓励的话了。”
张嫂与天德公说着说着,慢慢的在隔天德公不远的走廊上,找了条凳,坐了下来。
二人伴着曲子,不知不觉间,竟有个来钟头了。
“哟!”天德公说着给他卡机换了录音带,“日头西斜了耶!”
张嫂听了天德公的话,扭着头,向闺楂的房间处探了探。
午后的阳光,热辣辣的。
“我看看去。”张嫂望着闺楂的房间,对天德公说道。
“去吧。”——我看你不去大叫他几声,他是不会就起床的。”天德公建议张嫂道。
“年轻人就这样的了。”张嫂理解的说道。
“年轻人?我看还是直说他懒的好!”
“谁又不当过年轻人呢?”
张嫂说着再次来到闺楂的房门前。
闺楂的房间里呼噜声正一声紧似一声的。
张嫂转头看了看天德公。
天德公依旧半躺的躺在椅子里。
天德公也看着走近闺楂房门的张嫂。
“你踢一脚门,他就醒了耶。”天德公建议张嫂。
“算了,迟一阵也是一样的。”张嫂说。
“我叫他。”天德公说着就要从椅子里站起来。
“算了,算了!”
张嫂一边阻止着天德公,一边说,
“我过一会再来。”
天德公打了个呵欠。
“也好。我也正想睡一会儿哩。”
张嫂听了天德公的话,知是不得不走的了。
“他醒过来,我叫你。”天德公眯着眼,听着张嫂走下走廊的脚步声,“你不去哪里吧?”
“去得了哪?”
张嫂说着,一路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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