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大叔见村长似乎是要发怒，连忙说道：“德叔，这小兄弟就是我找来看我家小辉的，他是‘老神仙’的徒弟。”
村长脸上神情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哼道：“什么‘老神仙’，装神弄鬼！”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六叔上前把眼一瞪，怒喝道。
他这一喝把旁边乘凉的人都给惊了，几人都围了过来，有两年轻人也是面色不善。我赶紧扯了扯六叔的衣服。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再说要是打起来，咱两可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德叔，我家小辉洗澡被水淹了，被吓着了，现在被鬼上身了，那个鬼就是你家老小。”张大叔也是急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村长面色大变，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像是在想着什么。
张大叔见村长这幅摸样更是着急：“德叔，你倒是说话啊，小辉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呢！”
“德发，我看你还是回去看看吧，这事可能不小。”村长对面的老头忽然说道。看其神情似乎另有深意。
村长眉头皱得更紧，把棋子狠狠地拍在棋盘上，站起了身：“能有什么事，神神叨叨。”他口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却是从座位上走开，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张大叔连忙推着摩托车跟上，我和六叔也跟了过去。到了村长家后，村长使劲地锤了几下他家大铁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妇女。
“爸，你干嘛？”她显然被敲门声给吓着了。
村长阴着个脸，没理会她，一把把门推开，走了进去。我们直接把摩托车停在院子外面，人跟了进去。
村长回头瞅了我们三人一眼，然后对妇女说道：“去把门关上。”
然后又转身朝着他家院里右边边角处的一间小平房走去，并说道：“你们跟我来。”
小平房空间不大，仅有十来平米，里面摆设也是极其简单，一座观音大士的神像，一座灵位，别无他物。
神像前点着两盏蜡烛灯，一盘水果，一杯清水，一个小香炉，里面一炉香灰。
村长上前抽出三根檀香点上，拜了三下后，将檀香插在香炉中，香烟缓缓地飘起。
我却皱了下眉，哪有供奉菩萨，将神像摆放在这么个阴暗的小房间的，感觉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村长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问道：“真的是我家老小的鬼魂上了小辉那娃的身？”
我没回答他而是反问道：“这首先得确定你家老小是不是在那个水塘里出事的，还有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村长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三十年前，我家老小就是在那个水塘里面淹死的。”
他又停顿了几秒钟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村里田改，需要一个水塘蓄水用来浇灌附近的农田，所以就挖了现在的那个大水塘。
那个水塘本来也是农田，有菜地，也有几块荒地，还有一片小树林。为了开挖水塘，就将那一大片地全部给挖了。
在砍伐小树林的时候，我们挖出来一条大蛇，那条蛇好大，我们之前从来没见过。它有三米多长，有我的手腕粗。”
“那么大的蛇，是不是咬死人了？”六叔惊道。
村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大蛇并没有咬死人，可是我们害怕它咬人，所以我就让人，让人……”
他说着忽然有些支吾，面色绷紧，神色有些害怕。
“让人把它打死了？”我问道。
村长点了点头。
万物皆有灵，何况是那种几乎已经成精的生命呢？那样的大蛇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灵魂。
村长吸了口气又说道：“水塘挖好后，下了一场大雨，水塘里面也积了一些水，不过却很浅，都还不到我的膝盖。可是我家老小就是被那么点积水给淹死了，那么浅的水怎么可能淹死人呢？”
说着他神情忽然有些激动：“后来我天天晚上做恶梦，梦到一条大蛇要来咬我。”
“这么邪乎？”六叔又插了下嘴。
村长看了六叔一眼，不过不是恼怒而是有些害怕，像是被六叔说中了痛点似的。
“我到城里找人看了看，说是蛇精回来报仇，我就买了菩萨神像回来，每天烧香拜神。后来就真的没有再做噩梦了，而且我也给它做了个牌位。”村长说着从神像下面的柜子中拿出一块灵位。
上面刻着“大蛇灵位”四个字。
随即村长又一脸的奇怪，问道：“这些年也都没有在出过什么事情了，水塘的水用来浇灌村里的农田，而且水塘里面还养了不少鱼虾，三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的。再说我家老小都死了三十年了，怎么会变成鬼魂出来害人呢？”
“小正啊，村长说的好像有道理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啊？”六叔也问道。
我不禁皱起眉头，附在小辉身上的的确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啊，而且这水塘这三十年来也就淹死过村长家老小一个人，也不会有其他人的啊。
我问村长：“村长，你家老小当年有火化下葬吗？”
村长回道：“那个年代农村死人都不火化的，直接土葬了，就葬在老坟地上。”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连忙问道。
村长点了点头，随即我们就出了小屋，村长又将小屋关上，还上了锁。
我对他说：“村长，烧香拜神，须得心诚向善，没什么好遮掩的。你最好将神像移到有光亮，通风的地方供奉。”
村长看了我一眼，脸上一惊，不过却没说什么。我也没有再多说。
他们村的老坟地并不远，而且村长也不愿意坐着张大叔的摩托车过去，我们几个只好步行，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就到了老坟地。
老坟地确实很老，看模样估计至少也有四五十个年头了。不少坟头，小村多年来去世的人应该都是葬在了这里。
他家老小的坟头是一个较小的坟头，立了一块小碑。我上前一步，悠然睁开鬼眼，坟头一片祥和宁静，毫无异常，我有扫视了一眼整片坟地，也都没有什么异常。
我骤起眉头，如果人死后鬼魂没有归往阴司幽冥，而是留在人世间作乱，那么他的坟地是不可能如此平静的。
看来小辉身上的鬼魂真的不是村长家的老小。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鬼魂是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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