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后,大雕从西风方向飞了回来,双爪落在赵虎的手臂护腕上,收起了双翅,嘴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赵虎仿佛在仔细聆听,等它鸣叫完毕,亲兵拿来一块新鲜的羊肉递给赵虎,赵虎接过后给大雕喂食。
一个部将在旁边好奇的问道:“将军,大雕说了什么?”
赵虎一边喂食一边说道:“它说它在西北方向一百里纵深地段进行了侦查,什么都没发现!”
部将疑惑道:“就算齐亚德的大食军全部都是骑兵,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走这么远!奇怪呀,难道他们没往蝎子岭方向走?那他们去了哪儿?”
另外一个部将也紧锁眉头:“是啊,如果他们没往蝎子岭方向去,他们能去哪儿?末将刚才检查了那些尸体的随身物品和战马上的东西,发现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水了,如果一天之内找不到水喝,他们就会渴死人的!”
第三个部将有些怀疑大雕的侦查能力:“将军,大雕会不会遗漏什么地方没有侦查,或者大食军偏离了路线太多,没有被大雕发现?”
第一个部将摇头:“不可能,大雕是很聪明的,它飞得很高,就能看得很远,左右两侧三十里范围内都在它的视线之内,大食军如果真往蝎子岭方向去了,就算他们偏离了路线,但绝对不会偏离太多,不会超出大雕侦查的视线范围内!难道他们上天入地了不成?”
赵虎这时想到了什么,扭头向南方看去,说道:“我想如果他们想要找到水源,唯一的去处只能是返回原来的湖泊,这方圆数百里之内除了蝎子岭,只有那一个湖泊可以补充水,除了去那儿,他们没地方可去,除非他们想活活渴死在这沙漠中!传令,大军向南追击,快!”
“是!”
西秦大军在赵虎的率领下火速向南追击,在两个小时过后,他再一次放出了已经休息好的大雕飞往南方进行高空侦查。
还没过半个小时,大雕返回来了,用自己的独特的方式报告了此行侦查的情况,旁边部将问道:“将军,侦查的结果如何?”
赵虎叹道:“齐亚德果然带着人马向那个湖泊方向返回了,大雕说它在天空中发现两支军队,一支向我们这边,另一支向南方而去,这两支军队相隔二十多里交错而过,没有遭遇。我以为这肯定是齐亚德故意避开了前来与我们的韩彰部!韩彰部是追着大食军的踪迹而来的,齐亚德深知这一点,他和他的人因此主动避开了与韩彰部的遭遇,他们肯定在韩彰部的西边二十里!传令下去,我军向西前进二十里再转向向南!”
部将们纷纷答应:“是,将军!”
之后赵虎马上让人拿来笔墨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一行小字,然后快速卷起来塞进一个小竹筒内,把小竹筒绑在大雕的左脚上,抚着大雕的羽毛低声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它的背部,手臂向上一扬:“去吧!”
大雕展翅高飞,很快消失在天际。
在向西边行军了二十多里之后,前方探哨快马返回向赵虎报告:“将军,我们在前方几里处发现了大量的马蹄印和马粪,它们向南方延伸,弟兄们已经追踪下去了!”
赵虎对部将们道:“大食军果然是向南方去了,传令全军掉头向南追击!”
部将们抱拳道:“遵命!”
此时正在向北方前进的韩彰部其实与齐亚德部相距并未多远,最多只有三十多里。韩彰取出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口,打湿了干裂的嘴唇和喉咙,正要下令大军加快速度前进,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利鸣叫声,忍不住抬头向天空中看去,立即勒马停了下来。
一个校尉叫道:“将军,好像是一只大雕,待卑职把它射下来!”
“且慢!”韩彰立即阻止,他发现这大雕不停在天空中盘旋,鸣叫的声音有些熟悉,突然想了起来,“这是赵将军的大雕!谁都不准放箭,违令者斩!”
说完,韩彰伸出了手臂,那大雕看见韩彰伸出手臂,身影向下倾斜,眨眼之间边滑翔机下来,稳稳当当落在他手臂上的护腕上收起了翅膀。
韩彰大笑:“果然是赵将军的大雕,咦,它脚上有信!”说着便伸手取出小纸卷展开来一看,很快心中便明了,给大雕喂食了几块牛肉干之后打发它飞回去了。
“将军,赵将军说了什么?”一个校尉问道。
韩彰无不遗憾的说道:“大食人跟咱们打了这久的仗也学得狡猾起来了,他们竟然折返回那个湖泊,刚才我们就与他们交错而过,与我们相距不过二十多里!”
校尉无不遗憾的说:“太可惜了,如果我们两翼的侦查探哨再扩大十里的侦查范围一定可以发现他们!”
韩彰正色道:“赵将军下令,命我们立即折返,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那湖泊,希望能在他们取水离开之前截住他们!传令下去,全军掉头,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一定要截住他们!”
“领命!”
事实证明,拥有双马的西秦军的行军速度要远远快于大食军骑兵,用西秦和大食国的战马数量来进行对比,西秦国的战马数量达到了八十八万匹,而大食国才不到三十万匹,一方面是因为大食国拥有养马的草场要比西秦国少很多,另一方面饲养战马的花费巨大。
西秦是如今拥有战马最多的国家,在北方,西秦国有着广袤无垠的草场,这些草场都被王国利用起来专门饲养战马和种植草料,西秦国除了在官方的草场养马之外,还把战马分给平民百姓饲养,代价是用成年马换小马驹,也就是说百姓可以从官府租借马匹,借去一匹成年马,第二年就要还回来一匹小马驹,而成年马归百姓自己,这样既让百姓们有了耕作的牲畜,同时也为官府源源不断的输送新生马匹。
掉头行军加速行军半天后,韩彰部终于抵达了距离湖泊十里处的位置,此时探哨已经发现了大食军的位置,而大食军的探哨也发现了韩彰部,双方相距十里,距离湖泊的位置也只有十里。
韩彰回头看着麾下兵将们满脸疲倦,战马都已经因为长时间行军而体力透支严重,他大声问道:“大食人距离我们只有十里了,他们肯定是要去取水的,将士们还能够再战吗?”
一个部将疲倦的说道:“将军,兄弟们倒是还可以再打,只不过战马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跑了!”
韩彰道:“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如果让大食人在湖畔取水,他们就可以再次远遁,告诉弟兄们,我们虽然累,但大食人更累更疲倦,我们每人双马都跑得没力气了,大食人只有一匹马肯定比我们更惨,根据探哨的查探,大食人正在全速向十里外的湖泊前进,他们肯定是要取水的,我们必须跟他们抢时间,不让他们取水成功!传我的命令,全速前进!”
众部将们抱拳答应:“遵命!”
十里的距离不太远,但对于已经连续作战好些天,并且三天三夜没有休息的西秦军来说这段路还真的很漫长,战马实在跑不起速度来,现在都只能勉强小跑着前进,不过韩彰相信大食人肯定比他们更惨,毕竟他们只有一匹马。
真如韩彰所猜测的那样,齐亚德和他的手下真的很惨,在这段行军路上,备用的战马全部报销,不但如此,还有数百人失去战马只能与体轻的士兵同骑一匹马。
齐亚德只感觉头晕、眼睛花,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半点也提不起精神,嘴唇已经裂开了数条口子,咽喉中几乎要冒出烟来,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打摆子,走路都快走不稳了。
他动了动舌头,想要让口腔内生出一些**,但口干舌燥,连一滴**都分泌不出来,战马的脖子上有一条割开的口子,这是为了喝马血而割开的,喝完之后又合拢,已经反复好几次了,战马被吸得也支撑不住,但马血越喝越燥热,根本不解渴,但却能提供一些热量和体力。
刚才探哨赶回来报告东面十里外发现了西秦军之后就当场死掉了,现在探哨也没有了,齐亚德知道必须要取到水,他们这些人已经没有力气再提刀打仗了,必须要喝水才能恢复一些力气。
齐亚德扭头向身侧的部将赫拉姆说道:“赫拉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弄到一些水,否则不用开打,我们就会渴死。我们现在很多人已经快要走不动了,你看看还有哪些人的战马还能够跑,带着他们先去湖边取水,一定要赶在西秦军抵达之前取一些水,我带剩下的人去湖泊西侧十里之处等着你们,一定要取到水,否则我们全部要死,这是命令!”
赫拉姆也是干渴的快不行了,全身力气已经失去一大半,不过他年轻,只能咬牙带着两百多个战马还能跑的士兵加快速度前去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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