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真正的暴走中
广袤的大地已经覆盖着皑皑的白雪,路旁的树木只剩下孤零零的光杆,凛冽的寒风由北方吹来,划过那些萧索的枯枝,宛如拨过绷紧的琴弦,发出阵阵脆响。尽管没有下雪,但冬日汉堡的天色依然并不晴朗,甚至稍显阴郁,不过空气却是意外的清爽,每次吸到肺中都会使人精神一振然后情不自禁的哆嗦两下。
如果是在平常情况下,弗兰克上士早已用围巾和手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但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裹着一身明显不够保暖的作训离开有供暖设施的大楼,踩着积雪出来吹冷风。
“都是那群该死的婊子害的”
弗兰克上士低声咒骂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在空中凝结出一团白雾。
如果这会儿有一个二战军事迷看到弗兰克上士和他的部下,恐怕绝对不会跟传统印象中的“德军”联系起来数码迷彩服,帆布战斗靴,插板防弹衣,贝雷帽、宽边帽或带帆布迷彩罩的防弹头盔,某些人甚至配备了风镜。并且在衣服上杂七杂八地挂满了各式零碎,其中有个家伙的左肩上还带着单兵电台总之就是一股浓浓的美帝王师范儿,却几乎找不出昔日那支纳粹德军的痕迹。
没办法,从战败到经济复兴,半个世纪以来,德国走过了一条与日本相似的坎坷之路。正如二战后的日本自卫队,跟战前的那支大日本帝国皇军,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一样。二战之后重新诞生的“德意志联邦国防军”德语:huuc,也跟昔日的纳粹德军和普鲁士容克军官团几乎没有半毛钱关系。
跟日本一样,战败初期的德国被彻底解除武装,联合国勒令德国不得重建任何武装部队。后来虽然借着冷战的东风,得以恢复武装,但在西方世界的压力之下,战后的联邦德国被迫立法销毁一切能联想到纳粹的标志,尤其是在联邦德军的编制、制服、配饰方面,更是不遗余力地抹杀一切纳粹德军的痕迹。比如纳粹德军流行的翘沿帽,就被尽可能地改为贝雷帽或宽边帽,甚至连纳粹款式的头盔都换成了美式的。至于普鲁士容克军官团战后的整个东普鲁士和半个西普鲁士都变成了波兰国土,剩下半个西普鲁士也在东德红色政权的治下经历了社会主义改造,从封建庄园主脱胎而来的“容克”,自然也早就不复存在。
这样一来,在战后的联邦德军之中,从传统风尚到官兵服饰到人员构成,除了那个铁十字徽章之外,基本已经看不到什么纳粹德军的其它痕迹了,顶多也就是迷彩图案略有类似而已。
跟日本自卫队一样,战后的德军其实也是一支美式的仆从国附庸部队,真正的铁血勇士都早已在二战硝烟中死光了,留下的都是一群奶油兵要不然的话,如何能让英法美三家大佬看着放心啊
在193年两德统一后,由于冷战危机烟消云散,而和平统一东德带来的财政负担却压得德国政府喘不过气来,所以失去了假想敌的联邦德军,又迎来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大裁军前东德人民军一律解散,西德国防军先是从四十九万裁员到三十七万,之后又一路裁到二十多万,以节省财政开支。许多坦克、装甲车、舰艇和军事设施,都因此被拆毁和封存。而大批的军事单位和部队番号,也都相继进入废弃之列。
很不幸的是,弗兰克上士所在的这支联邦德军部队,根据小道消息似乎也属于即将被裁减之列。眼看着在军界发展无望,甚至还有失业砸饭碗的风险,部队里上上下下就都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以弗兰克上士的层次,自然接触不到某些真正的黑暗内幕,但也隐约知道一点风声:驻地旁边那座原本已经被封存的地下隐蔽所,最近又重新开张了,似乎是他们尊敬的司令官塞巴斯蒂安上校阁下找到了路子,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帮东欧婊子,跟几个亲信部下在那里办起了私人俱乐部,每个星期都会有几辆高级轿车载着各路豪客们悄悄来到这里聚会,然后花天酒地玩枪玩女人,据说其中还有不少道貌岸然的社会名流
当然,对于这种“有钱人的享乐”,诸位沾不上边的穷大兵们除了羡慕和流口水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情绪,同样也没有哪个傻瓜想过要去举报虽然在那个地下俱乐部里卖笑的东欧女人,估计不会是什么正当来路,很可能是从人贩子那里弄来的。但汉堡和阿姆斯特丹红灯区里近几年冒出来的俄国脱衣舞女,有哪个不是如此想一想就知道,这背后的黑幕肯定深得很,反正事不关己,还是当做没看见为好。
更何况,哪怕铁幕已经崩溃,漫长的冷战已经结束,德国人也没有忘记跟东欧各国之间的对立与仇恨。
然而,弗兰克上士做梦也没有想到,司令官和他那帮亲信,居然废柴到了连一群东欧婊子都看不住
今天是圣诞假期之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所以军队里下班的时间格外之早,正当弗兰克上士哼着小调脱下军装换了便服,准备开车回家,享受家族聚会的天伦之乐时,却突然听到远处的地下隐蔽所那边,先是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然后更是响起了一声轰然爆炸待到他从窗口探头望去,橘红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已经在霎时间笼罩了半个天空,还有几个焦头烂额的家伙一边狂呼乱喊,一边从那儿连滚带爬地逃出来。
呃等等军人也有下班的说法没错,战后的联邦德军为了去除纳粹军国主义的余毒,一向自诩为“身着制服的市民”,其建军的根本思想就是要让市民的价值观渗透到军队中去,不使军人孤立于社会之外。所以除了少数主力精锐部队之外,联邦德军的各级官兵也都每天打卡上下班,周末关门休息,跟一般职员无异。如果需要士兵在周末或节假日执勤,上面还得给加班费,否则士兵拥有罢工和投诉的权利
言归正传,最初看到这一幕,弗兰克上士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故,比如燃气管道爆炸之类。谁知片刻之后,他们的司令官塞巴斯蒂安上校却惊慌失措地跑到门口,拦住了还没来得及下班回去的诸位官兵,然后结结巴巴地宣布说,刚刚有一伙“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前来偷袭,占据了驻地旁边的地下隐蔽所
听了这番鬼话,诸位德国大兵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都在腹诽:“什么不明身份的恐怖分子,啊明明就是你最宠信的那几个废物混蛋连婊子都不会管,被那帮拐骗过来的外国婊子抢走武器造了反而已”
按说事到如今,以弗兰克上士的想法,这个漏子已经明显捂不住了,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应该尽快报警才对。谁知塞巴斯蒂安上校的决定却很独特他居然公器私用,直接下令驻军出兵平乱
对此,还没下班的德国大兵们立即一片哗然,当着司令官的面表示拒绝从命:首先,咱们是光荣的国家公务员,没有义务去做合同以外的工作其次,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而咱们却没有拿到加班工资。此外,这会儿的天气也太冷了,作为民主自由国家的士兵,没有为长官牺牲健康白做工的义务
在德意志帝国时代,士兵对上级绝对服从的传统是“普鲁士精神”的一部分,但到了二战之后的德国,这却被认为是极端邪恶的“违反人道罪”。联邦德军从建立伊始就在推广“兵营中的民主之风”,让每个士兵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结果就是军队完全没法令行禁止,什么都得走民主程序和市场交易原则。
最后,焦头烂额的司令官只好许下了每人五千马克的好处费,外加请大家到汉堡红灯区白玩三天的慷慨许诺,并且在出发之前就给每个人发了一千马克,这才总算是凑齐了一百多号人,磨磨蹭蹭地往“被恐怖分子盘踞”的地下隐蔽所赶过去。而剩下那些拒绝参与镇压的士兵,还在围着司令官索要封口费
然后,由于自认为是在做一件毫无荣誉感可言的“湿活儿”,再加上平时的训练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所以簇拥着步兵战车走在山路上的德军士兵,全都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显得很没素质,也很没精神。
反正在弗兰克上士和他的同僚们看来,这次需要对付的敌人,不过是一群在绝望中垂死挣扎的东欧婊子,只要凑齐一群人端着枪冲上去扫几梭子,再把驻地里唯一那辆还能动的步兵战车,开到隐蔽所的门前亮亮相,就足以把她们吓得丢下枪械尿裤子当然,那些造反的婊子也有可能一看形势不对,就带着刚刚夺取的枪械弹药和金钱,甚至挟持着人质溜之大吉。但那又怎么样自己这些人只要夺回地下隐蔽所,就已经够对得起塞巴斯蒂安上校的五千马克了,接下来如果还要进行搜捕的话,就请交给警察先生吧
事实上,另一边的王秋和哆啦a梦等人,也是抱着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虽然以我们的武器和火力,应该不会打不过这些8y美帝王师的德国鬼子,但这种毫无必要的战斗,还是能省则省吧哆啦a梦,想好该怎么撤退了吗”王秋看了看正在逼近的德军士兵和步兵战车,又看了看至今没有一个奖励点进账的穿越之书,非常缺乏斗志地说。
“嗯,直接用竹蜻蜓恐怕有点危险,对方或许有单兵防空导弹,而且我们这边也有好几个人不会飞如果从地面隐蔽逃走的话,石头帽子和隐身斗篷的数量好像不太够”
机器猫同志有些苦恼地翻着腹部的四次元口袋,“要不,咱们还是像上次躲避丧尸的时候那样,一起钻到发条式潜地艇里面去避难嗯,这个主意应该不错。大家快点过来吧”
哆啦a梦随即便从口袋里取出发条式潜地艇,招呼大家钻进舱室,从地底突围,然后又匆匆奔跑进那座虐杀俱乐部的门厅大堂里,把那个还瘫在沙发上说胡话的疯女人扯起来,架着她往外边走。
与此同时,南里香和鞠川静香也分别抱着罗马尼亚双胞胎,带领其他人紧随其后,从门厅走了出来。
然而,眼下已经是怒气爆发的凉宫春日,却对这样缺乏骨气的战略撤退感到极为不满。
“嗯撤退不面对这些惨无人道的恶势力,率兽食人的恶魔我们这些正义的使者怎么可以不战而退王秋前辈,你这简直是懦夫的表现”她虽然也跟着走出了隐蔽所,但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秋怒吼道,“即使我们不属于这个时代,也要在头脑中分清正义和邪恶既然命运让我们看到了这些骇人听闻的罪行,就是要我们给那些受害的弱者一个公道你难道就没有战斗的勇气吗王秋前辈”
“没错王秋学弟,你的决定真是让我感到太失望了你还是不是一个男子汉”
素来唯恐天下不乱的马彤学姐,也跟着挥舞起了拳头,发表着热血洋溢的讲话:“王秋学弟,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吧在这样正义和邪恶的抉择面前,你是选择当一辈子懦夫,还是要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我们需要不仅仅是勇气,来自心底革命的呐喊,只为惊醒少数人”
“哦,我的天啊两位大小姐,你们能不能别添乱了”
王秋忍不住苦恼地伸手挠起了头发,“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扮演超级英雄糟糕卧倒”
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异状,突然间脸色一变,一个箭步把马彤扑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困惑地扭过脑袋,就看到山下那辆德国步兵战车突然停止了前进,然后缓缓抬高了炮口紧接着便是红光一闪
“咻轰隆”“咻轰隆”“咻轰隆”“咻轰隆”
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几百米外的那辆德国步兵战车连续射出了四发炮弹。虽然由于距离和射界的关系,没有一发炮弹命中大门敞开的地下虐杀俱乐部,却无巧不巧地把刚刚走到外面,准备登上发条式潜地艇撤退的诸位穿越者们,给炸了个灰头土脸
当王秋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昏昏沉沉地从硝烟中再次爬起来之际,他发现原本准备用来突围的发条式潜地艇,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焦黑的零件,8b团的阿虚和古泉一树都捂着伤口躺在地上呻吟。穿越者之中最倒霉的哆啦a梦被爆炸的气浪掀飞,以倒栽葱的姿势“插”在了一个土丘里,似乎还在冒着烟而那个被哆啦a梦架着拖出来的疯女人,更是早已被炸得七窍流血,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在这一片狼藉之中,唯有凉宫春日大神非但毫发无损,还叉腰站在庭院中央,怒视着正在缓缓逼近的德军官兵远远望去,她简直就犹如暴虐的雷霆一般,浑身都在燃烧着金红色的怒气:
“呵呵呵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罪人在代表正义的本团长面前非但不知悔改,还敢螳臂当车,实在是罪大恶极呼呼呼,愚蠢的邪恶之徒们啊你们现在就给本团长哭吧叫吧然后统统去死吧”
霎时间,天地变色,电闪雷鸣
e:关于欧美国家究竟有没有那么残虐的重口味电影,大家可以搜一搜“八月地下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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