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案的所有涉案皇族宗室们被赵子良下令突然提前行刑,这让此前向他尚书请愿的在任大臣官员、退休致仕的官员、各地勋贵、名流、绅士和学子们都措手不及,等到他们得知消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一个个人头落地之后再也接不上去,有些人很是恼怒,可以直接上书言事的人都纷纷上书大骂赵子良残暴不仁,但赵子良根本不加理会,只要这些人没有其他过激的举动,他才懒得搭理这些人,而这些人见赵子良根本不搭理,他们也无可奈何。
老百姓们才不管那些被杀的人是谁,只要他们的生活不被打扰、不耽误他们挣钱,他们才不理会,时间久了,这件事情在朝野上下造成的影响力就淡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的谋逆案让皇族宗室损失惨重,李唐王朝的子孙们损失了一大半,剩下的人都一些老实巴交或者家道已经中落,皇族宗室对朝局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
翻过年来之后已经是公元72年的二月了,赵霆一家人也来到了长安,反正前段时间有不少皇族宗室被抄家,空出来不少宅子,赵子良便赐下一座宅子给赵霆一家人居住,等赵霆一家安顿下来,赵子良这才叫人把赵霆找来,父子俩才有时间说说话。
在摄政王府的后院的书房里,赵子良把太监和宫女们都赶了出去,父子俩面对面坐着,书桌上放着两倍热气腾腾的茶水。
赵子良捧起茶水吹了吹,喝了几口,放下后看向赵霆,“说说吧,你们兄弟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递上辞呈,说不干就不干了?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赵霆沉默了半响,抬头道:“父王,权利是好东西,谁不希望权倾天下、醉卧美人膝?我也想,但我不敢奢望,这是已经注定的事情,我既然不能奢望最高权力,当然只能把希望放在功业上!大哥一直是我敬重的人,我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愿意真心辅佐大哥,绝不想不该想的东西,我也相信大哥是信任我的,但是西秦王庭上下难保没有阿谀献媚之徒在大哥耳朵边嚼舌根子,明君也架不住有人在身边不停的念叨啊!我和大哥本来感情是很好的,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我们兄弟之间变得陌生、甚至是互相猜忌,这对西秦是不好的,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需要付出牺牲,这个人只能是我!”
赵子良问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风声?孤才退位了不到一年,按理说王庭人事上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动吧,有谁会在你们兄弟之间上眼药?是不是你太多心了?”
赵霆道:“也许是孩儿多心了吧,其实孩儿不在王庭担任职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子良抬眼看了看赵霆的表情,思考许久后说道:“好吧,你大哥在年前也派人送来了书信专门说起这件事情,他的意思是现在王庭有不少大臣官员担心你长期主持可萨都护府的军政要务会生出跋扈傲慢之心,时间长了会出现尾大不掉的局面,暂且让休息一段时间,等过一两年再给你委任其他职务。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孤的错,是孤让你一直镇守可萨都护府,每次正常调动都没有把你调走,没想到这件事情成了你们兄弟之间互相信任的障碍!”
“既然你已经辞去了西秦的一切军政职务,就暂且不要回去了!不过你也不能一直闲着,这样吧,过几天你就来王府当差,协助孤处理军政事务!”
赵霆本想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了解长安和大唐各地的形势,没想到赵子良会让他这么快就做事,他只好答应:“是!”
自从谋逆案事件之后的好几个月,朝野上下都平静下来了,皇族宗室被打击得变得势力减弱到历史最低点,其他勋贵后代和官员们都老实下来,唯恐再触了赵子良的霉头。
皇族宗室是保守派的中坚力量,也是社会风气腐坏的源头,如今皇族宗室的势力已经被打残,一些恶势力也失去了保护伞,赵子良认为现在是时候进行纠正官场和社会上不良风气的时候了,对官场和民间不良风气进行整治的议题再次被赵子良摆在了明面上,当这个问题被赵子良提出来的时候,摄政王府的大臣官员们都知道大唐官场只怕要经历一番整顿和清理了,但他们作为摄政王府的大臣和官员,是不能反对的,他只是赵子良的私臣,只对赵子良负责,从根本上说他们还不是大唐官员,但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却又能够影响大唐政局的稳定和走向。
李泌站出来对赵子良拱手道:“大王,微臣认为若要整顿风气、削减行政开支、精简机构,应该再过一段时间进行,毕竟谋逆案的事情才过去了几个月,官场上对此事还记忆犹新,倘若一定要进行,此事也不能由大王在朝堂上提出来,应该由朝廷大臣们主动提出来,如果朝堂上赞同的人居多,大王可以下旨由某人执行,倘若反对者居多,应该暂缓执行,就算要强行进行,也必须要有一个契机才能发动!”
高尚也站出来拱手道:“大王,臣赞同李大人的进言,当此之时,大王确实不宜主动提出此事,当初此事是由宰相关播提出来的,以臣之见,这次不如也由关播提出来!”
李慕辰站出来拱手道:“大王,如今朝中以卢杞的势力最大,倘若要发动,卢杞的反对声肯定会最强,但卢杞这个人却又不敢公然反对大王,他若想坐稳宰相的位置只能抱紧大王的大腿,而他那边的官员又大多是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之徒!谋逆案之中,卢杞当了一回实实在在的恶吏,这一次不如索性让卢杞再当一回恶吏,让他负责执行,他若做得好便罢了,他若做得不好,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一来,既能纠正官场不良之风气、精简机构、裁撤混吃等死的官吏,缩减行政开支,又能把那些充当保护伞的官员拉下马!”
赵子良也知道这些年来官场上的风气出现反复是当初进行官制改革遗留下来的问题造成的,毕竟当年进行官制改革时大部分官员还是留用了以前的官吏,并没有进行彻底的一次性大换血,尽管这些年来不断有新鲜血液补充进去,但那些旧官吏对整个官场风气影响太大了,很多补充进去的官员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和随波逐流,因此,这一次赵子良决定来一次狠的,在监督监察方面进行长期的高压政策,但同时又提高官员们的待遇。
赵子良权衡了一番,对李泌道:“长源先生,你抽空跟卢杞聊聊天,这种恶事做起来只怕也只有他最心安理得和得心应手,涉及到整个大唐官场的动荡,仅靠一个御史台还镇不住场面啊,还得让一个宰相出来压阵才行!”
李泌拱手答应:“臣遵旨!”
没过几天,李泌正好六十大寿,他在家里举办寿宴,发了一些请柬宴请一些亲朋好友和朝中大臣,卢杞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朝廷虽然禁止铺张浪费、禁止人情往来过重,但并不禁止请客置办酒宴,只要当事人不怕亏本,有钱人家自然是不怕亏本的,就怕不够热闹。
六十岁已经步入花甲之年,这是一个大寿,就算普通平民家庭也会举行寿宴热闹一下,更何况是像李泌这样身份的人,李泌过大寿的当天,接到请柬的人几乎都到了,就连不少没有请柬的人都想方设法进入李府想要碰碰运气。
李泌的长子李繁和管家在门口迎客,李泌和另外几个儿子在宅内招呼客人们,客人们陆续到来让张灯结彩的李府开始变得热闹起来,阵阵悦耳的各种乐器声从宅内传出来,更让气氛整个李宅内喜气洋洋。
一顶官轿落在了李府门前,又是一个官员到来,李繁看过去,只见一个长得有些丑陋的官员从轿子内走出来,李繁长期在外地为官,这次是专程为了李泌的大寿赶回来的,对长安许多官员并不认识,好在有管家提醒他:“大公子,这就是宰相卢杞!”
李繁当即哈哈大笑,迎上去拱手道:“下官李繁见过卢相爷,卢相爷大驾光临,鄙府真是蓬荜生辉啊,家父正在府内招呼各方宾客,如果家父听说卢相爷到来定会很高兴!”
卢杞拱手还礼道:“大公子大老远赶回来替长源先生过寿,真是一片孝心啊!大公子也知道朝廷有禁令,礼尚往来的人情不能过重,本相带来的寿礼有些寒酸,还望大公子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卢相爷肯来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快请快请!”李繁说着亲自把卢杞引进府内。
卢杞原本在朝中的人缘就不太好,上次做了谋逆案的主审官之后人缘就更差了,也是声名狼藉,很多官员都不愿意与他往来,更不想跟他沾上边,因此他被李繁领进府内之后,只有少数官员跟他打招呼,大部分官员和宾客都当没有看见他一样,他为此在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在脸上不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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