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怪异的三皇兄

  四月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午后,随心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就在书房看书。

  青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盘中是一个青瓷汤碗。青兰将托盘放在桌上,拿出瓷碗,一边唤道:“公主,莲子羹来了。”

  随心放下书,看上一眼,娇声道:“青姨,好热呀!我要冰镇的。”

  青兰摇头轻笑:“不行,会吃坏肚子的。”她用勺子轻轻搅拌了几圈,舀起一勺,凑到随心嘴边,轻哄:“乖,来,张嘴。”

  随心就着小勺子抿了一口,眯起眼,甜笑:“嗯,不错,青姨的手艺就是好!”伸手拿过勺子,“我自己来。”

  这时外面一个宫女的声音传来:“公主,瑞王来了。”

  “三皇兄?”他怎么会来?随心放下勺子,道:“我去看看。”移步走出书房。

  青兰收起碗碟,三皇子素来和随心不合,心中不放心,也了跟过去。

  大厅里,允泽站在一幅字画前,背手而立,听到脚步声,才转过身来。

  “三皇兄。”随心脸上带笑。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会找自己麻烦吧。

  一身粉色薄衫的随心,娇俏可人。允泽早已不是昔日的毛躁少年,应道:“七皇妹。”

  “皇兄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随心总觉得自从三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后,允泽对自己的态度就很奇怪,怎么也摸不透他的想法。再加上他在外两年,却不知性子又有何改变,不可否认,随心对此人是有所畏惧的。

  允泽见随心虽面上笑得甜蜜,实际却暗暗防备,苦笑:“两年没见,皇妹一点没变。”又道,“皇妹可还为三年前的事怪我。”

  随心见这人允泽直接提起这茬,倒有些拿不定注意,道:“皇兄说笑了,事情既已过去,皇妹早就不在意了。”

  允泽神情认真:“我是来向皇妹道歉的,当年是我不对,希望皇妹能够原谅?”

  一旁的青兰和采鸢心中暗惊,青兰也想不到性情古怪的三皇子会向随心道歉,暗道,在军中两年,他倒变了好些,只是不知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

  随心见他如此,不管是为何,既然他给了梯子,自己也只有顺势下来,笑道:“我即说不在意,就是真的已经忘了,皇兄不必放下心上。”

  允泽释然:“那就好。”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雕的小人,道:“这个小玩意,皇妹收下吧。”

  随心接过来,细看,木雕小人正是自己的模样,欣喜道:“这是我?好像呀!”

  允泽笑道:“在边疆闲暇之时雕的,希望皇妹喜欢。”知道随心喜欢雕刻的小玩意,允泽特意学了,雕了好几十个,才雕出如此相似的小“随心”。

  随心惊讶道:“这时皇兄自己雕的,让皇兄费心了!这个礼物我收下了。”随心将木雕小人收起来,又道,“皇兄,我要去给父皇请安,皇兄可还有其他的事?”

  “正好我也要去拜见父皇,一起去吧。”

  两人一同来到乾清宫,皇帝见昔日的冤家一起过来,倒有些吃惊,问道:“你们怎会一起?”

  允泽答道:“儿臣先去看了七皇妹,才一道来给父皇请安。”

  见随心亦点头,皇帝非常满意,笑道:“你们兄妹能好好相处就好。”

  到了酉时,皇帝留两人在乾清宫用膳。

  一顿晚餐,随心心中很是别扭。只觉得允泽更加难以琢磨了,和这种阴晴不定的人真不好相处,指不定他什么时候又变成另一幅嘴脸。而且他和自己和好,显然是存了讨好父皇之意。

  第二天,永福宫。

  禄王允汶现年二十有二,身姿不凡,自有一种儒雅气质。他向殷德妃拜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殷德妃年近四十。眼角已有皱纹,但仍能看到年轻时的风华,她一身深紫色的对襟宫装,雍容华贵。

  德妃退了左右,让允汶坐下,问道:“汶儿最近在忙些什么?”

  允汶回道:“快到夏日,父皇派儿臣掌管河道的事,儿臣正准备动身。”

  德妃却摇头:“河道的事派个得力的人去就好了,你不能离开。”

  允汶有些不知所意:“母妃,这是为何?”

  德妃见儿子如此大意,心中有些怒气,只得点醒,道:“汶儿,你的才能并不比泽儿差,如今他风头正盛。你虽得外公扶持,也得谨慎呀。”她表情愈发严肃:“你可知昨晚,泽儿和无双一道在乾清宫用的晚膳,当年他是因和无双不合,才被赶出宫,如今与无双和好,你父皇的疙瘩也就没了,还不偏向他。”

  允汶心中一紧,正色道:“父皇春秋鼎盛,不会立马立了太子,儿臣还有机会。”

  “你当然有机会,这段时间多到你父皇身边走动,还有无双,和她走近些,你父皇宠她,自要为她的将来思量。”

  “儿臣明白。”允汶应道。允汶和无双的关系不远不近,心想,父皇迟迟不立太子,是不是和无双也有些关系。

  随心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几个皇兄总是借机讨好自己,皆是虚情假意,随心深感其烦。

  随心暗里问了皇帝的态度,皇帝却还在犹疑。随心猜测父皇是有所顾虑。允泽与张贵妃联合,父皇虽动不了张太师,但亦不可让其做的更大。殷将军手握重兵,也不能让人放心。立了四皇子似乎最好,但其年幼,根基又不稳。

  随心也搞不清事态会怎么发展,只是看到父皇的忧虑,暗地里对几位皇兄心生忿恨。

  这日早晨,随心估摸着父皇该是下了早朝,便拎着一个食盒,来到乾清宫。

  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随心一身嫩绿绸缎宫装,清新宜人。

  随心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纳闷,父皇向来勤勉,难道竟未起。于是问守门的侍卫:“父皇在吗”

  “回公主,陛下未起。”

  真的未起!随心蹙起两弯秀气的眉,问道:“父皇未上早朝?”

  “回公主,是的。”

  随心似乎想到了什么,正欲开口,却听几个侍卫齐呼:“赵将军!”

  随心转过头,来人正是赵玄。

  赵玄回京后,皇帝赐府邸一座。赵玄虽住在宫外,可心中有所牵挂,每日一早便进宫。

  赵玄见到随心,心中一喜,面上却平静如常:“臣见过公主。”

  随心无心他顾,暗忖,父皇这时还没起,难道是?心中似乎想到什么,问道:“昨日父皇招的谁?”

  侍卫却支吾起来:“回公主,是……是吴美人”

  随心搜索着脑子里的讯息,却也没能想起这么个人:“哪个吴美人?”

  这时,一边的赵玄答道:“公主,是皇上昨日新封的美人。”

  “新封的?”随心心里的火噌的就上来了,自己担心父皇忧思过度,它却还有心思封妃,而且连早朝都误了,于是怒道:“开门!”

  侍卫畏缩起来:“公主,这不好吧。”

  随心喝道:“让你开你就开!”

  侍卫仍然犹疑,看向赵玄,赵玄点点头:“开吧!”

  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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