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营本质其实也是买卖,既然是买卖,前期肯定得投资,所以前两年朝廷几乎都是在投资,因为唐王朝之前没有官营的基础,等于是要从无到有,而且这也不是自然形成的需求,一切都是人为的,是突然‘性’全国官营,这肯定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地方州县要官营,要建办作坊,开设店面,以及招收员工,等等。。。什么都需要钱,什么都需要时间,而且官营它又不在乎成本,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这唐王朝地盘又大,政策又是全国‘性’,可想而知这投入得有多大。
但是这笔账也不是没有人算得出,李义府之所以可以得到大家的支持,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盐铁酒都是百姓生活必需品,这是肯定能够赚钱的,并且在长安、洛阳都是有盈利的,而且官员都能从中获利,但是相比起投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而且,长安、洛阳所得盈利都被扒了很多层,国家并没有赚什么钱,但不管怎么样,长安、洛阳既然能够盈利,那各地州县也应该盈利。
今年也应该是要资金回笼,关键也就在今年,可是今年都已经过半,没有州县将钱送到长安。
李义府这回也有一些着急了,古代通讯又不发达,他也不知道各地州县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玄机道长在厅中踱来踱去,道:“李中书,你先别着急,我看其中一定是哪个地方出错了,这百姓可是离不开盐呀,没道理盐税都收不上来,我看李中书得赶紧派人去调查一下。”
李义府道:“我已经派人去了,这可真是急死我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在从中作梗,我一定饶不了他。”
玄机道长看着他,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元家!
“大爷爷,这去年跟今年的账,朝廷都还没有结,已经欠了咱们不少钱,这在以前可从未发生过的,你看咱们是不是得去问问。”
元修非常郁闷的朝着元禧汇报道。
以前元哲在这里的时候,正是经济最好的时候,结果换他来了,就遇到这档子事,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期间元哲其实回来过一趟,但是元家认为长安市场已经被朝廷接管,相对而言,辽东半岛对于元家而言,更为重要。
元乐有些丧气道:“就说不能跟朝廷做买卖,咱们宁可送钱给朝廷,这朝廷要赖账,咱们能怎样。”
元鹤哼道:“能怎样?那当然去要呀,咱们是个商人,要不给钱,谁帮朝廷干活。我看先让船队停下来吧,等到朝廷结账,咱们再给他们运货。”
元乐道:“可这样一来会得罪朝廷的。”
元禧道:“我认为四弟说得对,这做买卖讲究的是诚信,咱们可得发钱给那些船夫的,朝廷也不可能老是让咱们先垫着,咱们也没有这么多钱垫,况且关中集团又不是咱们元家一家的,咱们也不需要太害怕。元修,你去户部问问,什么时候结账?另外,要是朝廷不结账,咱们就不发船。”
元修道:“大爷爷,这事户部可没有在管,一直都是李义府的‘女’婿在管。”
元禧道:“李义府是什么人,咱们去找他,那只会自取其辱,户部才是管钱的地方,咱们当然去户部要钱。”
李义府铺这么大,这资金本来就相形见拙,他是尽量先欠着,能不给的就不给,而且就李义府的为人,会不会还其实都还是一个问题,在他心中就没有诚信一说,这其实就是李义府在变向剥夺商人的财富,其实那边陶土更惨,因为什么东西都需要陶罐,只不过陶土人老实,不敢找朝廷要钱,朝廷从他那里取货,他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而且,陶土这人田舍翁出身,也不愿离开家乡,还在那里死撑,这么玩下去,估计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大兴善寺。
“爹爹果然没有料错,韩艺在这里面的确设了一个陷进。”
崔戢刃向崔平仲道:“根据孩儿的了解,如今国家财政可能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朝廷就连我们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的账都结不了,如今关中集团已经决定,如果朝廷不结账,就不再发船,我们山东集团也是如此。当初韩艺漕运改制,将大部分的运输任务都就‘交’给了‘私’人,如果我们都不发船的,朝廷别说卖盐出去,恐怕就连长安的官员都没有饭吃。”
崔平仲面‘色’平淡道:“这应该还只是刚刚开始,相信还有更多的惊喜在后面。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崔戢刃点点头道:“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孩儿已经悄悄在山东地区,购买了大量的粮食,以及在土地价格上涨之时,用咱们家的土地换得不少的铜钱,如果一切都如爹爹所料那般,等到韩艺回来,重新回归到他的政策上面,那咱们的财富至少也得增加个五十倍,甚至于百倍。”
他就喜欢干这事,搭顺风船,窃夺他人的胜利成果。
但随后崔戢刃又道:“可若不成,那孩儿根本无法跟家族其他人‘交’代。”
崔平仲自信道:“这应该不会有错,不过你也别太高兴,要说到商业,咱们父子加在一起,也不是韩艺的对手,你还得谦虚的向韩艺学习。”
崔戢刃道:“孩儿知道,孩儿也一直都在向他学习。”
他虽然傲慢,但是在学习方面,他是非常谦虚的,他的确一直都在学习韩艺的招数
司空府。
“小侄拜见伯父。”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恭敬的跪在李绩面前,行叩首大礼。
“徐贤侄快快起来。”
此人身着朴素,一看就是一个田舍翁,但是李绩却对他非常热情。
原来此人姓徐,名行,咸阳人,他的父亲曾是李绩身边的近卫军,在征讨高句丽的时候,战死沙场,李绩对于他的子‘女’都是非常照顾的。
“贤侄怎么突然来长安呢?”李绩问道。
徐行道:“回禀伯父,小侄——小侄来此,是受乡中那些叔叔伯伯所托,来向伯父询问一件事的。”
说得有些难以启齿。
李绩好奇道:“什么事?你说。”
徐行道:“是这样的,咱们咸阳的昭仪学院开了没有多久,今年下半年就突然关‘门’了,当地官府说是没钱了。”
“竟有这等事?”
徐行点点头。
李绩微微皱眉,道:“此事老夫也不清楚,这样吧,你先在府上住上几日,老夫去问问。”
这咸阳的军籍户可都是李绩的近卫军,李绩对部下那绝对是没话说,他的奖赏基本上都给部下,自己不取一文。军籍户的昭仪学院,那是给军人的福利,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作为军方的代表,可不能坐视不理,你不能无缘无故就削减我们军方的福利啊!
不过这点小事,李绩也犯不着亲自出面,于是就将李思文给叫来,让他去打听打听。
李思文听罢,立刻道:“爹,这事都不用去打听,孩儿知道原因。”
李绩忙问道:“那你还不快说。”
“朝廷没钱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绩都有些懵‘逼’。
李思文道:“就是朝廷没钱了,不但咸阳的昭仪学院关‘门’了,那些正在建的昭仪学院也全都停工了。”
李绩道:“朝廷怎么可能没钱?”
李思文笑道:“这孩儿可就不清楚了,爹爹若想知道,恐怕得去问李义府他们,孩儿只知道,以前昭仪学院最大的捐助者,可是那些商人,如今商人都‘走’光了,谁还捐钱给昭仪学院,只能由朝廷来负担,可是外面传言朝廷连关中集团和山东集团的运费付不起,那昭仪学院就更加不用多说。”
李绩骇然道:“怎么会这样。”
李思文呵呵道:“韩艺这才走了几年,就变成这样,李义府的能耐的还真是不小啊!”
李绩瞪着他道:“你小子是在幸灾乐祸吗?”
李思文赶紧神‘色’一敛,道:“孩儿没有。”
商税局。
“元公子,你们什么意思?竟敢不运送朝廷的货物?”
柳元贞冲着元修质问道。
元修先是去找的户部,许圉师理都不想理,这好处没我的份,都让李义府一家人贪去了,这出钱的事就尽来找我,于是许圉师跑去找李义府,这你得出面搞定,我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李义府一看元修也敢找上‘门’,于是让柳元贞去搞定这事。
元修哭丧着脸道:“柳少监,我们不是不帮朝廷运送,而是朝廷已经两年没有结过账了。”
“朝廷会少了你们的钱么?”
“可是咱们要给那些船夫工钱,咱们关中集团已经连工钱都发不出,那些船夫说咱们不发工钱,他们就不干了。”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们元家有多少钱,我会不知道?”
“可是关中集团又不是我们元家开的,关中许多士族都有份参与,他们都不答应,我元家也无可奈何呀!”
朝廷会推,这商人也会推啊!
反正关中集团不是元家自己买卖,元家也不怕,关中集团全都是关中士族、‘门’阀组成的,你要能够一竿子全部打翻,那算你狠。
“好呀!好呀!你们这是要跟朝廷作对,那行,朝廷自己‘弄’,不需要你们了,你们的船就放在码头慢慢腐烂吧,不,朝廷要将码头都给收回来,你们的船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劈了当柴烧。”
柳元贞指着元修得鼻子骂道。
元修垂首不语,心里嘀咕着,你连运费都付不起,你还想造船,还想搞运输,你拿命去搞啊,唬我,我可是被姑父忽悠长大的。
柳元贞见竟然吓不倒元修,一时好生尴尬,铁青着脸道:“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元修拱手一礼,然后便退下了,心里万般委屈,究竟是谁欠谁的钱啊!
柳元贞回到府中,将谈判的结果告诉了李义府。
“岂有此理,他们元家胆敢如此,我是决计饶不了他们。”李义府愤怒道:“他们这样做,行,他们一文钱都别想拿到,等盐税收上来之后,我就立刻将此事奏明陛下,重启漕运。”
柳元贞道:“可是山东集团和关中集团都不出船,咱们的盐、酒没法运去各地。”
李义府稍稍皱眉,道:“那就先放着,等到钱收上来再说。”
他想得是很美好,可惜这钱是遥遥无期啊!
他派去调查的人,才刚到汴州,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查清楚了,于是赶紧回来通报。
“老爷,小人已经全部查清楚,原来咱们的货物大多数都没有卖出去,几乎各地州县都是亏损的。”
“什么?”
李义府听得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过去,这可是救命钱呀。“这怎么可能,难道如今百姓都不用吃盐了么?”
“回禀老爷,据小人所查,各地州县都有人在走‘私’‘私’盐,小人在汴州都发现不少‘私’盐,因为他们的价格比咱们便宜一些,故此,百姓都选择买‘私’盐,导致咱们的盐很难卖得出去。”
“‘私’盐?”
李义府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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