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命运长夜_第一章 魔术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看到了很怀念的人。个子很高,轮廓深刻的脸孔,我印象中一次都没有开过玩笑的人,在抚摸着我的头。

  不,有点不对。

  因为他不知道控制力道,与其说是摸头,不如说是抓着头转来转去来得正确。

  我想这也是当然的。因为再怎么说,这是这个人第一次摸我的头。

  我对着他沉重的声音,有礼貌地回答是的。

  摸着我的头的人点了点头,放开手站了起来。

  ……所以,只有这样。

  如果那时知道这是最后一面的话,就会用珍藏的笑话逗他笑了。

  为了有一天能让这个人放下严肃的表,我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练习说笑话。结果一次都没有用到,用说可悲的话确实是很可悲。

  他这样说,也算是在担心吧。家宝的宝石,大师傅传下的宝石,管理地下室的方法。看着他一件接一件,说着过去没教过的事的样子,小孩的心里注意到了。

  这个人,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吧。

  ……战争生了。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是人与人的战争。虽然这么说,互相敌对的也只有七个人。也许这样的话就称不上是“战争”了,但是参加者如果是魔术师的话就另当别论。不同派别的七名魔术师,为了我不清楚的理由要开始竞争,用我不清楚的方法互相残杀。

  那其中的一人,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人。所以,这个人也站在杀人,或者有一天被杀害的立场。离那一刻有多近,那个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再一次。摸着我的头,那个人离开了。那就是最后。为一名master参加圣杯战争,最终没有归来,既是师父也是父亲的人的,最后摸样。

  我有礼貌地送他走,虽然知道自己快要哭了出来,泪水却绝不会流下。

  我喜欢那个人。优秀的父亲,也是优秀魔术师的人。魔术师只不过是一群偏执者。以这魔术世界来说有着像他那样优秀人格的人应该没有吧。

  他以师父的份教导我,以父亲的份着我。

  所以,我决定了。我要以那个人在最后留给我的东西,决定自己的道路。

  ————凛,圣杯有一天会出现。得到那个是远坂家的义务,如果你要做个魔术师,那将是无可逃避的道路————他在最后的最后,不是以父亲的份,而是以魔术师的份留给我这些话。

  所以在那个瞬间,我的道路就决定了。弟子照师父的话去做是当然的。

  从那之后,经历很多事,我以远坂凛的份成长。

  从父亲参加战争的那个冬天起,已经过了十年。虽然并没有焦急的等待这一刻,心却不由得兴奋起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十年间一刻也不曾忘记的这件事,马上就要开始了———“……叮铃铃。叮铃铃。”

  “吵死了。停止”声音没有停。叮铃铃地,就像远坂凛是它杀父仇人一直吵着。”……什么啊,真是的……昨天弄到很晚,再睡一下”再睡一下也没关系的说。不,不如说是应该要睡。再怎么说,远坂凛都是为了解读父亲遗言而弄到天亮,魔力使用过度了。也就是疲惫不堪,心俱疲。

  “……啊啊,真是的------不懂得变通的家伙”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闹钟是听不懂人话的。

  但是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说”要迟到罗要迟到罗”,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迟到迟到,很糟糕”

  不过那也是要看时间跟场合的。就算是优等生,偶尔一天赶在迟到前上学也没关系吧。

  “没错没错闹钟设定延后了预备的三十分钟,所以应该还能再睡三十分钟”

  ------蒽??好像有点怪。“延后,三十分钟”

  远坂凛睡眼惺松地看着闹钟。闹钟清楚地指着七点。习惯的起时间是六点半,所以三十分钟的预留时间已经用得干干净净了。

  ”蒽”跟闹钟互瞪了几秒钟。关掉闹钟,远坂凛慢慢地离开上。

  穿过冷冰冰的走廊,到了冷冰冰的客厅。一月最后一个早上七点,虽然冬木町在冬天气候也比较温暖,但只有今天早上跟别的地方一样冷。连呆在家中吐出的气都是白色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应该家里没有人才会这么冷吧。

  “暖气,暖气”打开暖气,远坂凛走向洗手间。这种时候,一个人住就不方便了,如果有比自己早起的人在,客厅早就已经被暖气充满了吧。在洗手间洗脸,梳着长,打扮一下。寒冷的早上,寒冷的洗手间。要说唯一的好处的话,也只有冰冷的水把睡意强制赶跑了吧。领口的缎带打好了。接着只要吃完早饭上学就好。看了看时钟,才刚刚过七点,于是脚步稍微放慢了些。

  “什么嘛,这样也没必要用跑的嘛。”

  不过,用跑的到学校,我远坂凛绝对不会做这种难看的事。无论何时都要轻松优雅,这是远坂家的家训。既然认真地持续这种家训,远坂凛家的祖先真的是出名门吧。在这种时代还拥有一栋洋房,就是最主要的证据。再加上远坂家是传承“魔术”的魔法师血脉。要说古老的话,也的确是有着古老的历史了。

  “嘛,也不是什么好骄傲的事。”

  应该说,这不是能随便吹嘘的事。------其实我远坂凛,是魔术使-----这种事,到底能跟谁炫耀呢。所谓魔术,就和字面一个意思。要想象的话,“伤口不痛不痛”或是“啊不啦卡达不啦”都没关系。简单地说,就是咏唱咒文,行不可思议之事。

  ------啊,虽然这么说,但也不可能用扫帚飞上天空,挥挥仗子也不会跑出星星。虽然可以做得到类似的事,但没什么意义所以不起做。从基本上来说,他们是隐藏在世间的异端份子。被止做惹眼的事,而且有做那种事的空闲,还不如躲在家中钻研魔术。

  顺便说一下,说他们是魔法使也是个大语病。正确来说,这个世上的魔法使只有五人。谁都模仿不了的事,用现代科学也做不到的事,将这种“奇迹”化为可能的存在,我们就称他为魔法使。

  无论花多少时间与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就是魔法,而不管多么不可思议,但只要有时间跟技术谁都能实现的就是魔术。所以远坂凛用的“神秘”不是魔法,只不过是魔术。虽然很复杂,但就是这么决定的,所以就这样吧。

  不过说真的,魔术师这种存在,是不被现在承认的。相信,*作,学习这些无法计量之物的我们,是与现代社会不相容的存在。毕竟,魔术没多大意义。与其学什么魔术,上普通的学校,普通的长大成*人要幸福的多。

  人类的技术是伟大的。这数百年,魔术一直是在后面追赶着文明世界的。人类变得没有做不到的事了。过去只有魔术才能达成的奇迹,很久以前就已经降级成为什么也不是的”杂货用品”了。

  ---不过,魔术也有魔术的好处。就像有些地方只有科学才能到达一样,有些地方,是只有神秘才能到达的。如果科学是朝着未来而跑,那魔术师就是向过去而跑的,这就是大师父对远坂家所说过的话。他还说过“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最终将都归于零”之类的话。这些难于理解的话先放在一边,哲学是应该留给老后享受的乐趣。

  吃完早饭,远坂凛拿起书包-------对了。坠子,要带着”虽然带着那种东西上学,感觉不太好,但是放着不带也很可惜。

  “再怎么说,都是有百年历史的宝石嘛。比家里其余的宝石中珍贵得多”不,不如说是次元不同。昨晚解读父亲遗言所得到的这块宝石,储藏了相当于现在的远坂凛十年份的魔力。传说远坂家有从古代传下来的家宝,说不定就是这宝石吧。

  擅长变换,魔力的流动的远坂魔术师,如果有时间,就会把自己的魔力转移到宝石上。简单地说,自己就是手枪,而宝石就是子弹。要说其他从父亲上继承到的东西,也就是刻在左手臂上的远坂的魔术刻印了。魔术刻印,简单地说就是继承者的证明,凝聚了远坂家传承的魔术,像是刺青一样的东西。

  “虽然还没开始,不过小心点总没错。”

  远坂凛把现在已是父亲遗物的坠子收进口袋。”

  这是王牌呢。有了这个所储藏的魔力的话,没有什么事做不到的吧”时间是七点半。差不多该出门了,不然干不上学校。

  “snet,drei”

  吐出简短,带有魔力的言语。为魔术师,离开自己的根据地十,是不能松懈警备的。就算从未有过像小偷,迷路小孩或是野猫之类的侵入者也一样。不,连邻居来打招呼都没有过。

  “哼,也没关系。连野猫都进不来是怎么回事啊”

  远坂凛抬头看着十几年住惯了的洋房。冬木市是很奇怪的城市,隔着十字路口的另一侧住宅区有很多本风的式宅院,这边的住宅区则有很多像远坂凛家一样的洋房。虽然好像是因为很久以前有很多从外国移民过来的家族,但却几乎没看过外国人。虽然隔着一条河的新都那边有外国墓地,但也只有移民过来的那一带人的坟墓。

  “是跟本的水土不合吗?恩,下次到教会去问问神父吧。那个神父肯定知道这些无聊的事。”

  “-----啊啦”到了外面,有种不协调感。”怎么了,比我想的要安静”

  外面很安静,感觉不到早上的吵闹。七点半的话,应该有很多上学的学生与上班族,闹闹的样子才对。

  “算了,也会有这种子吧。”大家今天早上都睡过头了吧。今天天气特别冷,谁都想缩在被窝里的。

  ”蒽--不过,其实有点”不管怎么说,像这样一个学生都看不到,也太奇怪了。七点半应该已经是到处都看得到制服的时间了。可是在学校门口的只有远坂凛,社团的晨练才刚开始的样子。在这种况下,所得出的结论是---------“啊咧,远坂?今天特别早呢?”

  “果然是这样吗?”

  哎,远坂凛轻轻地叹息,转向叫住远坂凛的女学生。”

  早安。今天也很冷呢”

  用坦率的口气说着的人是美熙绫子。同样是2年a班的同学,有很多传说的人物。

  “早安美熙。问你一个无关的问题,现在是几点?”

  “恩?不是还没七点吗?远坂你睡呆啦?”

  美熙的手掌在远坂凛面前挥来挥去,看远坂凛有没有问题。他是知道远坂凛早上赖的少数朋友之一。简单来说,就是注意到了远坂凛现在还没清醒。

  “远坂凛家的时钟,好像快了一个小时。而且还是全部都快。不只是闹钟,连壁钟都快了。”

  真是的,到底怎么回事啊?父亲,难到是那个坠子拿出底下室时就会强迫时钟错乱吗?

  ”远坂?”

  ”别在意,不是什么大事。对了,美熙今天也要晨练?”

  “恩。弓道社的问题儿很多,不巧又少了一个人。为了获得四月的新生,至少要让外表好看点”

  “这样啊。一直在担心呢,还是没变”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要不要顺便来看看?我来参观的话,男生们也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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