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楼底下的一个山‘洞’里头,四周全是石壁,只有两扇木‘门’死死的关着,不一会儿,什么声音从地底下传了出来,地上的石砖竟然打开,两个身影带着个小孩快速的从里头跑了出来,迅速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底下再次传来声音,几个老头陆续从里头钻了出来,看着已经打开了的木‘门’,
“那几人已经走了。”
老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带着几个汉子到了平城外头的一块泥巴地里头,老铲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盯着前头的路上,身后的几个伙计猛地就跑了过去。
“都别动。”
老铲骂了一声,动作极快,从身上快速的掏出一把粉末。朝着三叔当头洒下,三叔浑身开始剧烈的抖动,几个伙计把手里头的铃铛朝着地上一放,就在这时候,一股渗人的气息传来,老铲已经是把刀攥在了手里。
在右手的青光之下,一个老人的影子被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抓了出来。眨眼间就要消失不见,突然,三叔右手狠狠一抓,周围的地上的铃铛开始猛烈的震动。
“想走?”
三叔大声的说了句什么,老铲快速的从身上掏出一个满是符文的瓶子放在地上,然后猛的转身,一个伙计立马让开,老铲一手就死死的按住正对着这影子的铃铛。影子拼命的想要挣脱,在三叔要吃人的目光之下,一点点的被塞了进去。
老铲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都有些抖,“三爷,这是什么玩意?”
三叔吐了一口,“这是我孙子。”说话间已经是从老铲手里头接过了一根粗的不行的钉子和大锤,对着震动不已的瓶子,猛的就打了下去,铛的一声巨响,惨烈的嘶吼声响起。与此同时,平城的街上,几个老头眼睛一瞪,只见放在罗盘上的卦角,已经是裂成了两半,几人气的浑身都在打抖,
“那杂种,真的敢?”……
三叔一锤子把瓶子锤烂,趔趄了两下,“小澈,说句话。”我没有回答,三叔转过身子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慌,“屁娃,你……”三叔快速的把手伸进了我的嘴巴,猛的一掰,大口大口的血吐了出来,就在三叔面前,我两个眼睛已经是瞪出了血,一头就栽了下去,“这他娘的,这几口淤的不吐出来他得死。”“看着做求,赶紧给老子救啊。”几个伙计手忙脚‘乱’的围了上来。
“三爷,小爷这回怎么伤这么重?”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头,浑身包的像粽子,满屋子全是烟味,三叔就坐在‘床’边上,“小澈,来一根?”
“叔,这是什么地方?”三叔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闷了一口烟,
“你自己没感觉?岂止是手,你身上肋骨都断了一根,到底在什么地方摔过?”
“屁娃,你是怎么进去的?”三叔这话刚说出口,看了看我的脸‘色’,屋子里头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我才又开了口,
“叔,几年前你偷出去的罐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三叔挤出的笑容停在了嘴边上,“你记不记得那夯王墓里头,有一晚上你被红鼻子老头‘迷’走的事情。”
这货看我没什么反应,继续说着,“事儿就是这样,也怪我,我和你爹的心思都没有在这上头,很多事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那红鼻子老头带着几个平城人偏偏在那节骨眼上去了夯王村……等到我和你爹发现不对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夯王村的事浮现在脑海,连带着当时的几个伙计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雪山里头,三叔撒‘尿’的时候也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一时间我全想了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闷,这货一手就掐在了我人中上头。
“老子早就说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他偏偏要。”
这天过后,整整一个星期都没看见三叔的身影,我坐在黑漆漆的‘床’上,左边的手臂和右边的手指早已经被接了起来,依旧没有任何知觉,两个眼睛睁着。只有一个伙计按时给我送饭,
“小爷,多少吃点。先来根烟也行。”这伙计看了一眼地上的淤血,像是习惯了一般,“小爷,我先扫着,立马就给你换绷带。”
我浑身不能动弹的躺在‘床’上,两眼发直,仅仅几天,已经成瘦的不成样子。这伙计看了一眼我,叹了口气,把烟点燃放进我的嘴里,“小爷,说句话行不?吐血的时候光转头就行,不要扯着身上,骨头和里子都伤的有些多,到时候又要断。”
这伙计要出‘门’,像是想起了什么,“小爷,这事你别说是我说的,我听说前天晚上三爷和二爷吵起来了,好像最后还动了手,动静不是一般的大。晓得这事儿的人都绝口不提,你是没看到三爷那样子。”
时间又过了几天,我躺在屋子里头,两眼看着天‘花’板,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股‘阴’冷的感觉传来,屋‘门’被关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阵阵嘶吼声传来,一个影子在这人手里头不断的正在,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捆死了一般,厚重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有没有怪我,这么多天都没来看你。”
我嘴角还带着血迹,“爹……”
就在这时候,我老汉提着个东西已经是到了我‘床’边,丝毫没有看我身上的绷带,反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我,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语气,
“手还能动,就自己动手。”
我终于是看了个清楚,这影子是个一脸愤怒的老头,不过压根就动不了一般,只剩下不断抖动的影子,模糊的站在我‘床’前,只有意识中的嘶吼声显出挣扎。
就在这时候,我眼神之中变得疯狂,吃力的把右手抬了起来,几个星期的第一次动,剧痛扯着身子,我两个眼睛再次瞪出了血丝,右手青光猛的一亮,剧痛之下,要是有人看到,肯定会发现,我整个脸都有些狰狞,
青光一点一点的朝着这老头的‘胸’口抓进去,我丝毫没有看到,这老头的鬼脸上‘露’出的惶恐,狰狞的面‘色’中竟然已经是带着哀求。这时候我眼中已经没了其他东西,只有一个想法,我自己都没发觉,疯狂的脸上竟然在笑。
就在这时候,“匡”一声传来,屋子的‘门’被直接从外头踹来。三叔一脸愤怒的冲了进来,右手直接把这老头抓走。接着朝着我老汉吼了一声,
“他不用你教,我来。”
三叔还在喘气,像是很着急的跑过来一般,当着我老汉的面把我右手手心一按,青光熄了下去,然后挡在我老汉身前,一手提着那老头,一点不让的样子,“二哥,出去说话?”
“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三叔脸上。
这天晚上,三叔一直就坐在我‘床’边,一个劲的‘抽’烟,到了半夜的时候这货才突然冒了一句,“屁娃,你看个球。你小时候老子被你爷爷打你他娘的还在旁边加油助威你忘了?你老汉也没少吃家里头那根抵‘门’杠。”
时间回到几天以前,我们从那地方出来的第二天早上,平城的殿楼里头,几个老头带着一个‘女’人刚一推开‘门’,只见里头一个道袍老者正静静背坐在蒲团上,“当家的?”叫了一声之后,屋子里依旧安静,几人面‘色’一变,猛的走了过去,坐在地上的人道袍人已经是断了气,就剩下一把断了的木剑放在面前。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地方,‘蒙’‘蒙’的天刚刚亮,又是几个老头慢慢的正要走进一个院子,院子‘门’口的旧板上写着“常”和“道”两个字,‘门’刚关上,几人像是发现了什么,转头就要走,就在这时,十几个身影从院子的各处走了过来,
其中的一个老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当中的一人。“你敢反悔?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对面当中的身影没有说话,转头就走远了,十几身影里的一个老头拿着串黑线,脸上嘿嘿的笑,“不是没压死你祖宗么?这算哪‘门’子反悔。”
常家的老头脸‘色’铁青,“你们还有脸称什么道?卑鄙的玩意。”
黄土山的殿楼里,几副棺材整齐的摆在里头,刘臭货一脸的‘阴’沉,旁边几个老人脸‘色’也相当的不好看,
“当家的死了,这几个也全是跟常老太爷这一‘门’的,常家其他几‘门’一个没事。”
一个老头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几句话,“就按张老爷子死前留的话办,让那常宁清入掌教嫡脉。暂时由张家当家,以后再还给常家……姓王的,你们老子等着……”
不知名的小镇里头,已经是过去了大半个月,我老汉早就没了踪影,只有三叔带着老铲等一群汉子留了下来,我躺在椅子上一动都不能动,对面坐着一个‘女’的,身后的四五个人眼睛死死的盯着老铲和周围的伙计。
“铲爷,你说这平城怎么想的?现在还让这‘女’的来见小爷?”狗婆娘旁边的一个老头虽然脸‘色’十分不好看,但还在一个劲的说。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半天终于是对着狗婆娘开了口,“我就问你几句话。”
三天后,一群人上了回南边的火车,我躺在火车上,看着外头倒退的景‘色’。浑身绷带捆的绑紧。
一转眼就过了三年时间,我坐在砖街店子里头,样子已经和当初有了很大区别。有人说我长的越来越像三叔,也有人说我长的更像我老汉……
三年前从平城回来之后,我躺了好几个月,很多事情,当时接受不了,一直到后面把所有的头绪理清楚之后,才发现已经不是能不能去面对的问题。依稀记得回来之后的一个晚上,三叔和我说的话,那次谈话之后,我一时间明白了好多东西,我自己也不知道,潜移默化的,心里已经是对很多事的态度,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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