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轮弯月高悬,微风轻拂,白水镇笼罩宁静的月色中,一派祥和的景象。
此时此刻,睡梦中的白水镇居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巡检司和水匪的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巡检司的军士还是陈家张家的人,都嗅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的气息,这使得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和压抑,
不久后,在夜幕的掩隐下,二十多艘大小船只出现在了远处的湖面上,快速向镇外的一个小型码头驶来,通过这个小型码头可以很快到达陈家在镇外的那个仓库。
“水匪来了,快去通知巡检大人做准备。”码头附近的一个灌木丛,二十多名巡检司的军士藏身其中,一名什长望见那些船后沉声吩咐身边的一名军士。
那名军士立刻起身,飞奔着消失在了远处的夜色中。
李云天让赵华在这个码头安排了人手,等仓库那边一打起来就把看守船只的水匪拿下,既防止看船的水匪逃回老巢报信,又能断了与巡检司交战水匪的退路。
二十几艘船只相继靠岸,水匪们在码头上聚集,有两百多人的样子,一个个手里拎着宝剑等兵器,簇拥着一名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子大汉向陈家仓库的方向奔去。
十几个水匪留下来看船,神情轻松地在码头上说着话,他们万万想不到巡检司的军士就埋伏在附近。
陈家的仓库在白水镇镇外一个村子村头,是一个不小的院落,里面有好几排平房,通常用来堆放一些像粮食布匹什么的货物。
仓库一侧数百米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赵华率领着巡检司的军士鸦雀无声地埋伏在那里。
“兄弟们,县尊大人对咱们不薄,咱们即使不为了巡检司的脸面,也要对得起县尊大人的这份恩情。”
接到码头传来的消息后,赵华这才把王三要袭击陈家仓库一事告诉了手底下的什长,冷冷地望着他们说道,“废话老子也不多说,杀敌立功者有赏,如果有谁贪生怕死,临阵脱逃,那么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大人放心,我等誓与水匪决一死战。”什长们闻言神情愕然地对视了一眼,想不到竟然要与水匪交战,随后不约而同地向赵华拱手说道。
“按计划行事!”赵华闻言微微颔首,沉声下达了命令。
什长们于是再度拱手,抬步离开,各自布置各自的事务。
在什长们的告知下,巡检司的军士们很快就知道了要与王三一伙水匪作战的事情,这使得现场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望着周围一张张年轻的面庞,赵华知道军士们现在心里肯定害怕,这是正常现象,想他当年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吓得两腿发软,不过屁股上被一个老兵踹了一脚,拿着刀与敌人厮杀后就忘记了恐惧,因为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除了杀死敌人外没有任何想法。
战斗结束后,望着满地的尸首赵华吐了一个七荤八素,自此以后上战场他就再也没有怕过。
半盏茶的工夫后,水匪们簇拥着那个络腮胡子大汉出现在了赵华的视线内,虽然离得比较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络腮胡子大汉正是王三的妹夫魏坤,两人以前曾经交过手。
赵华的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水匪中竟然没有王三,这使得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
来到仓库院子的大门前,魏坤发现院子的门上竟然上了锁,可能看守仓库的人去了哪个窑子鬼混,于是让人把锁砸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等水匪们进入院子,赵华挥了一下手,埋伏在小树林的巡检司军士随即在夜色下悄悄向仓库行去。
魏坤并不知道王三信上所说的那些金银器和玉器在哪个仓库,因此水匪们挨个砸开库房的门进去搜查。
正当魏坤一脸悠闲地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等待着水匪们找到那些金银器和玉器时,宁静的夜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响,院墙外面的夜空中升起了一个红色的小亮点。
在他诧异的注视中,红色的小亮点升入最高点后砰的一声爆炸,形成了一团炫丽的烟花,耀亮了周围的夜空。
颜色各异的烟花一朵一朵地在空中绽放,异常美丽,使得院子里的水匪们纷纷抬头张望。
“谁?谁他妈的放得烟火,老子要剁了他!”魏坤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还以为是自己人放的,不由得勃然大怒,这摆明了是泄露了他们的踪迹。
“杀呀!”他的话音刚落,四周就响了震天的喊杀声。
伴随着一阵密集的箭雨,守在门口的水匪呼啦啦倒下一片,剩下的慌忙躲进了院里,把院门死死地抵住。
“怎么回事?”魏坤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冲着这一名从院门外逃进来手臂上被一支箭射穿的水匪高声问道。
“二当家的,不好了,外面来了官军。”那名水匪捂着手臂上的伤处,疼得直吸冷气。
“弩弓?”魏坤查看了一下那名水匪手臂上的箭,双目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他清楚弓箭是无法造成如此厉害的伤害,看来对方使用的是弩弓。
而弩弓在九江府只有九江卫的军士使用,白水镇巡检司根本就没有这种高档货,难道外面的官军是九江卫的人?
正当魏坤猜测着外面人身份的时候,一些黑乎乎的坛子从仓库四周的院墙外扔了过来,摔在地上相继碎裂,里面的液体溅到了不少人的身上,空气中随即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火油!”魏坤的手上正好溅了一些,他凑到鼻前闻了闻,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其余的水匪也都发现了地上那些四处流动的液体是火油,立刻就慌乱了起来,要是外面的官军放上一把火,那么他们可全成了烤乳猪。
“二当家的,怎么办?”一名水匪神情惊惶地凑到了魏坤的面前。
“事不宜迟,冲出去。”魏坤当机立断,双目凶光一闪后拔出了腰上挂着刀,“要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随即,在几名头目的带领下,水匪们打开大门一窝蜂地涌出。
院门外,巡检司的弩箭手和弓箭手排成一个扇面,前后站成了三排,前面两排是弩弓,后一排是弓箭。
见那些水匪冲出来,赵华一挥手,三排军士有条不紊地依次放箭。
密集的箭雨中,冲出来的水匪相继被射倒,这使得后面的水匪心生畏惧,再度把大门关上。
水匪的这次出击损失了四五十人,除了二十多人被射死外,还有十几个受了伤,倒在院门外痛苦地呻吟着。
赵华并没有让人拖走那些受伤的水匪,这样可以给院子里的水匪施加巨大的心理压力。
“二当家的,他们的箭太厉害了,我们冲不出去。”一名水匪头目颇为狼狈地来到魏坤面前,刚才要不是他把一个手下抓来挡在身前,使得那个手下被射成了刺猬,那么死的人就是他了。
魏坤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如果有如此多的弩箭手和弓箭手,那么外面的官军一定不少,要想冲出去可就难了。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本可以放一把火把你们烧死,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大人不愿造此杀孽,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放下兵器出来投降。”
这时,院墙外面传来了一个喊声,“如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伴随着这个声音,四周院墙外面逐渐有了许多亮光,看样子点了不少火把。
这使得水匪们更加慌乱,只要那些火把一扔进来,届时院里势必一片火海,他们都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我们大人有令,捉拿匪首者,罪减一等!手上无人命者,免死流放!”随后,先前的那个人又喊了起来。
听闻此言,一些水匪不由得看向了魏坤,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神色。
“别听他们妖言惑众!”魏坤心中顿时就是一沉,他岂不知那些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一举手里的刀,色厉内荏地吼道,“咱们以前所犯下的案子定无活命之理,只有冲出去才有一条生路。”
他的话音刚落,嗖嗖几声,几支箭头带着火焰的火箭射了进来,落在了仓库的屋顶上,使得院子里一阵骚动,水匪们吓得纷纷向后退去。
“下一次,这些箭可就要落在院里了,是死是活,你们自己想好了。”外面的那个人再度喊了起来,警告着院里的水匪。
“官府的话你们也信?他们这是在骗你们,一旦被抓的话肯定难逃一死。”魏坤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向周围的水匪吼道。
“我家大人乃湖口县知县,向来说话一言九鼎,你们是相信我家大人,还是相信魏坤这个匪首?他反正是难逃一死,难道你们想要跟着他一起陪葬?”此时,墙外的那个人不适时宜地高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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