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在办公室里呆了十来分钟,想不到任何办法,只好咬着牙下去跟高平商量对策。高平把几个工头从人群里叫出来,大家凑在一起,当着警察和劳工署的面商量。
“阿平,这事搞得太大,我做不了主。你就是逼死我,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事情搞到这一步,自己都要去坐牢,高平也没什么顾忌的,沉声道:“少来这一套,你们要是不答应,老子就不走。嫌人少吧?我们还有两千多兄弟在香港,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搞不掂这事,老子带3千人去你们总公司找你们董事长!”
带队的警官和劳工署的人一听,头皮都发麻。三千人去围攻鸿基集团,用屁股想都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有人想闹事,搞不好全城都会混乱!两个官阶最高的,赶紧打电话回去请示,这事他们也作不了主。
张总知道高平他们不可能让步,事情搞到这一步,组织者肯定要上法庭,他们要是得不到实质补偿,这事根本没法向工人交待。想到这,张总凑到高平耳朵边,低声道:“阿平,我派人出去采购你们拦着,我们先这样僵着。要是再闹大,你我都落不着好。”
高平也知道这事如果鸿基董事长不答应,张总他们是做不了主的,只好低声答应道:“行,我们不阻止你的人出去采购,你们也不要耍花样!”
“你一千多人马在这,我敢耍花样吗?”
张总把自己的司机兼保镖叫了出来,当着工人的面大声道:“阿彪,你去找几个餐馆,安排我们公司员工和这帮兄弟的饮食。里面员工要买什么东西的,全部由你一个人代买。”
“是。”
阿彪顺着工人中间的通道,出去落实张总的指令,外面一千多工人对上办公楼里上百员工,大家算是僵持上了。
两帮人算是僵在这了,赶来的记者们兴奋得象吃了春药,想去里面找工人挖新闻,让警察们拦住了,只好在外面采访目击者。这么乱的局面,敢来看热闹的,有几个是真正的市民,大部分都是街上的混混。这些混混都是社会最底层的,自己羡慕富人的穷奢极欲,却恨不得所有富人都倒霉,对着镜头一阵胡说八道添油加醋。
“那些衰仔活该让人打死,谁让他们先动手的!”
“是啊,那些衰仔几十个人围着一个人打,工人这才动手的。”
“操,没看到工头都送医院抢救了吗?那些保安以前都是道上混的,是他们鸿基招来镇压工人的。”
“那些资本家太黑了!一个礼拜才一千块,还好意思扣人家的,这样的资本家就应该打死他们!”
……
“再抛500万股!”
“再抛1000万股!”
“抛!只要有人接就抛!”
随着史蒂夫和大卫的命令,数十亿港币资金,开始全力做空鸿基集团的股票。
随着电视里的新闻一播出,反应慢了一拍的各大金融机构,立即跟进。散户们反应更慢,看到电视里的新闻,还琢磨了一会,这才冲向证券交易所抛售。
不到一个小时,鸿基集团的股价应声而落,市值蒸发了30%!
大卫和史蒂芬看着屏幕上的一条绿色直线,各自兴奋地开起了香槟。大卫喝掉半瓶香槟酒,外面的助理来请示下一步指令,现在补仓已经赚了8亿多。
“董事长,我们补仓吧?鸿基集团是家优质公司,他们随时可能救市的!”
“继续做空,再抛1000万股!要补仓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的!”
大卫的狠辣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有些金融机构开始补仓了,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抛售空单,再一次引发抛售狂潮。外面的操盘手,看得都胆战心惊。
大卫和史蒂芬都在等,等那电话响,只要电话响起来,他们才会去补仓。
他们能等,郭家可不能等,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人要没了,那就整个家族都没了,光靠郭家没能耐的老二老三,是没办法撑起一个家族的。许家更不能等,两个当家人要是没了,这个家族就彻底完蛋了!
“老豆,银行的人来了。要求我们增加抵押物,现在怎么办?”
郭老太爷不理惊慌失措的老三,反而问起自己的管家。
“钱给了那帮人吗?”
“老爷,已经给了,他们说十六个小时后放人。两个司机已经放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郭老太爷子松了口气,扫了眼电视里的一片混乱,再看看墙上的壁钟,还有四个小时休市。司机这么快就能回来,肯定是在香港外海。只要挺过这16个小时就行了,最多是损失些股价而已。
转过头来吩咐老三去应付银行的人,郭老太爷子又对许家两位媳妇道:“阿慧阿茹,这次我们家因为帮你们许家筹集那16亿,可谓是损失惨重。亲戚是亲戚,生意是生意,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两人默然点头,豪门里就是这规矩。霍家的儿媳妇,连从家里借首饰,都要经过几道手续呢!
没过十分钟,管家又进来通报道:“老爷,警务处长和劳工署长来了,他们指名要见当家人,否则他们就要采取法律行动了。”
郭老太爷子起身,最急的事过去了,现在该去处理工人们的事。不过是几千万的事,居然搞出这事来,看来炳襄还是嫩了点,抓权抓得太紧了,手下连这样的事都不敢处理!
从办公室赶过来的两位洋大人,可不懂什么叫客气,见郭老太爷子出来,一通叽哩呱啦。
“胜,你必须答应工人的要求!你们的协议是违法的,承包价已经低于成本价!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只能要求财政司律政司,冻结你们公司的账户,强行接管你们的财务!”
郭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又不得不低头连声道:“您放心,我马上去处理工人的事,阿洪,备车。”
……
半个小时后,郭老太爷子拄着拐棍龙行虎步,一改在洋大人面前的谦恭,穿过坐着满地的工人来到高平面前。高平跟在大鹏后面,也习惯了强硬,根本不理会郭老太爷子慑人的眼神。
“阿平是吧?打电话给你们暴牙驹,就说我要跟他说话。”
高平盯着老爷子的眼睛,沉声道:“你哪位啊?老子不认识驹哥,老子只认自己老大!”
郭老太爷子给气乐了,指着高平的鼻子道:“阿平,你们暴牙驹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胆子够大的啊!阿洪,给暴牙驹打电话,我倒想看看他怎么管教手下的!”
“是。”
电话打过去时,暴牙驹正气得七窍生烟,秦鹏梗着脖子让他骂。刚才电视里的新闻,可把他给气坏了!这混蛋说了半年不惹事,这才两个月就给自己捅了个大马蜂窝!郭家有钱有势,平时巴结还来不及,这混蛋居然敢让工人去闹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旁边捂着电话的马仔,等暴牙驹稍停了停,赶紧把大哥大递过去,低声道:“驹哥,胜爷的电话,指名要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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