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葡萄园and终战

  从东方升起的太阳有一半被巨大的墙壁挡住,然而就算是早晨阳光,依然散发猛烈的暑气侵袭肌肤。

  积雨云似乎迅速消失,今天的天气接近无云

  脚下堆积着铝罐与各式塑胶垃圾等不同的玩意,想要用手翻找需要一点勇气。以鞋子踢开被朝露沾湿的东西,大概是垃圾发酵的缘故吧,底下冒出温暖的热气。

  木材、砂浆、生锈的铁钉之类的东西散乱一地,很难看到原本的地面

  根据默羽所探测到的地点,是这里没错

  她看了默羽脚边崭新的人孔盖之后马上说声:“就是这里没错”

  那里有个如果一不留神就会漏看的小星形符号与羽毛

  火垂解放力量撬开人孔盖,里头冒出的冷冽空气袭向背脊,还有不知从哪传来刺激鼻腔的强烈污物臭味

  通道除了一度缓缓迂回蛇行,几乎都是直线

  走了大约200公尺左右,默羽与火垂停下脚步

  “没路了……是吗?”

  宽度大约一公尺的巨大墙壁挡住他们的去路

  “看来是猜错方向了”

  [不]

  默羽伸手抚摸冰冷光滑的錵块,一股黑色气息从默羽掌心蔓延开,与之所接触的墙面快速化为世间最为基本的原子飘散开来

  “这是……!”

  这是个大小和一栋屋子差不多的弧形空间,里面还停有看似电车的玩意

  “轻轨电车吗”

  “猜对了吗…”

  [是啊]

  沿着隧道过去,想必是通往五翔会的基地

  电车上没有灰尘,证明最近还有人用过,默羽将手放在金属表面的冰冷主控台,缓缓进行操纵,车速表伴随强烈的振动瞬间爬升,同时吊环也开始摇晃

  下车地点朴素的水泥墙边,有一扇显露生锈颜色的门,门上方有发出绿光的紧急照明灯箱,灯箱上写着“第三生化学研究所”

  进入研究所后入眼的又是一个门牌“培养室”

  操纵一旁的控制面板,打开一层隔墙。进去之后又是另一层隔墙,强烈的冷气也一同从脚底下化为烟雾吹过来

  水分饱满的黄绿色球状膨胀,有如胎动一般摇晃

  膨胀的袋子周围布满血管,而且大量的同样玩意还密密麻麻集地从圆顶天花板垂挂下来。每个袋子都有能装进一个人那么大。半透明的薄袋子里有多头的半人鱼,还有甲壳长满疣的甲虫,分不清是线虫还是蛇的巨大带状生物等等,培育各式各样的生物。

  密集垂下的袋状黄绿色物体,看起来莫名像是麝香葡萄。在巨大的圆顶形空间里有好多串麝香葡萄的果实,每一粒都装有原肠动物

  我明白了,骏见医生所说的葡萄园就是指这个培养室

  “骗、骗人的吧……假的!”

  默羽现在开始明白黑天鹅的计划了,就是在这些葡萄状的培养袋里对原肠生物进行改造,使之免疫錵金属磁场的干扰

  的确没有人想像得到竟然存在具备錵抵抗力的原肠动物。这些家伙一旦透过感染进行大量繁殖,早晚会彻底夺去人类的生活圈,把所有国家、所有人类都消灭殆尽,建立原肠动物的帝国

  “不可能的!原肠动物不管怎么养育都不会听人类的话,也没法命令它们。将电极埋入原肠动物大脑试图加以控制的实验也失败了,假使把囚禁在这里的原肠动物同时放走,它们也只会鸟兽散而已”

  “特列休德拉希精”

  特列休德拉希精——通过对原肠生物进行非条件刺激以及无关刺激而形成条件刺激,也就是生物的条件反射,采取特定的动作或行动

  五翔会应该是定期把这里培养的原肠动物放出去进行实验,试试看是否能实际潜入东京地区。为了避免跟其他原肠动物搞混,才会加上那个五芒星与羽毛符号为印记,此外还事先安排负责取回尸体的回收小组

  ——水原,你当初来不及传达给我的事就是这些吗?

  突来的抽噎声让默羽微微侧目,发现火垂跪倒在地双手掩面

  她激烈地摇头痛哭:

  “鬼、鬼八先生竟然为了这种事……只要鬼八先生陪伴在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了。结果却是——!”

  [摧毁]

  “但是,你打算怎么做?”

  这么做,默羽抽出镰刀

  究竟是谁有能力打造出如此庞大的基地,已经渗透进东京地区到什么程度?

  恩?杀气?!

  默羽没有回头,对着后方火垂的位置挥动镰刀

  细小的黑色斩击与迫近火垂身边的物体展开激烈冲撞。转眼间出现撕裂大气的冲击波,将边发出轰隆声边飞来的物体——步枪子弹打切成两半

  火垂慢了半拍也发现自己被狙击,连忙移动视线

  “欢迎光临,默羽同学。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有个人影发出喀叽、喀叽的声响,从通道另一端朝这边缓缓走来。

  对方拥有直挺的鼻梁与冷静的眼眸,然而这名身着立领学生服的少年脸上挂着扭曲的微笑。他把枪口冒着白烟的狙击枪搁在一旁,双手插进口袋里朝这边走近

  [安置炸弹]默羽取出花了500能源点所购买的反物质炸药交到火垂手上

  火垂似乎还有话想说,只见她不甘愿地闭上嘴巴低头

  “……祝你好运,默羽。拜托你千万不要死”

  只说了这些话的火垂,像是要甩开迟疑抱着背包跑走。

  侧眼目送她消失在背后的门后,默羽再度转向正面

  [目的]

  “掌握世界的霸权”

  悠河得意洋洋地迈步

  “虽然不清楚大战之前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日本的五个区域都是錵的盛产区,再加上以科学技术立国,所以是世界少数的富裕国度。我们五翔会试图取代失去自助之力,只能像冬眠的熊一样躲在洞中的世界各国维持秩序,驱逐全球各地的原肠动物。为此首先要统一世界,全数纳入我们的管理才行”

  悠河的两只义眼同时解放力量,开始运算。

  “今天真是美妙的日子。来,动手吧。看看『新人类创造计划』与『新世界创造计划』,何者才是人类正统的进化型态!”

  默羽的双眼开始泛红,一道光圈如天使的光环出现在默羽头顶

  淡蓝色的屏壁将默羽身周包裹

  “很好!很好!就是这样才配当我的对手!天使大人!”

  悠河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和短剑差不多的大型匕首,横挥出去进行追击的轨迹,几乎就和闪电一样留下残影

  两人不断交错,奇异的金属交戈回荡在空中

  默羽每次都能轻描淡写地接住对方的攻击,同时悠河总是无法看透镰刀运动的轨迹

  叮!不知道在第几轮攻势后悠河手中的匕首断成两截,腹部处出现空隙

  隐禅——

  小腿以超过千分之一秒的速度出现在悠河腹部

  ——黑天风

  听见他的身体激烈撞金属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即使这样依然无法完全抵消撞击力,悠河又弹好几下,直到翻滚至防止坠落的铁栅栏旁边才撞凹栅栏停住

  “嘎!”悠河就抓着歪斜的栅栏起身。这回悠河不再说话,凌乱的头发遮住半边眼睛,另一边的黑眼珠则是一边旋转一边瞪着默羽

  “杀了你”

  悠河伴随着咆哮将手掌对准默羽,接着又是对天大吼

  “法罗管弦乐曲!四分五裂吧!”

  从门另一边传来的少女声音,冷不防地打破这个寂静。那是火垂

  “默羽!”

  是时候了

  天童式战斗术一型三番——

  默羽点燃义手的弹夹,将无限装填所能容许最大容量的五枚弹壳弹出

  ——辘轳鹿伏鬼burst!

  弹匣型与超振动装置型的两种超级科技结晶激烈冲突,爆炸冲击波一口气吹散四周所有白烟,地板也为之崩塌,培养室的主电脑喷出火花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连进行粒子加速器实验都不会遇到两个能量这么大的物体硬碰硬,巨响过后,悠河的身影以消失不见

  从桥边朝下俯瞰,眼前气化的超低温液态氮烟幕中,只能微微窥见管路与电线的「根」部,而倒霉的悠河摔了进去

  应该...不算是我杀的吧

  “默羽……”

  不让有话想说的火垂继续说下去,径自走过她的身边

  [结束]

  [炸药]

  “在建筑物的主要梁柱都安装完毕,随时可以一起引爆。我顺便在设施内拍照,所以证据很充足”

  “默羽”

  与现场气氛完全不搭的温柔说话声,轻抚他的耳朵,只见火垂的侧脸有些许泛红,像是猫咪的嘴巴对自己露出亲切的笑容

  “谢谢你”

  [什么]

  “到目前为止你做的一切”

  突然听到不习惯的道谢,默羽只能轻点颔首

  火垂好像很开心地闭起眼睛,微微摇头。

  “默羽,我啊,我……或许你听到这个会很不自在,不过我——”

  或许那是起始者特有的第六感警报能力

  火垂突然对研究所的方向瞪大双眼,接着朝默羽加速冲刺

  当然默羽也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东西

  再次挡在火垂身前,右手迅速扣下了一颗狙击步枪的子弹,但这不仅仅只是颗弹头

  啪!清脆的爆裂声响起,默羽手中的子弹突然发生炸裂,其中錵质碎片四射

  即使是用魔力和锻炼强化过的手,依旧是被割出了无数伤口

  这是,錵浓缩弹?默羽看着被割伤的右手发呆,大意了...

  下方超低温的环境悠河居然活着,没想到他还有力量拿起枪

  “默羽...你的手”

  [小事]

  叮!漆黑的子弹完结任务,绽放出真正的子弹吧!(用狙击的方式击败悠河)奖励:死灵术士血脉力量完全解放

  默羽挥了挥鲜血淋漓的手掌,取出空间中的巴雷特,左眼出现熟悉的十字准星

  悠河的电子视网膜理所当然聚焦出影像

  悠河心中的斗志火焰顿时猛烈燃烧

  认知到默羽登上与自己相同的战场,他的胸口就开始发烫

  ——非常好

  两人同时扣下扳机

  “赢了”

  当悠河如此确信的同时,前所未闻的激烈冲撞声传入耳中,在空中迸出火花

  尽管这是凡人连理解都很困难的刹那现象,但是透过义眼使脑部思考速率超频的悠河却能分辨出来。

  “怎么可能……”

  两发席卷大气的超音速子弹一边产生音爆一边精准地正面冲突,这让彼此的弹道偏移,丧失必杀必中的机会

  “子弹与子弹相撞……吗?”

  默羽将崩坏之源注入手中的大型枪械中,整把枪开始散发出黑色光芒

  下一发,这就是——漆黑的子弹!

  一道黑色光束覆盖了悠河射出的反击子弹...

  悠河怀中即刻出现一颗小型火球,DSR狙击步枪碎成一地

  你输了!

  这一刻,五翔会的最后一个刺客,再次败在默羽手下

  “默羽!”在常人眼中不可思议的战斗结束后,火锤攥着一片她衣物上的布片裹住默羽的右手

  “疼吗”

  [不]似乎默羽麻木的表情吓到似得,火锤的眼睛开始泛红

  “笨蛋!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挡在我面前!”

  [重要]

  “哎?”

  默羽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没说完的话...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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