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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脸露骇然,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锋。
他们自然是听过“金蛇剑客”的威名,但谁也想不到,七年过去,这金蛇剑客竟威猛如斯,一掌击杀赛总管不说,单单剑鞘出手,便毙杀海兰弼。
他又如此年轻,众人只觉此人似神似鬼,完全无法揣度。
一时之间,大厅内寂然无声,只听得大厅四角,炭火发出的噼啪声。
叶锋抬头望去,只见厅上居中挂着一副木板对联:不来辽东,大言天下无敌手;邂逅冀北,方信世间有英雄。下款是“妄人苗人凤深惭昔年狂言醉后涂鸦”。
旋即笑道:“这对联只怕要改上一改了。佛经上说,佛祖释迦牟尼降世,一落地便自称‘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独称尊’,借来一用刚好,再配上‘古往今来,打遍天下无敌手’,横批写上‘无敌天下’,正好正好。”
呵……好大的口气!
纵然叶锋刚刚打了个照面,便将玄冥子、赛总管、海兰弼三大高手,碾压击杀。
但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世界这么大,江湖更是不乏卧虎藏龙之辈,单凭这场战绩,如何能让人信服?!
是以,叶锋说出这句话,大厅之上,绝大多数人,都轻轻皱起眉头,只觉叶锋太过嚣张、狂妄。
叶锋一笑置之,冲田归农笑道:“适才你不是说要杀了我么?还不赶紧上!”
见识过叶锋雷霆出手,田归农早已心生畏惧,更是绝望连连,如何还敢出手?听到他的话,田归农窘迫之极,闷哼一声,转过脸去,也不接话。
叶锋道:“呦,看来你是很瞧不起我啊,竟连看我都不愿意,那么——”
唰的一道寒光,田归农右臂已被斩断,他浑身颤抖,目眦yu裂,指着叶锋道:“你、你——”
当年,田归农算计苗人凤,叶锋横插一手,已卸掉他左臂,并挑断他手筋脚筋,令其成为废人。五年之前,他已将天龙门北宗掌门之位,传于曹云奇。
这些年来,他一直隐于幕后,暗中指挥,苦苦寻求报仇之机。然而此刻,他再被叶锋卸掉右胳膊,就连这幕后小人也做不得了。
当然,倘若他身残志坚,那也是可以的。
大厅诸人,皆是心惊胆颤,谁也没想到,叶锋xing情竟如此暴戾,一言不合便挥剑伤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叶锋这天煞孤星。
田青文哀嚎一声:“爹爹!”人已扑向了田归农。
田归农双眼怨毒地瞪着叶锋,气愤、憋屈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失血过多,他脸sè也越来越苍白。
曹云奇也赶忙上前,拉开田青文,要给田归农包扎止血。田青文似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帮起忙来。
正在此时,两道蕴含着狂喜的惊呼声,一前一后传了过来。
众人转身望去,又见一对青年男女走进大厅,男的满脸须髯,身材魁梧高大,典型的辽东汉子。女的温婉知xing,眉目如画,似江南水乡走出的雨巷丁香花姑娘。
正是经年不见的胡斐和程灵素!
瞧见程灵素,叶锋眼前一亮。
但见程灵素一身**大衣,肤sè早不是七年前的菜黄sè,而是健康的小麦sè,双瞳漆黑,好似天上的繁星,一眨一眨的,会说话一般。双目则似一泓清水,眉目含情,闪着异样的光彩。
厅内,苗若兰肤光胜雪,容貌秀丽可人,犹若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两人风格大不相同,交相辉映之下,反倒别有一番韵味。
胡斐大叫一声:“叶兄弟,七年不见,想不到你竟逃了出来!”
叶锋却不接话,反而盯着程灵素,道:“小胡斐,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这个媒人,若不是我,你又怎能抓住程姑娘,怎样,我没骗你吧?”
胡斐还未答话,程灵素脸上反倒一红,道:“叶大哥就爱胡说!你为什么老叫他‘小胡斐’,你年龄可比他还小啊?”
叶锋笑道:“年龄跟年龄是不一样的,你眼睛看到的,也未必便是真的。倘若我说,我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程姑娘你是否相信?”
胡斐、程灵素皆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七年不见,叶锋说话、做事,仍是这般天马行空,叫人完全跟不上。
叶锋也不解释,冲胡斐微微一笑道:“小胡斐,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我向你如何介绍自己的么。你此次前来,恐怕正是为了寻找杀父仇人吧?”
胡斐眼神灼热,冲叶锋拱了拱手,道:“正是。还请叶兄指点迷津!”
正说话间,又有一个极高极瘦、面sè蜡黄的男子走进大厅,苗若兰惊叫一声:“爹爹!”人已如鸽子般,飞了出去,扑在苗人凤的怀中。
再见叶锋,苗人凤也是满脸惊奇,怔怔说不出话。
叶锋笑道:“苗大侠既已到场,那该到的,全都到了,可以开讲故事了。”随即将闯王军刀的秘密、胡一刀夫妇当年被杀之谜,以及胡斐的真实身份,娓娓道来。
众人惊奇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叶锋,心中诧异无比:所有一切,事无巨细,叶锋竟是了如指掌,纵然是当事人,也决没他了解那般清楚。
他究竟……是人是鬼?!
故事讲完,苗人凤激动不已,眼眶已经湿润,胡斐更是情绪难当,恶狠狠瞪着田归农跟宝树。呼的一声,长刀拔出,直指两人,厉声喝道:“父仇不共戴天,田归农、阎基……”
却再也说不下去,只因田归农已经成了废人,如何能打?更因田青文已经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阎基倒是手足俱全,可依金大侠各大主角的尿xing,最后还是全部放过,然后设计一下,让那些反派内讧反目,自相残杀,最后来一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果不其然,宝树没跟胡斐斗上几招,武器已经脱手。阎基引颈受戮一般,轻叹口气,坐地打坐,摆出一副他也很后悔,仍由胡斐处置的姿态。
胡斐挥刀便往宝树脖子上砍去,但这一刀,终究没有砍下去。
唰的一刀,削断宝树两个大拇指,道:“我胡斐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今ri断你两根大拇指,叫你以后用不成刀。我胡家刀法,你虽只学了三页,却也不准外传,否则定如此椅!”
说罢,挥刀便往一把楠木椅上砍去,轰然一声,木椅散架。
宝树热泪盈眶,连连点头谢恩。
叶锋摇头道:“早知你下不了手,我还干嘛要将他们留给你!”
呛啷一声,斩龙剑呼啸而出,无形剑气自剑尖冒出,直有三尺,一剑自上往下,力大无匹,直接砍向宝树脖颈。
胡斐惊呼一声:“手下留情!”立即展开胡家刀法中最勇猛的封字决,一招“八开八式”,勇猛无匹迎了上去。
刀剑相交,轰然一声巨响,胡斐倒飞出去,手中长刀也已从中断开,手腕麻痹,堪堪拿住刀柄。
宝树哀嚎一声,一颗头颅连带半个肩膀,已全被削了下来,滚落在地,双眼兀自瞪着,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血肉横飞,触目惊心!
余人惊呼不已,更有甚者,弯腰就是一顿呕吐。
胡斐、苗人凤却皆惊骇瞪大双眼,心中万分惊诧:这才七年不见,何以叶锋进步至斯?!这决无可能!或者说,这决不是常人可以办到的!
厅中诸人,皆是脸sè大变。
叶锋冷眼一扫胡斐,讥笑道:“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但却还是忍不住再说一遍。除恶务尽,这道理很难理解?!倘若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那些被他们残害的人,岂非死不瞑目?!你要做大侠,你要做男子汉,你要做英雄豪杰,一定是这么个做法?”
胡斐默然不语。
叶锋也不再说。
理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信仰不同,也决非言语,可以轻易说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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