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与保密有关的故事则简单许多,大意是一个青年从军入伍,连着坐了三天的火车才抵达一处大山中与世隔绝的军事基地,后来有一次外出,进入附近的城市后,他无意中说了一句:这不就是我家么?
结果回到基地后,立即被毙掉了。
叶飞觉得前一个故事还靠一点谱,后面那个,恐怕纯属无稽之谈。
天马行空地一阵胡思乱想,时间飞快地流逝,突然休息舱门打开,柴俊指指挺胸招呼道:“叶少校,还有十分钟到海洲,机长请你准备一下。”
“喔,好!”叶飞赶紧提起自己的背包,跟在柴俊身后离开休息室。
柴俊领着叶飞一直走到机尾,指着固定在舱壁上的箱子说:“我们的航线不经过海洲,在海洲降落需要改变航线,时间上来不及……只能让你自己过去了。”箱子上画了个展翼高飞的人形图案。
叶飞立即明白了柴俊的意思,轻叹道:“没关系,现在的位置在哪里?”他打开箱子,将轻型护甲一般的装备一件件套在身上。
“两分钟后到达海洲正南。”柴俊一边说一边动手帮忙,很快叶飞就套上了一身轻薄的全身甲,除了背上背着个长方形的背包,这一身看起来倒和赛车手的装扮差不多。
叶飞把自己的包固定在胸前,制式装备就有这点好处,随时随地都能固定在相应的位置上。
柴俊把一份移交文件递给叶飞,等叶飞签好名之后收好:“少校,后会有期!”话音未落,飞机的尾舱门自动展开,一阵猛烈的狂风倒卷而入。
叶飞用力点点头,大踏步猛地一个冲刺跳出机舱。
熟悉的失重感弥漫全身,巨大的运输机在头顶呼啸而去,一朵朵巨大的白云就在脚下飘浮。
不过云层似乎有些厚,他无法确定云层下是什么天气,趁着还没坠入对流层,叶飞将下坠的姿势调整为大头冲下,随即启动身上的装备。
“嘭”地一声脆响,背上突然展开两片形似机翼的轻薄翅膀,足裸部同时伸展巴掌大小的尾翼。
全身的轻甲瞬间锁紧,将他的身体固定为笔直的一字形,只剩下胳膊还能自由活动。
与此同时,头盔的面罩显示器成功与卫星连线,将他的位置和五十公里内的地图投射到视网膜上。
一切就绪,叶飞迅速将俯冲调整为平飞,径直向海洲城的方向飞去……上覆蓝天下浮云海,体内突然生出一点乘风飞去的感觉。
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兴之所至,他连续玩了几个侧滚,可惜这套飞行装置艹纵起来有一点紧涩,不像平时飞得那么自由——突击队装备的单兵飞行装置,比这个复杂多了,飞起来也更加地灵活。
不过想想也对,空军只能在大气层里折腾,肯定不像太空那相随心所欲。
没有好玩的,叶飞定下心来一门儿心思赶路,身下的云层越来越淡,大地若隐若现。
等飞到海洲上空,已是云淡风轻。
此时他早已降低高度,高空俯视林立的水泥森林,突然有一种一切都与他无关,身在局外的感觉。
这里是海洲,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是现在,这里除了回忆还有什么?
不等他飞入市区上空,海洲空管中心先一步与他联系,确认身份后,马上把管制权移交军方。
其实根本用不着移交,他一直和卫星连着线呢,位置始终在军方监管之下。
军方的空管部门根本没那份闲心抽出人来专门管叶飞,只是把降落坐标发给他。
叶飞飞到降落点上空才发现这里就是他当年离开时的空港。
提前关闭推进装置,收起机翼的同时打开降落伞,缓缓地落入降落场——飞行器没有垂直起降能力,更不可能和飞机一样用跑道降落。
下面早就有人等着,降落后协助叶飞脱掉全身的装备,检查完毕后,请叶飞在移交文件上签上名字。
签名完毕,代表这套飞行装置正式移交给驻海洲的空军,从此与叶飞无关。
这里基本上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停机坪上的飞行器少了许多,也不像当初那样到处都是新兵。
空港方面表示可以派车将叶飞送到他指定的地方,但叶飞婉言谢绝,提着背包自行离开,出了空港之后一抬头,迎面就是巨幅的征兵广告。
招招手,举起来的胳膊都没来得及放下,几台出租悬浮车就飞快地冲过来,其中一台技高一筹,抢先在他身前停下,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司机得意地冲几个同行使个眼神:“战友,去哪儿啊?”
叶飞钻进车内,报出自家的地址。
司机一听,热情立即减了三分:“呦,战友是本地人啊。”悬浮车一转驶上大街。
“嗯。”叶飞答应一声,奇怪地问道,“怎么路上车这么少?”
“嘿,有啥奇怪的,自从和外骨人打起来之后,城里能走的全跑到乡下去了。”司机很健谈地说,“战友你是天军的吧?真不容易,你们可都是好样的。”
天军的军装以近黑的深蓝色为主,与陆海空三军的区别十分明显。
听司机这样说,叶飞有点不好意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多数时候是司机在问,叶飞基本上是用哼哈之类的单音回答。
不是他不想回应司机师傅的热情,而是他实在不清楚媒体对战争的报道在什么样的层次,不想一时嘴快泄露了真实的情况。
出租车终于停下,叶飞递上车钱,不想被司机挡了回来:“干嘛呢,当年咱也穿过军装,战友在前线打生打死,坐我个车还要钱,像话么!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
叶飞为之愕然,把车钱推过去:“您都说穿过军装了,总不能让我违纪吧?当兵的,哪有坐车不给钱的!”说完直接跳下车,不管司机的招呼,一溜烟跑进家门。
真是的……以前只在故事里听说这样的事,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叶飞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由阴转睛。
掏出存放了五年的钥匙,没等钥匙插出门锁,屋门突然自己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里,微笑着望着呆滞的叶飞。
“白,白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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