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长剑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身锦衣的年轻男子满头冷汗的跪在了地上,对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低着头,他的眼睛只能关注在他面前的那一双红色的鞋子。那鞋子上面,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一颗珍珠随意的如同一粒尘埃落在了鞋子的上面。
左右各一颗,模样大小一模一样。
这样的珍珠,可以说是世所罕见。
而值得这样珍珠点缀的人呢?
年轻男子却不敢抬头看上一眼,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红色绣花鞋,看着上面绣着的龙凤呈祥的图案。
“噢?”
“听说你在这片地区有着不错的名声,一手剑法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可今天看来,不怎么样嘛!”
头顶。
飘来的声音略显清脆,冷淡。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年级不怎么大的少女发出的声音。
可就是这个声音,这双鞋子的主人,确是让年轻人整个人几乎骇的趴在了地上,呈五体投地的姿势,哆嗦道:“郡主殿下,那些许虚名不过是江湖人对小人的赞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哪里比得上殿下那天下无双的剑法!”
“小人的剑只是点点星火之光,殿下的剑才是皓月之辉。”
妩媚。
低沉。
其姿态简直卑微的像个奴才。
“哈!”
“算你有自知之明!”
玉手轻轻的拍了拍衣袖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小郡主赵敏对跪在自己身前的江湖俊杰的表现很是满意。
他,很识时务。
“听说你师门里有一柄名剑……”
“殿下还请放心。”
“小人定会为您取得师门中的镇派宝剑。”
“嗯……下去吧!”
玉指轻弹,小郡主赵敏示意对方下去,她自己则是安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在她的身后,哑巴苦头陀正安静的站在那里。在苦头陀的背后,则是背负着一架颇大的剑架。
剑架上面,则已经摆了四柄长剑。
看那空缺,上面仍然有着至少两柄的空处。
歪头。
小郡主赵敏的眼神在苦头陀的身上停留了半晌,这才落在了剑架上面的空处,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除去这人师们的一柄外,剩下的就只有那柄最为出名的宝剑了。”
“也只有那柄剑,才有资格立于这剑架的正中央。”
“峨眉。”
“倚天剑!”
说到这里,赵敏的目光最后停在了苦头陀的额头上,只见对方额头上有着一抹奇特的黑色剑痕,痕迹上面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笼罩苦头陀整个人。这使得苦头陀看起来整个人极为诡异陌生。
远远望去,苦头陀双眼无神,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
目光打量了半晌。
小郡主赵敏的神情变得有些无奈。
在这天下间,又有几人能理解她一个少女想要报效朝廷的心情?
哪怕是自己的父王与兄长,事实上他们也不理解自己。
也许是当初那个女帝的缘故,在这片大地上后面的朝代中,不管是谁在内心深处都对女性有着刻在骨子里的排斥。在赵敏亲口说出自己的愿望与梦想的时候,父王与兄长两人更多的还是以一副看小孩嬉闹的表情对待她、
即便是她自己固执己见,甚至发脾气,在最后,也不过是自己父王和兄长给与自己一部分王府中的护卫来让她借着汝阳王府的光来行事。
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小孩子的玩闹而已。
是的。
玩闹。
在他们看出了自己所拥有的才华与韬略,但最终还是落得一个玩闹的评价。
不仅如此,那些围绕在她四周的人,有着多少是看在汝阳王府的权势上,而不是因为她敏敏穆特尔的缘故?而且,让赵敏有点不开心的是,自己选择的最为贴心的护卫哑巴苦头陀也似乎心怀不利。
从某方面来说,她赵敏贵为郡主,却从未有过知心朋友。
不是对其有所求,就是见到的是一群废物。
至于其他的郡主们?
哼!
在赵敏的眼中,她们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贵重一点的花瓶,仅此而已。
但,今天……
她有知心朋友了。
手指轻轻的在脖颈下摸了摸,感受着那遍布身体的伤痕,还有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耳畔呢喃低语的声音,她便知道自己有真正的知心朋友了。
能知她心,能知她想,能知她求。
能借她力,能借她手段。
这难道还不是朋友吗?
“玄阴。”
“我手上底蕴不够,真正的顶尖高手不足,想要达成所想,只怕有点困难。”
“噢?”
“你说我们可以再造?用人养剑?用作剑炉,最后纳为己用?唔,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之前那个人倒是可以做试验品。”
“到时可以让他去峨眉取倚天剑。”
“赢了最好。”
“输了,倒也能试探出现在峨眉派的底细。”
自言自语间,赵敏已经给之前的那名江湖俊杰定下了他之后的命运安排。
话语落下,小郡主嘴角便爬上了一抹微笑。
目光荡漾中,神情却是邪意凛然。
身后。
剑架上四柄名剑正在不断的颤动,发出好似哭泣一般的轻吟。
……
不提小郡主赵敏准备的计划,眼下整个江湖中其实都已经处在一种即将爆发的诡异平静状态下。
一旦有人引爆这个局面,那么等待世人的将是天下大乱。
战争,将临了。
江湖上能够有此眼光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的人的视线都放在自己身前的三亩地,为了各自名利追逐不已。
慈航静斋。
再度回归师们的言静庵在见到自己师傅,诉说了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后,她的师傅不由陷入了沉默。
半晌。
“静庵,你怎么看?”
面对师傅的问话,言静庵知道这是自己师傅对自己的检查。
沉吟了一下,将一路来早就在心里构思好的话一一道出后,最后总结了自己的看法:“明教只怕即将要再有动作了,华山派可能是那人的一次试探。”
“那你准备怎么办?”
“退不得!”
“哦?”
“退一步,那个男人就会进一步;越退,对方就会逼的越紧,我们在最后便会退无可退。”
说到这里,言静庵的脑海里回荡起了门派典籍中的记载。
当初师妃暄是怎么失败的?
这对言静庵来说,是最大的教训。
退?
师妃暄就是退,退到退无可退选择了以身伺魔,最后落得惨败的下场。
有着前人为例,那么现在的她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不退不让。
硬怼回去。
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蒙元作为合作对象。
这一刻,言静庵的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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