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误会了,此乃谣言,为夫绝对没有纳妾的意思。看书神器”虽然两人相距五六米远,但李云天见状还是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高声解释。
“谣言?那你告诉本郡主,那个太原府文安县县令千金难道是别人编出来的?”周雨婷哪里听李云天解释,冷笑了一声后,耍得又是一剑劈了过去。
“娘子,这件事情汉王只是随口一提而已,娘子切莫当真。”李云天连忙再度后退,讪笑着道。
“随口一提?”周雨婷闻言冷冷地瞪着他,“如果你没这个心思的话为什么不当面拒绝?是不是想着以后把本郡主休了,把那个女人扶正?”
“娘子,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为夫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李云天环视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苦笑着劝道,“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回家再吧,别看外人看了笑话。”
“怎么,你也怕丢脸?知道丢脸还能做出这种薄情寡义的事情来?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本郡主今天非要教训你这个负心汉不可,要不然以后还如何在这里家里待。”周雨婷冷哼了一声,俏面含霜地拎着剑向李云天奔去。
李云天见状拔腿就逃,一边逃一边向周雨婷解释太原府文安县知县千金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可是周雨婷如何听得进去,在后面拎着剑紧追不舍,追得李云天在院子里四处逃散,模样十分狼狈。
现场都察院的那些人见周雨婷手握长剑,又是郡主之尊,因此谁敢上前劝阻,唯有静观其变,暗中同情李云天娶了一只母老虎。
“给本郡主打!”周雨婷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身上还佩戴了不少首饰,行动不便,哪里追得上李云天,追了一会儿后气得一跺脚,冲着那些握着棍棒的侍女娇声喝道。
侍女们闻言顿时一声呐喊,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奔向了李云天,李云天大吃了一惊,一溜烟地冲出了院门,落荒而逃,前去京畿都督府找老丈人求助。
周雨婷哪里肯放过他,指挥着手下的娘子军在后面紧追不舍,使得李云天抱头鼠窜,连乌纱帽都跑掉了,斯文扫地,狼狈不堪。
都察院与京畿都督府之间隔着大理寺、刑部和五军都督府,于是,沿途的人们神情愕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皇城里还是第一次有官员被一群女人追得狼狈逃命。
李云天一口气冲进了京畿都督府,京畿都督府的人自然也不敢阻拦周雨婷,结果里面自然也是一番鸡飞狗跳,直到周征出面才把周雨婷给劝回了家,李云天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此事过后,李云天整整一个月都住在了翰林院给庶吉士提供的官舍里,有家不能回,他惧内的名声自此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巷,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能想到堂堂的御史竟然会如此怕老婆?
朱高煦听闻了此事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他岂会不知道李云天和周雨婷伉俪情深,周雨婷再怎么刁蛮也不会做出泼妇一样的举动,看来是李云天定下的破釜沉舟之计,周雨婷这么一闹,他自然也不好再给李云天保媒了。
“如果此人能为我所用,那么本王的大业必将事半功倍!”朱高煦越来越觉得李云天是个人才,竟然能不顾及文官最看重的名声,不由得一脸遗憾向朱瞻圻道。
“父王,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那么孩儿找人除掉他。”朱瞻圻双目凶光一闪,凑上前沉声道。
“他是老大眼前的红人,大明的御史,你让人除了他岂不是逼着老大对我们下手?”朱高煦眉头微微一皱,不满地看向了朱瞻圻,“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以后就不要想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朱高煦口中的“老大”自然是洪熙帝,虽然洪熙帝已经登基,不过朱高煦根本就不承认洪熙帝,私下里也就不尊称其为皇上。
“父王,总不能任由他这么逍遥下去。”朱瞻圻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愧色,低声道。
“盛极必衰,等老大摆平了六部,那么接下来就是收拾京畿都督府和五军都督府。”朱高煦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冷笑着道,“以前本王还真的瞧了你大伯,平日里在先皇面前一副谦恭懦弱的样子,竟然也有如此凛厉的手段,想要用那个臣服五府六部!”
“父王,你是皇上会对朝中的勋贵下手?”朱瞻圻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他听明白了朱高煦的意思,倘若洪熙帝用内阁威压京畿都督府和五军都督府,势必引起那些勋贵的反弹,届时也就是朱高煦再度出手夺取天下的时候,而李云天也会因为洪熙帝与周征陷入两难的境地。
“若是本王的话也会这么做,要不然当年太祖皇帝也就不会大行胡、蓝两案了。”朱高煦的脸上充满了寒意,冷冷地道,为了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兵权在握的勋贵就成为了一个横在大明皇帝面前的障碍。
就像洪武帝一样,朱高煦如果登基,在世的时候可以压得住朝中的勋贵,一旦他驾崩,那么以朱瞻圻的资历如何是那些兵权在握的勋贵对手?
倘若届时那些勋贵联合起来的话,保不准大明的江山就要改朝换代,在历史上这种臣强君弱的情况比比皆是。
洪熙帝如今树威内阁,就是想着以内阁统帅五府六部,给太子朱瞻基以后铺路,即使他以后驾崩了,也会由内阁的那些阁员来对付朝中的勋贵。
“父王,等内阁拿下六部向京畿都督府和五军都督府动手,那个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朱瞻圻虽然没有经历过洪武帝时期的胡、蓝大案,但是却知道洪武帝在这两案中杀了无数的勋贵,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现在就是咱们的机会,那个虽然凭借着京通仓一案给了六部一记重击,但是也由此引发了六部堂官的不满。”朱高煦的双目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老大竟然想要给内阁树威,那么本王这个当弟弟的自然也要凑凑热闹了。”
“父王,你的意思是联合六部对抗内阁?”朱瞻圻品味过来朱高煦的话,神情显得有些惊讶。
“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五军都督府若要不想以后被内阁压制,唯有现在与六部联手,共同抗之,才能避免他日被夺权的命运!”
朱高煦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老大重用内阁的想法固然不错,可是由此一来必将引发五府六部的反弹,可谓是一招败笔!”
“父王,那名女子怎么办?”朱瞻圻闻言面色一喜,洪熙帝在朝中最大的支持者就是文臣集团,文臣集团一旦分裂,岂不是给了朱高煦夺取天下的机会,随后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开口问道。
“她已经没用了,打发她回去。”朱高煦清楚朱瞻圻指的是太原府文安县的知县千金,皱了一下眉头后道。
文安县知县千金已经在京城,原本朱高煦让她进入李府势在必得,结果没想到李云天和周雨婷联合起来玩了这么一手,使得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父王,既然来了京城,就不用送回去了吧。”朱瞻圻微微一笑,他见过文安县知县千金,是个标准的美人,否则的话朱高煦岂能拿得出手,因此想将其留下纳入后宅。
“不要碰她!这种女人一旦招惹了,那么后宅将不得安宁。”朱高煦瞅了朱瞻圻一眼,缓缓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严厉。
“儿臣知道了。”朱瞻圻讪笑了一声,心中未免感到有些惋惜,这么漂亮的美人竟然就白白地送了回去。
两天后,朱高煦和朱高燧离开京城返回藩地,京城看似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是内阁随之遭遇到了一个严峻的局面:五军都督府竟然破天荒地与六部联手,共同对抗内阁。
就在朱高煦离开的后的第一个大朝上,五军都督府的数位都督和六部多名堂官齐齐向内阁发难,对内阁的一些决议进行了质疑和否定,使得朝堂上剑拔弩张,气氛非常紧张。
面对五府六部的不满,洪熙帝不得不妥协,把内阁的决议留中不发。
李云天目睹了朝堂之上的内阁和五府六部这次势力碰撞,心中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看来这是汉王的一招妙笔,毕竟无论是五府的勋贵还是六部的文臣,谁都不想失去手中的权力。
另外,任何事务都有两面性,内阁虽然以雷霆之势凭借京通仓一案重创户部,逼得户部的官员不得不臣服。
但是由此一来也使得吏部、刑部、兵部、工部和礼部,以及京城各大部院的官员人人自危,故而更加团结地对抗内阁,否则的话,下一个很可能就要轮到他们倒霉了。
内阁要想真的成为大明的行政中枢,从目前的情况看任重而道远,横在内阁阁员前面的不仅有六部,现在又多出了一个五府,双方的这场权力争斗无疑将更加激烈。
翰林院庶吉士的官舍就在皇城里,距离文渊阁非常近,不仅宽敞而且还有专人伺候,福利待遇在大明官员中首屈一指。
住在官舍的庶吉士谁也没有想到仕途上春风得意的李云天竟然会被家中悍妻逼得无家可归,无不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
不过,周雨婷也并非是无情无义的女子,特意让雪儿和两名丫环去官舍照顾李云天衣食起居。
三月底的一个中午,李云天在官舍的书房看书的时候,宫里司苑局的内侍送来了新鲜的瓜果,庶吉士们每人都有一份,是洪熙帝的恩典。
给李云天送来瓜果的是一名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的清秀内侍,放下果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垂手侍立在客厅里,这令雪儿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告诉了李云天。
李云天闻言也觉得颇为诧异,现在内廷还不成气候,那些内侍还没有胆大到向庶吉士讨赏的地步,他感觉清秀内侍好像找他有事,因此让雪儿将其喊来了书房。
“宋大山叩见恩公!”进门后,清秀内侍冲着李云天边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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