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打完后,李云天臀部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透,鲜血淋淋,罗鸣把水火棍一扔,连忙和李大牛架起了他。
白袍青年见状双目不由得流露出了钦佩的神色,他此时非常佩服李云天,不仅巧妙地断了周雨婷和何仁伟的案子,而且还能放下县太爷的官威挨板子,这份心胸和魄力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怪不得巡检司的这些人对李云天敬畏有加了。
现在他不由得开始庆幸起来,幸亏李云天打了何仁伟三十板子,把案子给了结了,否则的话单单以何仁伟调戏周雨婷,如果传到了忠勇侯府,即使何天颜也保不住何仁伟的小命,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
如今,李云天打了何仁伟,也算是给周雨婷出了一口气,这就使得事情有了转缓的余地。
“晚上有住的地方没?”李云天被罗鸣和李大牛架着来到周雨婷面前,微微一笑,脸色苍白地问道。
由于臀部的剧痛,他的双腿已经麻木,用不上一丝的力道,不得已只能由人架着走。
面对李云天的关心,周雨婷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快步走出了大堂。红衣丫环向李云天福了一身,连忙和几名护卫追了过去。
“看着点儿她们。”望着周雨婷的背影,李云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吩咐一旁的赵华。
赵华一摆手,几名巡检司的军士就悄悄尾随在了周雨婷等人的后面。
李云天早已经看出来了,周雨婷突然来到白水镇并不是来看望他这个未婚夫的,按照礼仪的话,两人在成亲前不能见面。
所以,从周雨婷对他的恶劣态度以及周雨婷的倔犟冲动的性格上,他已经猜到了周雨婷的目的,十有**是来找他让他退亲的,原因很简单,除了亲事外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为了防止又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惹到周雨婷,李云天唯有让巡检司的人看着她,把一些不好的苗头消灭在萌芽中。
“你去找保人,什么时候保人来了能证明何仁伟的身份,那么本官什么时候放他走。”离开巡检司前,李云天沉声吩咐了白袍青年一句,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得纠缠。
白袍青年可以离开,但是那些手下则没有那么幸运,通通被关进了巡检司的大牢,在里面吃起了牢饭。
“这是怎么了?”当李云天被罗鸣和李大牛架着走进陈府后宅陈凝凝所住的院子时,陈凝凝急匆匆从屋子里走出来,神情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她现在还不知道巡检司发生的事情。
李云天虚弱地向她笑了笑,一脸的无奈和郁闷,谁能想到周雨婷会忽然来白水镇,而且还正好“栽”在了他的手里。
镇上的大夫很快就被请来给李云天臀部的伤口上药,望着李云天血淋淋的屁股,陈凝凝不由得心疼得落下了眼泪,同时心里还有一丝嫉妒。
此时她已经知道了周雨婷的事情,面对李家未来的正室,她的感情非常复杂,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头,心情无比黯然。
“老爷,罗班头也是,下手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给打成了这样。”大夫离开后,陈凝凝坐在床边,吧嗒吧嗒地在那里掉着眼泪。
“夫人,你这就不懂了吧,表面上看来伤得挺重,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缓过来了。”李云天趴在床上,笑着安慰着陈凝凝。
罗鸣可谓出身站班世家,从小就学如何打板子,虽不敢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用炉火纯青形容也不为过,他和另外一名衙役很好地拿捏住了方寸,使得李云天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关。
“老爷,你说妾身是不是去看看周小姐?”陈凝凝这才安心,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问道。
虽然周雨婷现在还没有过门,不过她的正室身份很难动摇,按照礼仪陈凝凝应该去拜见她。
“明天再去吧,现在她估计正在气头上。”李云天也感到一阵头疼,不知道陈凝凝是否合适去见周雨婷,想了想后说道。
此时,白水镇一家客栈的后院,一个环境幽雅的小院里。
周雨婷气呼呼地拎着一把剑砍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残枝断叶,一片狼藉,她的嘴里念念有词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从小就被忠勇侯溺爱,否则也不会闯到湖口县逼迫李云天退亲,哪里受过今天这样的窝囊气,被李云天劈头盖脸地一通教训。
最可气的是她竟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李云天,只能硬生生地看着李云天在那里“耀武扬威”。
由于白水镇过往商贾众多,因此周雨婷来到客栈的时候后院的雅舍里已经住满了人,只剩下这个小院是给贵宾预留的,掌柜的又不认识她,一开始自然推脱说后院雅舍已经客满,让她住楼上的客房。
不过,当一名巡检司的军士凑在客栈老板的耳旁低语了几句后,客栈老板的态度顿时大变,连忙恭敬地把周雨婷一行人请到了后院的那个小院。
红衣丫环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一壶茶和两个茶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倒了一杯茶后迎着周雨婷走了过去。
“让你凶,让你欺负我,让你假好心……”走近周雨婷后,红衣丫环禁不住以手掩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周雨婷原来是冲着李云天在那里生着闷气。
在红衣丫环的印象里,周雨婷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面对着李云天简直毫无还手之力,被李云天三言两语就问得哑口无言。
“小姐,你在这里也念叨了姑爷半天了,是不是喝口茶清清嗓子。”来到周雨婷身旁,红衣丫环笑盈盈地说道。
“这种奸滑耍嘴之辈想要当本姑娘的夫君,简直痴心妄想。”周雨婷见红衣丫环称李云天为姑爷,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气鼓鼓地端起茶杯把里面的凉茶一饮而尽。
“小姐,依我看你这回可能不会白来一趟湖口县,李公子虽说是一介书生,可是性子却很硬朗,如果你提出退亲的话十有**他会同意。”从周雨婷手中接过茶杯后,红衣丫环笑着望着周雨婷。
“他有这个胆子?”周雨婷觉得有些奇怪,狐疑地问道。
“小姐,刚才我向客栈里的伙计打探了一下,李公子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先剿水匪,再审冤案,后除恶霸,简直大快人心,在镇上的口碑非常好。”红衣丫环来了精神,津津有味地把李云天来湖口县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得知李云天来湖口县已经娶了两房妾室后,周雨婷的柳眉微微一蹙,没想到李云天竟然是个好色之徒。
“对了小姐,李公子还给圣上写了一道请罪的奏章,要投笔从戎去边疆杀敌,马革裹尸以报君恩。”兴致勃勃地讲完了李云天来湖口县的经历后,红衣丫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笑着向周雨婷说道。
周雨婷闻言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微蹙着柳眉坐在了石椅上,她没有想到李云天来了湖口县短短一年间竟然做出了如此多令她意外的事情。
“小姐,我觉得你幸好决定让李公子退亲,今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能言善辩,以后吵架的话你根本就吵不过他。”红衣丫环见周雨婷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微微一笑,趁热打铁地说道,故意刺激周雨婷。
周雨婷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她是候爷府的千金小姐,自幼娇生惯养,不清楚退亲后果的严重,可红衣丫环一清二楚。
要是李云天真的在周雨婷的要求下退了亲,那对候爷府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侯爷舍不舍得惩罚周雨婷她不知道,但她和那几个护卫由于没能阻止周雨婷的这个举动肯定要被侯爷收拾。
所以,红衣丫环并不希望看见周雨婷和李云天的亲事被毁了,因此旁敲侧击地使出激将法,她对周雨婷的性格非常清楚,绝对不会认输,肯定会迎难而上。
“本姑娘从来都不喜欢耍嘴皮子。”周雨婷知道自己斗嘴斗不过李云天,冷哼了一声,拿起手里的长剑,面罩寒霜地用一块布擦拭着剑身。
她的这把剑非常锋利,削铁如泥,是忠勇侯的心爱之物,她及笄那一年的时候传给了她。
“小姐,其实我觉得李公子为人还不错,他至少不畏强势,公平地断了你和那个姓何的案子。”
红衣丫环很清楚周雨婷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跟忠勇侯一样,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不是李公子给那个姓何的下个套,打起官司来的话,咱们还真的很难从这个案子里脱身。”
“哼,一点儿小聪明而已,等真得到了战场上说不定吓得尿裤子!”心烦意乱的周雨婷不想再谈及与李云天有关的事情,伸手挽了一个剑花,动作潇洒地把长剑插回了剑鞘,抬步向屋里走去,“我饿了,让厨房开饭吧。”
红衣丫环见状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去厨房吩咐去了,周雨婷性格倔犟,要想使她改变退亲的主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还是一点一点地来吧。
第二天一早陈凝凝就开始梳洗打扮,整理好了裙装和仪容后赶往客栈拜见周雨婷,这是她与未来的正室第一次见面,当然要给周雨婷留下一个好印象。
由于周雨婷还没有起床,她就在客厅里等着,不过到日上三竿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周雨婷有意晾她还是怎么的。
不过,她也并不着急,悠闲地在那里品着茶,自从德安县回来后,她的心境已经成熟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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