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赌,不能打!
虽然他刘季好赌,可那也只是钱财上的事情,可不愿意将自己的命什么的赌上去。赤练的这句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刘季已经感到了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恶意。
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疯女人,可刘季也知道自己眼下所处的危境。
正当刘季准备出声的时候,赤练的声音再度传来,打断了刘季来到嗓子眼儿的话,直接给堵了回去。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赤练剑横在胸前,玉手轻抚剑身,语气淡漠至极的开口说道。
“!!!”
刘季一脸抑郁的表情,张了张嘴,看着面前这个抚剑的女人,那来到嗓子眼儿的话直接被吞回了肚子,这才嬉皮笑脸道:“那……要不我回去取下色子?”
“色子?那不需要!”
赤练闻言挑了挑眉,对于刘季这句话嗤之以鼻,她越瞧越看不出这个中年男子有什么资格得到岳缘的注意,比较起来其他的人有比他更多的机会,更大的可能。
就在刘季坐蜡,转着眼珠寻思着该怎么解决这个危局的时候,一道冷漠中带着些许不满的男声落在了他的耳畔。
“赤练!”
声音落下的同时,刘季已经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在他的身侧站着一名年轻人,身穿紫色锦衣,腰间挎着一柄长剑,模样看起来年轻的不像话。但是,刘季在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却没有任何松口气的想法。
相反,他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看那一身服饰,果然是阴阳家服饰风格。
只是阴阳家的人为什么会寻上自己?翻来覆去的想,刘季也不觉得自己在哪里招惹到了这恐怖的阴阳家。据说阴阳家的人向来心狠手辣,只怕自己今天晚上凶多吉少。
“他的武功不怎么样,怎么能与你比?”在说话的时候,岳缘也漫步跺到了刘季的身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对方。
一番打量后,岳缘觉得赤练并没有说错。
模样不行。
刘季的样貌着实寻常,无法与那些模样俊美之人相提并论,只能说是普通不过。
气质不行。
一身吊儿郎当的小流氓姿态,并不是假话。
德行不行。
赤练只是一眼观人,可知道更多东西的岳缘却是知道在某些时候,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可以将德行什么的丢的一干二净。
至于武功不行,则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对方处理事情的方法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都说人生四大铁,无疑在刚刚的那番行为里,刘季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收货了那群人的忠心。
倒是刘季在听了岳缘后面的那句话,心中疏了一口气。他的武功有几斤几两,刘季自己怎能不清楚?若真是与这个名为赤练的疯女人比武,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划算。
只是刘季一口气还没彻底的疏下去,赤练接下来的话几乎让他跳起了脚。
“也是。”
侧了侧头,赤练寻思了下,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一种以大欺小的性质,于是改变了口吻,道:“我就不出手了,只不过刘季你得陪我的小宝贝儿玩耍一番。”
“赌资,就是你的命!”
听到这话,岳缘倒是没有说什么,保持了沉默。
“……”
刘季看了看赤练,又瞅了瞅站在旁边的岳缘,他知道自己在这两人的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先不说在江湖上声名赫赫,心狠手辣的赤练,而这个看起来很是寻常的阴阳家年轻人,只怕比赤练更加恐怖。
那说话的口吻已经表示了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不过转念一想,刘季倒是觉得轻松了些,至少不用跟赤练比武不是?再说江湖传闻赤练是一个擅长施毒,用蛇的女人,听她的口吻,显然是会用毒蛇。
一条名为小宝贝的小毒蛇而已,他刘季害怕什么?
拼了就是!
打不过人,难道还打不过蛇?
右手握了握腰间的青铜短匕,刘季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同时应道:“好,我刘季赌了。若输了,我这条命就是你们的。”
“呵呵……”
赤练闻言笑了,一张美丽的脸蛋儿上尽是一种奇怪的表情。
赤练剑收在腰间,玉手扬起,放在嘴边后,赤练开始吹起了一个奇特的声响。
很快。
在刘季提升到极点的精神下,只闻月色下的草丛中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他知道,这赤练名闻天下的毒蛇在对方的讯号下来了。右手紧握青铜匕,目光死死的盯着草丛处。
嘶!
吐信声中,长草卧倒,在刘季骇然的目光中那草丛里直接蹿出了一条白色大蟒,那腰身足有成年人腰杆粗细,白色的鳞片在月辉的照耀下散发着盈盈光辉,三角形的脑袋扬起,大嘴张开,几乎能够一口将他的脑袋直接咬下。
哪怕是还有一点距离,刘季就觉得自己已经嗅到了腥臭味,还有那一双足足有筷子粗细的獠牙,已经彰显着那一身对猎物的杀戮气息。
“!!!”
“这是啥!!!”
人一颤,手一抖,刘季手上的青铜匕差点直接甩了出去,心头这一刻更是如同万千骏马奔驰而过,将自己的那一颗柔弱的心脏践踏的一塌糊涂。
白色大蟒自草丛窜出,爬到了赤练的脚下,然后竖起身子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刘季。
“小……宝贝?”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说着,刘季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条粗大的白色大蟒,在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青铜匕,怎么看这手上的匕首只怕都无法杀死这条大蛇。
一时间,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爬上了心头。
但是刘季咬了咬牙,还是没有放弃。
就在他准备的动手的时候,倒是那站在一边看戏的年轻人有了动作。手腕一翻,那挂在腰间的长剑直接连剑带鞘丢在了刘季的身前。
见状,刘季朝岳缘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对方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刘季明白这是对方给出的帮助。丢掉手上的青铜匕,刘季直接将插在地上的长剑拿了起来,拔剑出鞘。剑吟声中,长剑在手。
这剑……
目光怔怔的打量着手中的长剑,以刘季的目光都能看得出这是一柄罕见的宝剑,世所难见。至少在农家,在那赌场,他就没有见过这样锋利的宝剑。
心中在猜测手上长剑来历的时候,却听赤练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说道:“这剑名天问,就是不知道你刘季是否有资格持它了。”
天问!!!
剑名如同一道惊雷在刘季心中响起,右手一抖,他差点没有握住手中剑。
这并不是刘季在激动,而是一种恐惧在心头升腾。
天问剑乃是始皇嬴政的佩剑,这剑竟然出现在这里……目光在那站在旁边的年轻人身上一凝,刘季便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来历恐怕骇人至极。嬴政死在沙丘行宫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天下,而当时据说阴阳家也在那里。
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即便是夜风很凉,刘季的额头也在不知不觉间爬满了冷汗。
能拿天问剑,那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会被灭口的真相!
抬起头,刘季的面色几乎愁的快要哭了出来。
然而,他的悲戚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可怜,在刘季抬头的一刹那,那白色大蟒动了,直接朝刘季扑了过去。
……
半晌。
刘季瘫软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抓着剑柄,眼前是被天问剑斩成了两段的白色大蟒,哪怕是已经成了两截,其残躯仍然是在抽搐。
身上冷汗淋漓,一身的鲜血。
喘息了半天,刘季这才发现自己肩上的伤势,那蛇生生的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两个伤口,鲜血正在不断的流出,不觉间已经将胸口染红一片。
“呼!”
疲惫让刘季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整个人恨不得躺在地上不动。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丧生在了那条白色大蟒的口中。
在他面前不远处,赤练一脸的怒色瞪着刘季,看那生气的模样似乎有亲自动手的打算,腰间的赤练剑已经拿在了手上。
好半天才喘匀了气,刘季就要开口说那赌资的时候,岳缘动了。
身形一晃。
刘季只觉眼前人影一闪,那年轻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右手伸出,一把抓着刘季的脑袋将整个人提了起来,同时一掌轰在了刘季肩上的伤口处。
霎时——
一股血雾自伤口处飞出,他刘季体内的鲜血有一部分竟然是在这一掌下直接轰出了意外。几乎同时,岳缘挥手向了赤练。
措手不及下,赤练直接被一股凭空产生的牵引力给拉倒了岳缘的身前。
手指在玉腕间轻轻划过,牵引之下红色的鲜血自手腕处被引了出来。那一条红色血线在半空蜿蜒成了一条龙型后,在岳缘的动作下直接灌入了刘季肩上的伤口,没入了体内。
这一幕在两个当事人愣然的神情中结束,花费的时间也不过只是一会儿。
指尖如同幻影在两人的身前一扫而过,替两人止血后的岳缘这才松开了手,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作品。
这一步,是岳缘为了以防万一而做的打算。
一手捂着自己的手腕,赤练一头雾水的望着岳缘,她不明白岳缘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举。这换血的一幕,让她回想到了当初在屠凤时候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
她的一身鲜血是来自于他。
对她来说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爱与恨。
只是这一次……
回过头,赤练目光停在了一脸呆愣的刘季的身上。
在赤练冰冷的目光下,刘季终于回复了清醒,他来不及去体会自己体内的变化,但在这一刻,面对这样的情形,刘季同样一头雾水,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走吧!”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响,岳缘并没有给出什么解释,只是转过身,对赤练招呼了一声,便迈步而出。至于那天问剑,却是没有任何提起的念头。
“……”
赤练见状只能恨恨的瞪了刘季一眼,跟了上去。
目光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背影在月色下,朝远处渐行渐远。刘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直接开口问道:“请问阁下是阴阳家传说中的首领东皇太一大人吗?”
东皇太一,阴阳家最高首领。
这名号更是代表着神话中的至高天帝。
刚刚那仙神一样的手段,更加肯定了刘季之前心中的猜测。
岳缘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说话,但沉默不言却是没有否定刘季的问题。而且以之前的观察,刘季看得出赤练与那个年轻人的关系不浅,当是男女关系。
一个东皇太一,一个赤练。
目光扫了扫还拿在手上的天问剑,用赤练的一部分血液填充在自己体内,只怕有着深意,试想阴阳家东渡求仙……刘季没来得及思考这其中的真正缘由,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个拉近阴阳家关系的好机会。
想到做到。
盯着两人的背影,刘季高声道:“血脉之赐,两位便是我刘季的再造父母。孩儿在此拜谢父皇母后的恩赐。”
抱剑,跪地,躬身行人伦大礼。
远处。
听闻此言的岳缘只觉脚下一错,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而跟在旁边的赤练手上的长剑则是坠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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