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其中便是太子的腿医治了,霍丹兰的甲亢也治好了,赵淑的铺子开遍大江南北
自然,五年时间也依然会有好多事情未被改变,其中便有,党派之争依然越演越烈,明德帝与太后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许多仇人,任活着,这一点,是赵淑不能忍的。
所以,五年已过,太子回京,又回来了,她知晓,是时候回京了。
前来茶楼后面的马,两人跟在太子身后策马而去,并未回宫,而是去了城外的茶梅山庄。
这是赵淑五年来第一来这个地方,五年前的冲冠一怒,她如今乃记得清清楚楚,也不曾后悔。
不知五年过去,当初放掉的那丫鬟可还活着,这些年郝书眉明知晓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也无法找她索命,必定是极为恼怒。
不过,赵淑此时并不是很将她放在眼里,首先,郝书眉不是她头号仇人,这一点她至始至终都明白。
五年已过,茶梅山庄,早已恢复如常,甚至茶梅花开得更好。
三人身后跟了长长的护卫,是彭城军,护送三人到茶梅山庄,到门前勒住缰绳,对面霍丹兰已笑着向几人招手。
“姑姑。”五年了,虽然霍丹兰并未嫁与永王为妃,却乃旧对她极为宠爱。
道霍丹兰为何不嫁与永王
这不便要从宋天和说起,宋天和被霍白川从京城找回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何找到宋天和这件事,赵淑居功至伟,所有计谋都是她所出。先寻了一身材面貌与宋天和几分相似的人,假装霍家人寻到宋天和,但又不是很像,似是而非,真亦假时假亦真,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骗过郝贵妃,那么便错了。
此人狡猾着呢。起初郝家人只拼命的拦截霍家人,并无泄露宋天和藏身之处的意思,就在有神似宋天和的人出现。也不例外。
好在,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霍家人的先头部队一撤,还带走了神似宋天和之人。撤得太干脆。终于有人顶不住心里压力,去查看了。
此计自然亦非赵淑原创,乃她拾人牙慧。
玩得便是心理战术。
找回宋天和,自己父王不受威胁了,但也多了个情敌,此事说来话长,日后慢慢道来。
宋天和此人,断玉、赌石真的天赋惊人。只是他并不想在重操旧业,因江影之故。对她还颇为照顾,收了绯鹏做弟子,教他做生意。
三顾斋和春园能做大,多是宋天和教得好,不然赵淑定做不了那般大,又有霍家保驾护航,太后分红,彭老太医等几位太医参与,铺子和作坊,有惊无险得慢慢做大。
不得不夸一句,彭老太医情商终于高了一次,赵淑将股份分给他之后,他便与其他几位太医平分了,而后春园里的面膜或是胭脂,都是几位太医一起研发,质量有保障不说,还是太医出品,有权威。
唯一遗憾的是,赵淑只在胭脂水粉行业插得上手,漕运、采矿、盐引、米粮、茶叶这些,她都无法插手,每当她想要插手之时,总会跳出一个人来,这个人便是景王!
她听卫廷司的话,安静的呆在观州,训练人,做生意,两耳不闻京中事,许多次,她都避开了景王。
自然,她避开了,景王也没有对她赶尽杀绝,目前她与景王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
霍丹兰戳了赵淑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回过神来,轻笑,人闲下来后,总喜欢胡思乱想,看来她得找些事做了。
“老师呢?”
“洛先生不在,今次来,是太子说要与过去做个告别,便邀了我你阿云三人前来。”
赵淑想起,五年前的冬天,便是在这座庄子里,她双手沾满血腥,第一次怒发冲冠,若不是皇祖母封锁了消息,若不是后来父王巡视天下有名士大儒为她们父女塑名声,她如今早已是名声狼藉的女魔头。
再次回到这里,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太子亦是如此,包括孙云。
下了马,几人拥着霍丹兰,一道进了庄子,来到隽花楼,卫廷司早已等在那里。
五年,其实赵淑也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卫廷司,他似乎还是以前的样子,并未改变,只是更内敛了,仿佛与身后的山融于一体了般。
赵淑如此,其他人,除太子外,皆是五年来第一次见到卫廷司,孙云眼里似乎有某种东西随风逝去,当年那个少年,已不在是当初的模样,而她也不是曾经那个傲气的世家贵女。
许多事,随着时间渐行渐远,心中某些痴念亦是,渐渐的,便淡去了。
有人说,删除永远没有替换来得彻底,此时想来,赵淑觉得极为有理。
“兄长,你是何时到观州的?”赵淑率先问道。
话出口,众人看向她,尤其是孙云,看看她,又看看卫廷司,眼眸一片清明。
“与太子殿下一起来的。”卫廷司道。
他们这群人,年纪不大,心中却藏了许多故事,大家相互问候了几句,便开始把酒言欢,自然,把酒言欢的是卫廷司和太子,赵淑三人以茶代酒,也不与两人坐在一处。
霍丹兰道:“阿君,姑姑求你一事。”
赵淑饮了口茶,“姑姑请说。”
“姑姑想自立女户。”
她话出口,赵淑吓了一跳,好好的霍家嫡长女不当,要自立女户,她真理解不了。
“为何?”孙云问,“女子生存本不易,若无家族傍身,生活更是艰辛,姑姑何苦?”
“是啊,姑姑,若霍家有谁与您不对付,您让她滚便是了,何必自立女户,这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以赵淑的观念,若她是霍丹兰,霍家若有魑魅魍魉,她便将魑魅魍魉打跑,才不会让位。
让位,岂不是输了吗?
“非是霍家有谁与我不对付,是我自己想要自立女户,阿君权当心疼姑姑,可好?”如今她已三十多的年纪,却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极为年轻,加之容貌妍丽,让人不知不觉便会忽略掉她的年纪。
赵淑乃是摇摇头,“姑姑休要再提,回京再说,若回京后,姑姑乃如此想,我便帮姑姑。”
与过去作别,便是让自己的良心得以安宁,让某种情感得意释放,很快便日斜西山,赵淑看了看天边的云彩,轻笑:“京城,我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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