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云天身为皇上身边的近臣岂会下落不明?”周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望着周雨婷,矢口否认了李云天失踪的事情,以免周雨婷为此事担忧。更新最快最稳定我会告诉你,更新最快的是眼.快么?
“爹,我知道你是为女儿好,可女儿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自己夫君的境况。”周雨婷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周征越是否认她的心里就越怕。
她这两天也隐隐约约听了永乐帝驾崩的消息,如此看来的话李云天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爹也不知道云天去了哪里,等杨大人到了京城就能知晓发生了什么。”周征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向周雨婷道,他口中的杨大人自然指的是杨荣。
“爹,云天会不会……会不会……”周雨婷感觉周征没有骗自己,沉吟了一下后,神情惊惶地道。
“绝对不会!”周征断然打断了周雨婷,神情严肃地望着她,“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云天智勇双全,绝对不会出事的。”
“那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他要离开北征大军?为什么他音信全无?”周雨婷的眼眶顿时变得红润,她现在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如果李云天有什么意外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雨婷,云天是在先帝驾崩后消失的,很可能肩负着什么重要使命,故而不方便透露行踪。”这时,张昊忽然开口,安慰道。
“重要使命?”周雨婷有些不明白张昊的意思,双目闪过诧异的神色。
“先帝雄才大略,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大行之后的事情。”牛世豪望了周征一眼,见周征微微颔首,于是低声道,“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云天的身上很可能有先帝的遗诏!”
“那么多的大臣为什么单单选他?他只是一个的御史而已!”周雨婷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永乐帝为何要这样做。
“除了御史,云天还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是先帝身边的伴驾近臣,正好有回京传遗诏的资格。”牛世豪笑了笑,向周雨婷道,“这或许正是先帝的高明之处,谁能想到先帝放着那么多的大臣不用,单单选择云天这个刚刚进京、资历尚浅的庶吉士,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周雨婷闻言陷入了沉默,暗自为李云天祈祷,无论李云天是否秘密来京传遗诏,也无论他的任务是否能完成,心中只是希望李云天能平安无事,一家团聚。
紫禁城,东暖阁。
“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太子朱高炽坐在**榻上,把手里的一份公文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道,身体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着,温文尔雅的他很少发这么大的火,由此看见公文上的内容十分严重。
房间里有四个人,除了皇太孙朱瞻基坐在**榻前的座位上,左春坊大学士杨士奇、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和亲军都护府大都督、武平候崔安。
自从永乐十二年太子迎驾迟缓,使得永乐帝大怒,将其近臣幕僚都下了诏狱,只有杨士奇幸免于难,只坐了十天的大牢就被放了出来,而且还获得了永乐帝的信任,因此朱高炽有什么事情自然要找杨士奇商议。
崔安的手里握有守卫皇城的亲军,这是朱高炽手中唯一一支能掌控的军队,而赛哈智的锦衣卫有着缉拿文武大臣的权力,两人的作用都至关重要,是朱高炽手中最重要的两员武将。
“太子殿下,汉王之心路人皆知,绝对不能让河北都司的部队来京。”崔安俯身拾起了地上的公文,面无表情地望向了朱高炽。
根据公文上的奏报,河北都司“护送”杨荣和海寿的军队今天已经越过了河北都司的防区,进入了京畿地区,没有兵部的调兵文书而私自越过防线,视同造反!
河北都司的人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汉王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句不好听的,现在河北都司的举动可以是谋反,可要是汉王登基,这可就是从龙之功。
“崔将军,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做?”朱高炽沉吟了一下,问向了崔安。
“微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取得先帝遗诏,以免汉王从中作梗。”崔安沉声回答,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
虽然他并没有汉王如何作梗,可是在场的人都清楚,那就是矫诏。
以汉王的能力,伪造一份遗诏并不是什么难处,他只要借着杨荣或者海寿把这份遗诏宣读出去,那么有谁能这份遗诏是假的?
“如何取得先帝遗诏?”朱高炽的眉头微微皱着,汉王之所以派了河北都司五个卫的兵力“保护”杨荣一行人,就是防备了有人来抢遗诏。
况且,进入了京畿地区后,三个后军都督府的京卫接应了河北都司的人,这就使得随行的军队达到了八个卫,近四万人的兵力。
“如果能以三千营突袭,微臣就有把握击溃对方,救出杨大人。”崔安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有条不紊地回答。
“三千营!”朱高炽眼前一亮,他见识过三千营的冲击能力,在京畿地区的平原上绝对所向披靡,只要冲散了河北都司和后军都督府军队的阵型,那么崔安指挥的亲卫就能趁势将其击垮。
“殿下,现在五军都督府在城外的京卫已经全都聚拢到了杨大人回京的路线附近,如此一来一场混战在所难免。”杨士奇见状,忧心忡忡地道。
永乐帝此次北征阿鲁台一共只带了三个京卫,沿途的河北都司和山西都司相继有九个卫加入北征大军,而征伐阿鲁台的主力则是蒙古投降大明的朵颜三卫。
阿鲁台经过永乐帝的两次围剿,尤其是去年被蒙古瓦刺部打得大败,实力大不如以前,故而永乐帝这次北征并没有兴师动众。
在京城留守的四十七个京卫中,追随汉王的有三十一个,隶属周征、张昊和牛世豪麾下的有十四个,最后两个京卫归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武德候赵山河统辖。
别看赵山河手里只有两个京卫,但是谁也不敢觑他,因为他执掌着京城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
赵山河近些年来身体不好,经永乐帝恩准后在家养病,平常很少参与朝堂上的事务,对于太子和汉王之间的纠葛采取了观望的态度,明哲保身,这也是京城相当一部分官员的想法。
面对太子和汉王的这场殊死较量,京城大部分的官员都明智地选择了中立,像这种夺嫡之争并不是每个官员都能掺合的,只有那些高官显贵才有资格置身其中,其他的官员只能静观其变,等待结果。
太子现在能够依靠的外部力量,也就只有手握兵权的周征、张昊和牛世豪,不过三人在城外的兵力与威国公相比对于绝对的劣势,一旦打起来难免会吃亏。
另外,河北都司的军队肯定会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支援,如此一来的话周征三人将更加被动,十有yankuai会被围歼。
在杨士奇看来,即使崔安能成功把杨荣和海寿等人抢过来,但是要想回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驻扎在沿途的那些京卫群起而攻攻之,全力阻拦他们,进而在城外引发一场大混战,保不准杨荣和海寿在战乱中死于非命。
届时汉王就有了进京的由头,以太子谋逆为名顺理成章就可以挥师杀入京城,那些驻守都城的京卫来自五军都督府,自然有人会打开城门迎接汉王。
只要汉王进了都城,那么就能掌控大局,单单依靠驻守皇城的亲卫,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些如狼似虎的京卫对手。
况且,周征和张昊、牛世豪会不会与汉王的人死战到底也未尝可知,三人现在之所以听从太子的命令行事,其实并不是忠于太子,而是忠于大明的皇权。
到底,汉王和太子一样都是永乐帝的嫡子,而且汉王与三人之间的关系比太子还要更近一步,关键时刻三人心里未免会有微妙的变化,毕竟谁也不愿意再起刀戈,搞得京城腥风血雨。
故而杨士奇并不赞同突袭的计划,那样无疑只会激化原本就已经足够复杂的矛盾,使得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士奇有何对策?”朱高炽素来对杨士奇信任有加,见他出言反对,不由得问道。
“殿下,微臣有上中下三策!”杨士奇沉吟了一下,神情严肃地望向了朱高炽,“下策,退守南京,昭告天下,以纂诏之名讨伐汉王;中策,在皇城设伏,一举将汉王击杀。”
“何为上策?”朱高炽闻言眉头皱了皱,这两个对策他都不喜欢,一个兄弟相残,另外一个使得大明分裂,随后追问道。
“殿下,微臣得到确切的消息,伴驾的都察院监察御史、翰林院庶吉士李云天在先皇驾崩后不知所踪。”杨士奇缓缓道,“依微臣来看,李御史十有yankuai赶在杨大人之前进京送遗诏?”
“李云天?”朱高炽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感到非常陌生,他久居南京,李云天又是刚刚从江西调任都察院,故而他怎么会听闻过李云天这么一个的新晋监察御史。
“此人是辛丑科二甲进士,曾经在江西九江府湖口县治理三年,略有功绩,再加上剿匪有功,故而被先帝调来都察院。”杨士奇微微一笑,明了李云天的身世,“前年,英睿县主下嫁于他。”
“辛丑科的进士,忠勇侯的女婿!”朱高炽闻言觉得有些意思,原来李云天的来头不,不仅是杨士奇的门生,还是周雨婷的夫婿。
“父王,儿臣想起了一件事,皇爷爷北征后不久,英睿县主给儿臣送来了一尊价值连城的玉马像,这尊玉马像好像是汉世子送给英睿县主的。”坐在那里的朱瞻基听闻李云天是周雨婷的夫婿,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向朱高炽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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