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凉,赵淑拢了拢袖子,站离窗远一些,与他隔了一米左右。☆☆m~精彩~东方~文学~☆☆
时间慢慢溜走,已接近黎明,日升月沉,亘古不变,黎明前都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赵淑打了个哈欠,并非是她困了,而是如此这般的问题,让她有些尴尬,还有一点点的甜蜜,一点点的生气,一点点无奈,种种情绪潆绕,不知如何化解这份矫情的复杂,便希望他看到自己困了,心软放自己一马。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他走近,快速的捉住赵淑的手,脉脉含情的问。
曾经,他还是个有礼有度,绝不越雷池一步礼数周全的单纯男子,然此刻却已能随心所欲的拉赵淑的手了。
“我记得,你以前也非是这般的无礼,怎么如今变得登徒子似得。”最可恨的是,手里做着登徒子的动作,脸上还表出一幅很是诚恳,认真得可怕的表情。
不过,她此话出口,配上暧昧的气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肢体相交,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打情骂俏。
卫廷司又上前一步,拥着赵淑,很是霸道不讲理,赵淑退无可退,只能冷着脸看他,直到看得他彻底将她搂进怀里,然后轻声道:“对不起,下次定要经你同意,再做登徒子,可好?”
“这叫什么道歉?”赵淑没好气的要推开他,奈何这具身体,仿佛钢铁做的般,岿然不动,推重了自己手还疼。
“别动。”他环着腰的手又紧了紧,气息变得粗重起来,声音也沙哑了。
赵淑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动。
“淑淑,你快点忘了刚才那个问题,因为我觉得,这世上,再也无人可比我更有用。且我的淑淑,也不是那种女人。”他小心翼翼的解释,生怕赵淑生气,所以一定要抱着她。才把话说出口。
赵淑嘴角上扬,这个傻瓜,那日的话都被他刻进骨子里去了罢,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够坏的,说出来的话句句诛心。字字要人命。
这世上,能有几个比兵马大元帅更厉害的人物?手握百万大军,指谁打谁,一言不合大军压境,莫敢不从。
包括堂堂太子殿下,堂堂皇子,各世家大族的掌家人,在要打仗的年代,与这位手握国朝命脉的元帅比起来,都要逊色许多筹。
想要掌权。兵是最最重要的,不管在何年何代,都是不变的真理。
若不是他关心则乱,定会听得出那日话里的破绽,当初她用兵役制度去引起他的注意,但并未用任何手段再去引诱任何人了。
可见,在这一场利用的盛宴里,他才是最大的那个boss。
不过,现在反应过来也不迟,起码在爱情面前。智商还在。
赵淑的手垂在身体两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耳里满满的是他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他衣衫上好闻的淡淡皂角香。
在想一个问题。要不要回抱一下?
回抱,自己觉得感情不到那地步。
不回抱,抱也被抱了,亲也被亲了,还矫情就没意思了。
但,若不矫情一下。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随便,一被表白就迫不及待的热情回应,太跌份了。
这已不仅仅是情感问题,已升级为颜面问题,以及内心的自尊高度问题,升华一下问题本质,顿时感觉便不那么不好意思了。
再换个角度一想,这样垂着双手有点累。
诚然,女人这种生物,总能有本事将几件不相干的事,变得相干起来,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也要弄得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懂自己。
再延伸一下,自己都不懂自己,更何况别人?若能找到一个懂自己的,那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宇宙。
于是,她勉强的,回应了一下,只是她的手刚搭在卫廷司身上,他便全身一颤,喘气更粗重了。
然,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几乎是贴着,卫廷司温热的气息掠过赵淑的脖子,感觉痒痒的,让人心乱如麻,这般还不了事,曾经过人事的她,感觉到有一硬物顶着自己……
如此变故,似乎不对头,她忙把手撤回来,然而刚撤手,便被卫廷司又拉了回去。
黑暗中,两人都脸红了,仿佛是站在火山口般,卫廷司后背已被汗水浸湿。
过了许久许久,外面鸡鸣声不断响起,赵淑微微动了一下,道:“天要亮了,我一晚上没睡,待会怕是要困。”
“好想这样,永远抱着你不放手。”他恋恋不舍的放手,退了两步,让赵淑得以活动。
只是,赵淑闻言,立刻面红耳赤,幸亏天黑看不见,不过热热的,让她很不适应。
“你快停下,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还有完没完了,我答应你什么了吗?”赵淑没好气的刨开他,摸着黑往床上去。
天快亮了,她准备再睡会,“我要睡觉,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情话是不能随便听的,因为会把持不住……
卫廷司视线比她好,隔着夜色,也能看到她因羞成怒的表情,小心的扶着她走到床边,然后道:“好,我在外面守着你,放心睡,有我在,不会有危险。”
赵淑翻身拉被子把自己盖住,闻言将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完全盖在被子里,闷闷的问:“你不睡觉?”
“我不困。”他如今无比兴奋,比打了鸡血还兴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简直要把这辈子的兴奋都用光了,哪里睡得着。
赵淑听罢撇撇嘴,整座客栈的人都被他弄晕了,想进来便进来,想出去便出去,来去自如,还装模作样要出去,做给谁看!
“我其实也不困,那么咱们继续方才那个话题吧。”赵淑原本是对他极为放心的,觉得卫将军是个知礼懂礼之人,决计不会乱来,但如今看来,似乎自己要重新审视这个人,便不那么放心了。
卫廷司脸色一变。他以为不用再去面对那个让他提心吊胆的问题了。
“朋友有多种,那么我们从异性朋友说起,异性朋友,顾名思义便是性别不同的朋友。比如男性朋友,女性朋友,但去掉一个字,便成了男朋友,女朋友。咱们的关系便保持在男女朋友上,你觉得可好?”
想当初,阿九也是这般解释给她听的,不同的是当初阿九很嫌弃她,如今同为古人,她换位思考,以己度人,并不会嫌弃卫廷司不懂。
“比未婚夫妻还要少一点点吗?”他极为失落,想他等了五年,才好不容易把她等大。然而长大了却还有走如此漫长的路,连未婚夫妻都不算。
赵淑闷闷的点点头,点完恍然想起自己被蒙在被子里,他看不见,便出声道:“是的,但是恋人关系,这是我能目前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想给他一个机会,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他于自己有救命之恩,有相助之情。更难得的是他心中有自己,而自己又需要他的相助,也不讨厌他,试一试对他敞开心扉。又何妨?
只是,因过去之事,想要她将一颗心系在他身上,在如今这个时候来说,实在太难太难,做男女朋友。试一试,再合适不过了。
将来,若不合适,还可分手。
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沦陷有想与他谈恋爱的想法的?似乎有点纠结,有点快,思及此,她后背冷汗涔涔,自己是不是太放得开了?
“淑淑,我尊重你。”言语失落,却坚定,他慢慢坐在床边,就这样守到天明,方才那句‘我出去’,也不想去实现了,只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生怕远了淑淑会说,我们其实不适合。
隔着夜色,他一直看着床上隆起的被子,身体的反应让他双掌握成拳,青筋直冒,却乃要拼命的克制。
他发誓,一定要让眼前的女子,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而不是什么没保障的男女朋友,不过能取到如此进展,他此时心里已是心花怒放。
苏绣和柚麻天抹亮便过来伺候赵淑洗漱,小郭子抱着拂尘端了盆水跟在两人身后,敲了敲门,“郡主,可起身了?”
被子里的赵淑把自己热了满身汗,听到苏绣的声音,立刻掀开被子,“先等会。”
说完压低声音对卫廷司道:“还不走?”
“我待会在马头等你。”他克制着想要再抱抱亲亲的冲动,翻窗而去。
他走后,许久,赵淑才平息心中的狂跳,非是她反应慢,只是方才一直克制着,她敢肯定,若方才自己喘气稍微乱一些,心跳稍微快一些,绝对不止亲亲抱抱那么简单!
虽不至于会发生那种事,但更多的亲亲抱抱肯定会有,她倒不怕卫廷司失控,她怕见识过现代开放自由恋爱的自己失控。
念头闪过,脸唰的立刻通红,方才不是还唾弃自己太开放……
又花了好些时间,让脸色恢复如常,起身下床才道:“进来吧。”
苏绣三人闻声推开门,鱼贯而入,首先进来的是苏绣,她手里提着灯,然刚进屋,她便愣住了,郡主的床上有件男子外衫!
如今天刚刚亮,若不打灯,室内还黑漆漆的,赵淑顺着她呆愣的目光回过头,猛的看到卫廷司的衣衫,顿时想捶胸顿足。
第二个进来的是柚麻和小郭子,两人同样也见到了那件衣衫,与苏绣的反应一样,都愣住了。
赵淑知晓定是瞒不住了,便装作很镇定的道:“昨夜卫将军特意来寻我商议大事,见你们都极辛苦,便未通知你们,偏偏夜间凉,将军体谅我乃女流之辈,便将他外衫借我御寒。”
“郡主,奴才不过是下人,您不用向奴才们解释。”小郭子丝毫没有眼力见的拆台。
赵淑怒视他,“睡得这般死,让你们送件衣衫都找不到人,没听懂话是吧?”她恼羞成怒,硬生生将两句意思本不同的话,扯到了一起。
三人眼观眼鼻观鼻,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郡主面皮薄,咱们做下人的担着便是。
不过同时也明白过来,昨夜睡得那么死,定是着了道。噗通一跪,“请郡主责罚。”
“起来吧,时候不早了。”说话间,伸手一拉。扯了被子便把衣衫盖在下头。
这细微的动作,几人看在眼里,不敢笑,憋得着实辛苦。
卫廷司确保赵淑的人都醒来后,忍着身体的冲动。翻窗离开了客栈,一路来到一家寻常的农家。
严责葎与胡一沉早已起身,严责葎在院子里练武,而胡一沉则在做早点下面,见卫廷司归来,嘴角上扬,冰冷冷的脸庞也仿佛寒冬过后的暖春,满面春风得意。
最主要的事,身为男人,看到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他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而且外衫也不见了。
在他身上一扫,看到男人的雄风收不住,立刻贱笑贱笑的低声道:“将军,要不属下去给您寻一懂事的来?”
在印象中,将军这二十来年,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有时候练兵,一年到头,也都没见过女人的面。必须得找个有经验的来。
卫廷司斜眼看他,脸上的笑容归于冰冷,手中长剑一指,气浪所过。院子里的杉木桌随即而倒,“打冷水来。”
严责葎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后怕的看着碎在地上的木屑,暗自嘀咕,让您欲求不满的又不是我,您冲我发什么火。有本事您冲郡主发去啊。
思及此,他立刻握住嘴巴,眼睛瞪大,发现了不得了的八卦,难道将军终于把郡主拿下了?想王大人大招小招,教了他无数招,五年了都不起作用,没想到王大人不在,反而有所进展。
别问他为何知晓将军心悦君郡主,军中人人都为将军的亲事,操碎了心,一操心,便自然而然明察秋毫。
看着卫廷司进屋的背影,他眼睛一转,摸了摸下巴,这般算来,将军会不会觉得王大人是有意让他不能抱得美人归?
“严叔,将军让您去打水。”胡一沉幸灾乐祸的道,昨日他便看到将军一个人原本是坐在屋顶上,捧着一根链子看月亮,月亮从天边升到中天,他的视线都没变换过方位。
后来,他确定将军不是在看月亮,而是在思念谁,这个谁大家都知晓,王大人常常私底下来询问,心悦一女子,该如何得到她?
起初,大家都觉得王大人定是看上了哪位姑娘,然而哪知王大人取完经,润色一番那些技巧,装作经验很丰富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给将军传授取悦心仪女子的法子。
彼时,王大人和将军都是在私底下商讨的,他是偶然间撞见过一次,那时王大人拿了张地图,放在桌上,手里执一狼毫,仿佛是在指挥作战般,什么长蛇阵、八卦阵,最后总结一句:“在心仪女子的面前,脸皮要厚。”
至今,他都还在想,长蛇阵和八卦阵与脸皮厚有何关系。
严责葎被他这般一提醒,八卦之心大起,提了桶在院子里打水,然后对胡一沉招招手,“阿沉过来。”
胡一沉看了一眼锅里的水,还没沸,便走到严责葎身边,低声道:“何事?”
“将军是何时出去的,我怎么不知?”
胡一沉看了一眼卫廷司所在的屋子,凑到严责葎耳边,悄声说:“大约亥时,提了壶酒去的,回来不但酒壶没了,连外衫也没了,严叔,将军与郡主?”他暧昧的比划了个成双成对的手势,眉毛一挑,与严责葎对视,两人都笑了。
一桶水打上来,严责葎干咳了两声,提着桶进了卫廷司的屋子,却见卫廷司此时坐在椅上,摸着唇傻笑。
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么么哒,谢谢石头的和氏璧。很抱歉,有和氏璧今天也木有加更,还差点更不了,这几天身体不是很舒服,肚子太痛,都没法思考,其实我这几天自己在写啥,自己都不知道……大家晚安。明天若是肚子不痛了,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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