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是一通百通的。
郑善行一听就明白了,心情十分激动,因为他的商业水平已经到达了瓶颈,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买卖在这一两年一直没有突破,韩艺这一席话让他心中陡然一亮,原来生意还可以这么做。连连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又道:“韩小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好的法子的?”
韩艺叹道:“我现在养了上百人,而且每个月都还得发工钱给他们,不瞒你说,我现在睡觉都在想如何赚钱,如今我那木铺就是这样弄的,你若是想要学习---呃...目前还不方便,这其实也不要学习的,我自会安排的,毕竟我可不想将我凤飞楼的一半输给你。呵呵,你也知道如今我凤飞楼的价值。”
郑善行确实非常羡慕,他们做好几年买卖,也就那样,人家韩艺一来,就弄得风生水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韩艺突然问道:“对了,你的人招的怎么样呢?”
郑善行道:“都已经找好了。”
“怎么快?”
“这算得快么,现在妇人在家织布一年才赚那么点钱,就你提出的雇佣制,三个月就赶上她们一年赚的钱,再多的人也能招来。”
这倒也是。韩艺点点头。
郑善行道:“如今人也找齐了,这屋子我会尽快找人安排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韩艺讪讪道:“郑公子,你用不着这么心急吧,你还这么年轻,有大把的时日去赚钱。”
郑善行道:“这倒不是我急着去赚钱,只是你的凤飞楼如此成功,让我非常期待。”
韩艺表示理解,这就是羡慕嫉妒恨,嘿嘿道:“你别急,今年夏天就是我们成名之时。”
郑善行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韩艺道:“我那日就说了,在最初的阶段。我们需要创造市场,那么肯定是赚不到什么钱的,估计还得赔点钱进去。但同样是衣物,夏天的衣物布料少。省钱,冬天的衣物布料多,我们不是卖布料,而是卖衣物,所以。如果要亏,肯定选择夏天,夏天先扬名,冬天再盈利。”
郑善行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该如何扬名呢?难道送百姓衣物?”
韩艺摇头道:“那当然不行,我们是要创造市场,而不是做善事,哪怕再廉价,也必须要通过购买。”
郑善行道:“那如何吸引百姓来买?”
“量身订做。”
“量身订做?”
郑善行一愣。道:“可是你刚才还说,这么做是行不通的。”
韩艺笑道:“此量身订做,非彼量身订做。我指的量身订做,是根据职业来的。”
“职业?”
郑善行道。
韩艺道:“郑公子应该听说过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故事吧。”
郑善行点了下头,隐隐也猜到了一些。
“道理就是如此。”
韩艺道:“每种职业有每种职业的特性,既然穿着宽大的儒服不利于打仗,为什么你还要让士兵穿着宽大的袍衫去打仗,你这不是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吗,如果裸身能打赢仗,那就裸身去打呀。打仗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打赢,怎么做能赢,就怎么做。而不是为了雅观、好看。
同理而言,农夫每天都在干活,他们需要的服装是实用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大唐百姓都喜欢穿窄袖短衣,因为这衣服实用,便于干活。宽袖长衫虽然好看,但是这是根据文人的习性创造的,讲究的是飘逸、灵动、好看,一举一动都透着高雅,但是农夫他不需要高雅,他需要的是种更多的粮食。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就要根据每种职业的特性去设计服装,农夫追求的实用,如果我们要卖衣服给他们,那我们就做出适合农耕的衣物来,好不好看只是其次,关键得简单实用,当然也不能太另类了。而贵族家的女人,追求的是漂亮,我们就要做出漂亮衣服来,复杂一点没关系,还有工匠、染匠、猎人、甚至于学生,他们的平时做的事都不一样,总而言之,就满足每个职业的要求,便利于每种职业。”
如今虽然有卖衣物的,但是没有衣物市场,只有布匹市场,没有不代表落后,而是代表人类不需要。
的确,当今人们也不需要这个市场,如今的女人简直就是生活百科全书,什么都会做,没妻子,总有母亲,不会做的,只是因为她不需要会,就好比那些贵族子女,有专门的裁缝帮他们做衣服。
既然韩艺要创造这个市场,那么首先就要唤醒人们对于这个市场的需求。
那些稀奇古怪的衣物,或许能领一时风潮,但是无法持续,韩艺对于如何创造这个市场,就只坚持一点,务实,这就跟那熊飞犁一样,我们做出更加方便你们干活的衣物,那你总会来买吧。
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最后留下来的,一定是实用的,绝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历史是非常真实的,人类也是非常现实的,既然有更好的,我为什么不用更好的,择优而取,不实用的肯定是要被抛弃的。
历史是一面镜子,虽然很像,但你不能将镜中之人当做现实来看待,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不是生活。
郑善行听得沉思片刻,道:“但是这得我们要做出你说的这种衣物来。”
韩艺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心里已经有了构思。当然,你也别净想着靠我一个人,我一个人真的是能力有限,还得集思广益。这人不是都已经招好了吗,这样,你让这些人每个人做一个农夫的布袋,做得最好的给些奖励,我们借此从中挑选一批有这方面的人才来,组成一个设计部,专门设计衣物,这才是长久之计。”
虽然他有超越千年的历史,但他的脑袋也就那么大,而且这些知识跨越了千年。不一定可以应用在当代,他还是需要当代人帮助他,如今他已经在培养编剧、导演等等专业人才,他真的不是一个勤奋的人。所以他迫切的希望培养出很多很多的左膀右臂,这样他就轻松了。
郑善行点头道:“理应如此。”心里寻思着,我自己也要多多了解才是。
“另外还有布料!”
韩艺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来,递给郑善行道:“郑公子,你看能否找到这种植物。”
郑善行好奇的接过白布来一看。是一个心形的植物,他仔细看了一会儿,道:“你找这东西作甚?”
韩艺道:“我曾见过有些外国人士穿着用这种植物纺织的衣物,我觉得非常不错,但是大唐好像还并没有这种植物,如果我们能找到这种植物,并且制作出一种更好的布料,这对于我们制衣坊是非常重要的。”
郑善行点点头,将白布放入怀中,道:“行。我派人去打听一下。”
“那就麻烦了---哇!什么东西,好臭呀!”
这走着走着,忽闻一股臭味袭来,韩艺不禁捂住鼻子,左右张望着,发现他们来到一处宽阔的地带。
郑善行刚才一只在想问题,没有注意,听得韩艺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去。道:“这前面是一个是臭水塘,故此很臭。”
“臭水塘?”
韩艺一愣道。
郑善行点点头道:“因为前面有块凹地,一旦下雨就积水,如此已经变成了一个臭水塘。我们还是回去吧。”
“等等下。”
韩艺东张西望,发现这里离进城的主道并非很远,而且临近长安城,地带又开阔,地理位置非常不错,四周环境又非常不错。有山有水,周边还有不少村落,唯独这一块地没有人居住,快步上前,来到这臭水塘旁一看,面色一惊,这个臭水塘可不是一般的大呀,至少有十亩左右,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污水。
“这臭水塘有什么好看的?”
郑善行捂鼻来到韩艺身旁,满心好奇道。
韩艺不答反问道:“这地是朝廷的么?”
郑善行摇摇头道:“这是李司空的地。”
“李司空?当官的?”韩艺皱眉道。
郑善行惊讶道:“你连李司空都不知道?”
韩艺摇摇头。
郑善行道:“我大唐开国功勋,当今辅佐大臣,大名鼎鼎的徐懋功,你竟然不知?”
徐懋功?好耳熟呀!韩艺突然惊道:“隋唐演义里面的徐懋功?”
郑善行道:“隋唐演义?”
“呃...我的意思是,隋唐期间大英雄。”
韩艺说着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这尼玛长安的地果真就是不同一些,随便走到哪里,都是名人的地。
这徐懋功在隋唐演义中,可是非常有名呀,也正是因为如此,韩艺才认得这徐懋功。不过如今徐懋功已经改名叫做李勣,被李世民赐予国姓,其地位可想而知,也当今四大辅佐大臣之一,虽然在朝中势力不如长孙无忌,但名义上是齐名的,如今能够长孙无忌齐名的,那真是凤毛麟角。
郑善行点点头,对此倒也没有多想。
韩艺道:“可这么大一块地,这李司空就这样放着?”
郑善行道:“这里地势欠佳,不这样放着,还能怎样。”
韩艺眼珠一转,哼道:“与其这么放着,那还不如卖了。”
郑善行道:“那也要有人要呀,这可是臭水塘,谁人会买,况且人家李家也不在乎这些。”说着,他突然狐疑的瞧了韩艺一眼,道:“韩小哥,你不会想要这块地吧。”
“啊?”
韩艺一怔,笑道:“我要这臭水塘干什么,鱼都会被熏死去。走走走,回去吧,哇,真是臭死了。”
......
回到凤飞楼,韩艺立刻把刘娥叫来,询问道:“刘姐,南城郊外有一个臭水塘,你知不知道?”
刘姐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这我知道,李司空家的。”
韩艺好奇道:“你知道得还挺详细的吗。”
刘娥笑道:“这事大家都知道,当年李司空领兵出征北方,立下大功,故此太宗圣上就将这块地赏给陈家,其中就包括这臭水塘,但因有了这臭水塘,周边的地也跟着废了。不过李司空并没有任何怨言,也从未抱怨过,直到后来另有官员将此事告诉了太宗圣上。太宗圣上得知之后,深感自责,要另行封赏,但是李司空却拒绝了,并且进言恳求太宗圣上将好地分给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这事当时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暗想,这消息八成是李勣自己传出去的吧。
刘娥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韩艺道:“我想买下这块地。”
“这---!”
刘娥惊愕道:“你买一个臭水塘作甚?”
韩艺道:“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立刻去李司空那里问问。”
刘娥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问问。”她现在对韩艺已经盲目的相信了。
韩艺又叫住她,道:“等等下,这样吧,你找个人去,不要打着凤飞楼的名义去买就行了。”
刘娥道:“这又是为何?”
韩艺道:“如今我凤飞楼风头正劲,又刚刚买下北巷,现在肯定有人反应过来,是我们在背后暗中操纵的,所以这时候还是低调点好,但是你找的人,一定要信得过的。”
刘娥为难道:“但---但是对方可是李司空呀,要是到时他知道是我们暗中叫人去买的,这不太好吧。”
韩艺道:“人家堂堂司空,哪会在乎这些,才是不太好。反正那地他也没有打算要,我这是在做好事,让环境变得更好,让太宗圣上的赏赐变得更加有意义,没事的,没事的,你去吧。”
刘娥听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家伙连长孙无忌都敢利用,立刻就下去了。
她刚一走,韩艺就是摇头晃脑的,“我tm也真是蠢到家了,玩什么艺术,吃力不讨好,搞房地产多爽呀,利润高,风险低,亏我还活在一个盖房子都能发财的时代,真是不该啊!也不知道郑善行有没有看出端倪来,那家伙想钱想疯了,万一让他知道了,说不定会跟我来抢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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