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吉林城是日本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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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沿着铁路线跑了六七个地方，都是农村，又谈了几家大户人家，没有刘家这么顺利。不过，只要谈过，乡绅对他们的担心基本上没了。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了吉林省的省城,吉林市。
小路到吉林城的目的是物资，而不是农村问题。
小路有过一次谈话，是关于制造滑雪板和白色斗篷的。
白色斗篷利于在雪地里隐蔽行踪，对于东北野战军来说很重要。这一点，所有分队都在搜集白布，已经雇人做斗篷了。这种雪地斗篷是小路自己亲自设计的，又经过裁缝的改进，很好用，第一军和第三军的抗联已经部分地装备了白色斗篷，反应很好，特别是侦察兵和哨兵，十分喜欢。
但是滑雪板有些困难。找不到会做滑雪板的人。
最近，马仲武在吉林市找到会做滑雪板的人了，但是，这些个木匠最近遇到的麻烦很大，恰好小路到了永吉县，就来看看。永吉县距离吉林市区很近，以前，永吉县政府就在吉林市内。
马仲武在吉林西站，也就是黄旗屯车站接到了小路，几个人坐了两辆吉林市特有的花轱辘车，从临江门，也就是以前的迎恩门进了老城。这种花轱辘车和西方的载人马车一样，有前小后大四个轮子，车夫坐前排，顾客坐后排。
吉林市是伪满吉林省的省会，在这几年有很大的发展。大街上有不少钢筋水泥建筑，都是日本人的机关，沿江大道也整修了，跟后世的差不多。不过，小路在以前看的老照片里的情景，只有城门还有，其它的都不在了。
吉林以前是明清朝造船的地方，有个地方叫船厂，有个地方叫船营。由于这个缘故，有很多的木匠铺子。从松花江上漂下来的木排给这个城市带来了繁荣，当然，也有灾祸。
如今已经是1937年，二十六年前，1911年，也就是宣统三年大火的痕迹已经没有了。
那是宣统三年四月，那时候，吉林东面山区出产大量的木材，吉林因为木头产业而兴旺。当然，这个城市的灾难也和木头有关。
一场大火从一家叫倴城馆的饭馆里开始烧起来，不幸的是，这家饭馆位于旧城西门，不幸的是当时风干物燥，再加上当时整个吉林市就象是个巨大的木匠铺子，到处是木头，到处是木板，房子是木板，道路是木板，就连阴沟上铺的都是木板。结果大火烧了两昼夜，整个城市付诸一炬。
吉林的北山上有很多庙宇，游人多香火盛，很多路过得人都愿意趣游览，远路来的香客也很多。
小路觉得可惜，太忙了，没时间游览北山了。拐了几下，几个人到了西大街。
西大街是吉林最早的五条大街之一，长不到一里地，是最早的商业街。那时候用厚木板铺道，好多大的买卖铺户，银行药店都在这里。在宣统三年大火大火以后，这里的铺道木板都拆除了，是泥混合石子铺路。
原来，世一堂、永衡官银号、王仙洲诊所，日升恒、德兴昌、天锡号、玉成庆等著名商号分布街道两侧。如今，这里已经被日本商店和日本饭店占了大半。
二层楼都是日本人的商号，平房的都是中国人的买卖。
日本人已经在这里经营几年了，盖起了不少楼房，街道也修整了，用大块石头铺成，另外，日本还修建了神社，江边马路，还有几个公园。
刚进西大街，马仲武指着一个铺子道：“这就是张木匠的铺子。”
这是个家具店，卖的都是精细家具，有八仙桌子，雕花太师椅，雕花的花盆架子，屏风，等等。不过，看起来，这个点看起来生意不好，没什么顾客，一块玻璃窗子被砸碎了，用窗户纸糊的。门口有几个地痞在那里转悠，顾客见了，都躲开了。
小路道：“是日本人找他们的麻烦，还是汉奸？”
马仲武道：“两样都有，是一个汉奸撺掇一个日本人合伙想把他的铺子抢到手。张木匠不干，他们就雇小痞子来闹事。”
小路道：“这两个家伙是什么背景？”
马仲武道：“日本人叫笹川太郎，是个浪人。中国人叫何庸俊，是个警察，所长，有些钱。想夺了这个铺面卖日本货。张木匠花了不少钱打点，何庸俊没弄成，就找个日本人一起干。这个笹川太郎是个浪荡子，没什么钱，据说有个亲戚在陆军部做参议。这下子不一样了，张木匠的钱算是白花了。”
小路道：“你说的张木匠真能做滑雪板？”
马仲武道：“他会，他的一个徒弟在山里做过，很有名气。如今，这个徒弟因为山里搞集团部落，活不下去才来投奔他的。”
二人进了铺子，马仲武道：“伙计，我又来了。张老板在吗？”
伙计脸青了一块，显然是挨打了。家他来了，道：“老板在后屋，请进。”想了想，道：“老板不一定有心思做买卖。”
进了进了后屋，直接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正在生闷气，见二人进来，忙起身相迎，道：“原来是马老板，请坐。”
寒暄几句，张老板道：“马老板，实话说了吧。最近我这里有点麻烦，怕不能接你的生意了。还请你别见怪。”
马仲武道：“我知道你的麻烦，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我想，你在你的作坊里为我们加工生产滑雪板，这不影响你的其它生意啊。”
张老板道：“你不知道人家把我摸了个底朝上，谁要是敢跟我做生意，谁就要倒霉。我不想给你们找麻烦。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小路道：“张老板的名字是？”
张老板道：“我叫张希孔。就是个木匠，铺子开不下去，以后怕还得做木匠喽。”
马仲武道：“我们找了多少地方了，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小路道：“老马，你不用说了。张老板的确是遇到麻烦了。这样，我相信，我们还会继续合作的。笹川太郎，何庸俊。是这两个人，对吧？告辞了。”
张老板道：“对不住了。我是做木器的，哪里有推掉生意的道理？实在是有难处，海涵，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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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希孔，乐亭县小黑坨村人。生于道光年间。会木匠手艺，青年带着两个弟弟闯关东，到了北船厂（今吉林市）一家木匠铺当杂工。他为人忠厚，干活勤快，后来受人资助自己开了个小木匠铺。当时，适逢东北“木帮”们从东山里砍伐的一大批木料，积压在松花江畔，一时难以出手。这批木料便赊给了张，言明次年秋后付款。可是，这些人去了四年，也未来取钱。此时，恰遇当地遭火灾。灾后重建房屋，木料走俏。张藉此获利。后开设万合木局，再后，在宽城子开设了万合兴、万增兴商号，并兼营木业。子承父业，几代下来，张家成为乐亭县的四大富户之一。
2，宣统三年大火几乎烧掉了吉林全城。民间传说很多。
3，吉林北山是很著名的，在庙会的时候，大量信｜徒从东北各地到吉林北山朝｜拜。所谓北山胜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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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鲁班制造局，造滑雪板
二人出了铺子，那几个小痞子仔细看了他们一通，道：“妈的。听着，以后别来找张木匠。敢再来，妈的，老子打断你的腿。”
这次跟小路来的是李芳邻，一直在外面守候着。李芳林道：“兄弟，你跟我们来，我赔你五块大洋。告诉他们来一起分钱。”跟着小路就走。
那个小痞子不想跟人分钱，一个人跟着李芳邻就走，刚刚出街口，李芳邻道：“看这是几块大洋。”
小痞子盯着他的手看，没想到李芳邻一手抓了他的胳膊，一拧，一脚对准膝盖侧部就是一脚，喀嚓一声，骨头断了。李芳邻松手，那小痞子脸朝下趴在地上。
李芳邻骂道：“老子打断你的腿！”追了几步，赶上了小路他们。
小路道：“看起来，这个张老板为人还是很厚道的，只是对伪政府有些幻想。我们得帮助他度过这个危机，否则他会以为我们乘人之危。有误会就不好了。”
马仲武道：“我们也想这么干，只是不想闹出大动静来，正在计划。”
小路道：“我们最近镇压了一批有命案的伪警察，估计伪警察大多都知道了。现在还顶风作恶的，肯定是铁杆汉奸。调查他有无命案了吗？”
马仲武道：“他参加过围剿抗联，还干过集团部落。自己说自己杀过人。的确，日本人在一次围剿以后提升了他的职位。”
小路道：“好，事实清楚，我宣判他死刑。咱们计划一下。关于那个日本人，这样，搞几两烟土来。”
当天晚上，几个人守候在一个日本饭馆外。大约九点，一个日本人喝得醉醺醺地走了出来，不过，看样子还没醉，动作还算很利索。这个人正是笹川太郎。
几个黑影跟了一段，两个人一左一右抓了笹川太郎的胳膊，另一个黑影拿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把他的嘴捏开，塞了进去。笹川太郎挣扎着不肯咽下去，无奈鼻子被捏了，一张嘴，东西咽下去了。
笹川太郎突然挣扎起来。
黑影似乎不满足，又掏出一团，塞进笹川太郎了嘴里。还是不满意，又掏出一个瓶子，往他嘴里灌了几口。
笹川太郎挣扎了几下，不挣扎了。黑影捏住他的嘴和鼻子，坚持了一会，笹川太郎彻底不动了。
几个人把笹川太郎扶到一个宾馆门外，往灯影下一扔，走了。
次日白天，笹川太郎被发现，立刻送到了医院。接着，来了不少日本人，先进了医院，又跑到了宾馆附近。整个警察系统都调动了起来，参加了日本人被杀案的调查。医院检查的结果，死因是服用大烟加上烈酒过量。
日本人认为他是被谋杀的，不过调查了一个白天，一点结果都没有。
何庸俊也参加了调查，不过是被询问。日本人知道了他与笹川太郎来往密切，上午询问了他一次，下午又问了一次。第二次口气很严厉，不过，何庸俊长了个心眼，没敢把他和笹川太郎谋夺别人木器铺子和妓院这两件事说出来。
晚上，他无精打采地回家，敲门，没人答应，一推，们是开着的。到了卧房，见自己的姘头被绑在椅子上，觉得不好，就想逃。两侧出来两个人，把他按住了。第三个人把他的枪掏了出来，道：“何庸俊，你杀过几个抗联？说吧。”
当天夜里，何庸俊的姘头到警察局报案，说何庸俊上吊自杀了。不过，第二天早上，几乎每一个伪警家里都收到了传单，说何庸俊杀过抗联，被抗联处决了。
上午，小路，马仲武，李芳邻三人又来到了西大街的木器铺子，只见木器铺子里虽然有人，但是却挂出了不营业的牌子。门外的小痞子都不见了。
三人敲门，又是那个伙计，见了他们，脸色变了，道：“老板今天不营业。”
马仲武刚刚要跟他商量，里面张老板道：“请进来吧。”
张老板显然是怕了，恭恭敬敬地把三个人请进来，又是茶，又是烟，嘴上只是恭敬，什么别的都不说。
小路道：“张老板，你千万别怕，我们都是好人。”
张老板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别找我了。你们我倒是不怕，可是我，我，我跟你们实话说了吧，我还有十几个徒弟跟我谋生。我的孩子侄子也指望着我。我自己老了，倒不怕什么，可出了事以后他们怎么办。”
马仲武道：“你就是做顺民，又能怎么样？你看这西大街，日本人的铺子越来越多。你做顺民，小痞子还是找上门来。做顺民，你打点上下花了钱，有用吗？这个政府不是中国人的政府！”
张老板道：“我们做百姓的，有什么办法。没办法，只好做墙头草，做顺民。”
小路道：“张老板，道理以后我们有时间讲。我知道你怕和我们这些人做生意。你看这么办行不行。我们和你合股。”把跟刘新亭合股的办法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张希孔的反应和刘新亭基本一样，只不过张希孔提出了条件，第一，要把自己和几个主要的徒弟的家小保护起来，第二，跟抗联的联系一定要秘密进行。
条件谈妥，小路叫把钱马上拿给张希孔。这钱其实劫汉奸何庸俊的，除了一点浮财留给何庸俊的姘头之外，其他能拿的都给战士们拿来了，有八根金条，九百多大洋，三千多绵羊票，还有十几张地契房契，半斤大烟土。
小路道：“怎么把这害人的玩意给弄来了？烧了。”
张希孔道：“这大洋和绵羊票就够入股的了，你们把金条拿回去把。”
小路道：“你领着徒弟跟我们干，多余的这点钱就分给大家安家，做安家费。另外，这两天就要过年了，大家也要买点东西过年。”
晚上，三个人跟张希孔去了他的作坊。他带着几个徒弟把家安在郊区的一片平房里，因为他的关系很广，有威信，十几个徒弟全部同意合股，而且有几个人要求直接加入抗联。直接拿枪跟日本鬼子干。如今，十几个徒弟也都有了徒弟，连徒弟，带亲戚子弟，能凑起来一百多人。
小路把基本想法跟大家说了，跟几个人讲，抗联有了滑雪板，意义重大。你们做滑雪板，比拿枪打敌人更重要。
张希孔又把小路给大家安家钱讲了，众人都很感动。
另外，抗日联军高达上万副滑雪板的订单是大多数木匠们兴奋不已，这下子日子可就好过了。
不过，小路提出了不少的要求，比如滑雪板要比一般的更加坚韧，穿脱更加方便，滑雪杖要更加轻便坚韧，还要有套子套在手腕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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