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土不服,被吓到了倒是真的,陛下知道的,拉卡斯有见血就晕的毛病,在给陛下做菜的时候,他晕倒了七八次,能做出来就不错了。”摩甘公爵见怪不怪,一边向下面传达停止进攻的命令,一面恭敬回答道。
“拉卡斯这个娘们。”格芬哈特五世笑骂了一句,“本王的队伍中怎么出了这样的熊货,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够坚持为本王做饭,殊为不易,当奖,回去将他擢拔为子爵吧!”
“是,陛下!”摩甘公爵恭敬的应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一国国王的御用大厨,身份自然也比别人高三等。
“西北面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你不会告诉我专门为了那些贪婪短视的蛆虫跑一趟?嗯?”格芬哈特五世的最后一个词,带有浓浓的鼻音,就算是傻子也能够听得出他的不高兴。
就像那名魅魔所猜测的一样,战争在恶魔大军被击溃的时候,基本已经结束了,现在的攻城,是这位狮龙陛下玩的权力平衡手段。
现在冲锋在第一线的士兵,全都奴属于地方领主的贵族私军,就算死再多,格芬哈特五世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这些地方领主拥兵自重,在格芬哈特五世御驾亲征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派出主力,而是随便派遣几队士兵,应付了事。
若是一开始那些地方领主便全心全意的配合镇东集团军的话,哪需要格芬哈特五世大老远的跑一趟?
事实上,格芬哈特五世御驾亲征,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像眼前这样坐在前线,不停吃,剩下的全是那些地方领主们做的。
请神容易送神难。
既然来了,格芬哈特五世就没有准备轻易的回到那座高高的宫殿中。
将地方领主的贵族私军白白的送掉只是第一步而已,剩下的只怕是雷霆大清洗,就像当年他刚刚登基时做的那样。
若是摩甘公爵在这件事情上为那些地方领主说清的话,等若是自己撞枪口上。
埃拉西亚王**务大臣摩甘*肯达尔面无表情的道:“地方政务糜烂,在国家危难之际,竟然依旧拥兵自重,确实该整顿一下,我绝无异议,只是他们坐拥的军队,同样也是埃拉西亚王国的居民,这么白白送死,未免暴殄天物,我的建议是诛除首恶。”
格芬哈特五世被噎了一下,哑然失笑道:“摩甘公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政治手段还是一点都没长进,那些短视的蛆虫,之所以如此自大,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权力的膨胀,联合起来的实力,能盖过效忠于本王的镇东集团军,起不到原本的震慑效果,砍几颗脑袋,对于本王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反正在下面那群人的眼中,本王已经变成了那种暴虐无常的暴君。但是那样做,治标不治本,只要那些能够让他们生出歪心思的根在那里,就算是换再忠诚的骑士上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也会被权利的**腐蚀同化,嘿……那些公爵大人们一直都这么做的,很少有人能够像你一样,几十年如一的坚持着自己的骑士信念。”
摩甘公爵一阵深深的沉默,就像格芬哈特五世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眼前这位与自己亦臣亦友的君王,对方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那就是他的身体,每日愈下,每日必须食用大量火系巨龙的肉,利用龙肉中蕴藏的天然火元素,压制体内那种如跗骨之蛆一样的亡灵秘毒。
当这种亡灵秘毒一旦压制不住,到时候失控的绝对不仅仅是格芬哈特五世的身体,还有埃拉西亚王国,东面诸领领主先前的应付了事,实际上,不过是一种试探,对于格芬哈特五世的一种试探,若是他表现出任何一丝软弱,朝堂上的那些大公们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而格芬哈特五世现在的这一招,正是釜底抽薪,没有了自重的兵力,那些大公们,就算是有再大的野心,也得老老实实趴窝,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埃拉西亚王国的士兵,他们成为了权利辗压下的牺牲品。
摩甘公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那丝怜悯抛到了脑后,恢复了原本的肃穆道:“西北面有狮鹫快骑传回最新军情,罗尼斯兵败,被迫退守圣彼得湖深水城一线,镇北集团军被困乌尼索城,成为一支孤军,固守待援。”
“罗尼斯败了?”格芬哈特五世的浓眉,轻轻一挑,脸上闪过了一丝讶然。
这丝讶然不是伪装出来的,在他的排兵布阵中,罗尼斯是最不可能败的,因为他率领的神圣之盾集团军有着不死军团的美誉,拥有其他军团所没有的大量成编制的僧侣、牧师和天使,除此之外神圣之盾集团军的士兵也不是普通士兵,全是太阳教会教徒出身的教会士兵和教会骑士,他们出身教徒家庭,从小接受最严苛的教会洗脑教育,每一名士兵或多或少的掌握太阳之力,再加上罗尼斯独特的觉醒特长,在他率领下的神圣之盾集团军绝对是不死亡灵的致命克星。
这并不是让格芬哈特五世惊讶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神圣之盾除了是王国的常备集团军,同时还是太阳教会的护教军团,他直接代表的是太阳教会的脸面,太阳教会对神圣之盾的胜败比他这个国王更注重,毫不客气的说,整个太阳教会都是神圣之盾的后援,这也是他对于罗尼斯充满信心的原因。
“没错,罗尼斯败了,败的很彻底,就连神圣之盾集团军的核心力量天使军团,也丢了将近一半。”摩甘公爵面无表情的道。
“天使军团丢了一半?”格芬哈特五世又是一愣,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道,“利奥波德的那个老家伙岂不是要心疼死?平时他可是将这些所谓神使当成宝贝蛋子,就算是我的面子也不给,每次让他支援一点,他都抠抠搜搜的,现在好了,一下丢了数千名神使,真想看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老脸是什么颜色?那些腐烂的蛆虫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力了?难道是山德鲁那个伪善屠夫亲自出手不成?”
格芬哈特五世幸灾乐祸的笑声,让摩多的眉头都禁不住锁到了一起,忍不住扪心自问,“埃拉西亚这是怎么了?”
格芬哈特五世身为一国之君,前线的士兵吃了败仗,竟然比打了胜仗还让他高兴,看了这么多年,思考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没有看清楚,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权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所谓的权利,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一切做人的根本?这值得吗?
就如格芬哈特五世所说的,若是他能看懂的话,就坐不到现在的位置上了,因为就算他放心,那些朝堂大公们也不放心。
“或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想通这个问题吧!”摩多公爵如是想,嘴中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是罗德*哈特!”
吱!
格芬哈特五世手中的餐刀失控,重重的在金属餐盘上划了一道,力道如此大,三寸厚的餐盘,被硬生生划了个对穿。
格芬哈特五世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只有双目中熊熊燃烧着怒火,咬牙切齿的道:“那个叛徒?”
“没错,就是那个叛徒。”摩甘公爵对于格芬哈特五世近乎于失控的反应,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正所谓,**越深,恨也就越深。
当初格芬哈特五世对那名远渡重洋而来的年轻骑士十分赏识,多次破格擢用,短短十几年,就拥有了别人终生难以触及的地位和权利,可偏偏这位深得恩宠的年轻骑士,在最关键的时候,从背后捅了格芬哈特五世一刀,痛彻心扉的一刀。
那一刀不仅仅将亡灵秘毒送入了格芬哈特五世的身体,同时还将仇恨毒药送入了这位自视甚高的陛下心中。
呼哧呼哧的**了数口,格芬哈特五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一口实质的气,红黑相间,炽热、阴冷两股能量在空中纠缠,就像两条巨龙,久久不散。
“这就是陛下体内的情形吧,难怪过去这么久了,陛下对于那个年轻骑士的仇恨依旧恍如昨日。”摩甘公爵面无表情的望着那道格芬哈特五世喷出来的古怪气雾,如是想道。
格芬哈特五世不愧是一国之君,对于自身情绪的掌控能力也远超于常人,一口气吐完,情绪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不,更确切的说,应该将仇恨隐藏的更深,直到将那个人撕成碎片为止,淡淡的道:“若是他的话,那就对了,让我猜猜,罗德根本连埋伏都没用,直接从正面,用骑士的正面冲锋撕碎了罗尼斯的队形,切割包围,分头蚕食,硬生生的压垮逼退罗尼斯的是不是?”
“没错。”摩甘公爵心悦诚服的赞叹道,“陛下猜测的完全正确,按照当时的情形,罗尼斯大主教阁下还有一线生机的,不知为何,主动放弃了,被罗德*哈特压着打,一直赶到了易守不易攻的深水城,方才罢休!”
“呵……”格芬哈特五世并不出意外的道,“在狠辣方面,罗尼斯不如罗德*哈特,一直不如,罗尼斯成名太久了,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这些东西让他变的畏首畏尾,岂不知,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让自己一败涂地,现在让一名原本需要仰视他的人,成功的骑到了自己头上,这次失败对于罗尼斯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他能够从中汲取到足够的经验,说不定能够迈出最后一步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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