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与自己的表弟在一起聊天,他说起了自己相亲的事情,竟然满脸愁容,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凤舞文学)
我心中诧异,忍不住问他:“相亲是好事,你岁数也到了,该正正经经的找个女朋友了,这又有什么烦恼的。”
谁知他却回答说:“我郁闷的不是相亲这件事,而是相亲的对象,那说媒的人也真是的,竟然把那么丑的女孩儿介绍给我,我差点没吐了。”
“那女孩儿很丑么有多丑呢”我又问道。
“其实也不算有多丑,应该说是很普通那种,我不喜欢那类型的女孩儿。”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呢”
“我喜欢漂亮的,我要是找老婆,一定要找一个漂亮的,最起码也要找一个自己看着舒服的,丑女一概不要。”
听到表弟这句回答,我不禁莞尔,心道:“你长的很帅么,要是所有的女孩儿都跟你的想法一样,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帅的,恐怕你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喽。”
不过这句话我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倘若真要说出来,表弟非要跳楼不可。
是啊,曾几何时,我如表弟这么大的时候,不是也与他一样么幻想着自己的女朋友有着惊世骇俗般的美丽,有着如小龙女般的气质,有着令所有男人都喷血的身材,这样的一个极品美女却独独属于我,又是怎一个爽字了得呢。
所以我对表弟的回答并不觉得奇怪,我只说了一句:“不管你懂不懂,爱一个人,真的无关与美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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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翻转,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代,那个时候的我充满了叛逆与狂放,终日叼着一只烟提着一瓶酒游走与校内校外,与父母感情上的隔阂使得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愤恨,我喜欢冷漠,喜欢摇滚,喜欢那种醉生梦死的落寞境界。
离经叛道的我终于因为接连不断的打架殴斗而被那所县立重点高中开除,父母在慎重思虑之下把我送到了城关中学,一所以偏远、穷困、严格而著称的二流中学,在这所中学上学的学生,大多是一些来自农村的穷苦孩子,最多有几个个别的,也是一些与我一样的这种难以管教的另类学生。
我总是认为自己在这帮土到掉渣的农村学生当中绝对是鹤立鸡群的,我衣着光鲜,没有一个补丁,留着郭富城的发型,摩丝的气味对这帮农村穷学生来说,有着一种如大麻般的吸引,我可以理所当然的嚣张跋扈,我的橱柜是带保险的,我的被子是鸭绒的,我ku带上挂着的随身听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大部分学生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我嘴上叼着的宽盒三五烟可以使得大部分男生对我投来艳羡而又愧涩的目光,我出手阔绰,整个宿舍的一顿中饭我都可以一手包办,就连这个该死的山旮旯里唯一的一家像样的饭店,也成为了我彪显嚣张与富足的中介站。
我就那样无知无趣的混着日子,我把自己这种惶惶度日的全部归咎与我的父母,归咎与他们远离我十五年之久的淡薄亲情。
我晃晃悠悠的来往于宿舍、食堂、厕所、教室达半年之久后,终于在一个春雨料峭的午后见到了她,一个来自深山旮旯里的农村女孩儿。
我记得班主任将她引进教室的时候,她因为紧张被门槛绊了一跤,她怯生生的站了起来,满脸通红,发丝凌乱,长长的辫子搭在xiong前,低着头,不敢向任何人看上一眼。学生们的哄笑使得她紧紧的攥着自己那不知被洗过多少遍的衣服一角,双脚不停的蹭着,看着她那发白的球鞋,我忍不住嘘了一声,喊道:“喂,丫头,可别把你那双球鞋蹭破了。”
我这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可能刺痛了她的自尊心,她抬起了头,勇敢的向我看来,目光中竟然没有了一丝的胆怯。
我打量着她,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啊,皮肤倒是白皙干净,可是她的样子也太普通了,眼睛细的像一条线,鼻头还布满了雀斑,虽然说不上有多丑,但是跟漂亮也绝对挨不上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儿而已。
不过班主任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我对她另眼相看了,从班主任那里得知,这女孩儿竟然是这次中考的前五名,因为家里太穷,而且父亲突然得了重病所以才没有到县里的重点中学去,在家伺候了父亲半年,如今她父亲死了,他才来到了这里,学校很重视她,给她免了所有的学杂本费,不过这女孩儿倒是很倔强,硬是要求学校把她安排到食堂帮工,说是要借此来为学校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感谢学校对她的照顾。
从班主任那里得知,她有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叫海燕。
我与她的故事是从一场歌咏比赛开始的,我的歌喉其实并不怎么样,但是相对与那帮土到掉渣的农村学生来说,我却是很敢于表现自己的,而且流行歌曲听的多了,对于旋律的把握,多少也有点心得,所以才被全班男生推选成为了我们班的男生代表。
而海燕就不同了,她的歌喉是天生的,唱起歌来犹如天籁,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她是不是经过什么专业的训练,听她唱歌的时候,我常常会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她那张平凡普通的面孔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美丽,会让自己的心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柔软。
我们选择的比赛曲目是当时颇为流行的男女对唱情歌《心雨,而我们特立独行的选择了对唱这一形式更是为我们赢得这场比赛增添了不少砝码。她xing格很是腼腆,说话总是柔柔的,我与她交流的时候,她总是躲着我的眼神,不论我说什么,她也只是以点头和摇头来回答,不过当我们对唱起来的时候,她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显得极为大方和利索,眼神与我相对时也不再躲闪,很是自信,我心想:“嗯,这个女孩儿,还真是有趣的很呢。”
我们赢得了比赛,获得了第一名,我很是兴奋,邀请她去饭馆撮一顿,谁知她却拒绝了我,比赛结束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与我说过一句话,仿佛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其实我心中也明白,我在这所学校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对于像她这样的女孩儿来说,自然是能躲我多远就躲多远。
我依然那样无知无趣的混着日子,高一期募后,她的成绩是全年级第一,而我自然是倒数之流,我倒不在乎这些,那时候的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去考什么大学,巴不得这无聊的高中时光早日结束才好。这时候她却突然找到了我,说:“你的成绩怎么会这么差,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拿出你唱歌时候的那种兴趣和劲头,你一定可以提高自己的成绩,希望你下个学期能够重新开始,不要再那样瞎混日子。”
我吃了一惊,看着她憋的通红的面容,知道她一定是鼓起不知道多大的勇气才敢跟我说出这番话的,可我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见我不答话,又说道:“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相信你只要肯用心学,是一定能够学好的。”
她劝我学习的话我自然没有多少兴趣,不过她为什么突然来找我,跟我说出这番话倒让我很有兴趣,我调笑道:“怎么,我好好学不好好学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看上我了不成。”
她脸se变的更红,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急跑而去,一直到放假,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高二暑假前的夏天,天气闷热的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我们这帮热血沸腾的男生更是无法熬过那焦躁的夏日夜晚,狭小的宿舍如蒸笼般烘烤着我们这些十岁的少年的,我们只能以彼此间的聊天来yy着我们内心深处的yu望,黄se的故事讲了又讲,全校稍微有些姿se的女生让我们意yin了个遍,就连那些年轻的女老师,也成为了我们闷在单下面的sy对象,青春时的yu望,就像是将一只香港脚泡到热水里面一样,虽然烫的想缩回去,却又舍不得那种即解痒又爽心的酣畅淋漓。
这时候宿舍的男生总会调侃我说,为什么我不在这学校找个女朋友,我不屑于回答,这学校的女生不是苦瓜便是茄子,根本就没有我能看上眼的。可后来突然有人跟我提起了她,说她长的虽然很一般,但是身材不错,学习又好,唱歌也好听,让我考虑考虑要不要泡她做女朋友,我心中一动,是啊,她虽然不漂亮,但身材还可以,也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若能将她泡上手,也可以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光。
之后的日子里,我便展开了对她的攻势,我将自己的座位调到了她的后面,常常写些情诗,扔到她的桌子上,逼着她给我回信。我常常会借口请教一些数学题爬到她的桌子上,在她怯生生的给我讲解的时候,我的眼睛便肆无忌惮的脸庞脖子甚至是xiong部,我会强迫她的眼睛来看我,她的眼神躲到那里我便追到那里,直到她的脸se变的通红,我才会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我发动全班的男生为我造势,我收买了与她同一个宿舍的所有女生,我采取了我可以采取的所有手段去追求她,我对此乐此不疲,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能不能泡上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享受这种过程当中的感觉,我觉得在这种乐趣之下,我的时间不再显得无聊和漫长,这枯燥的高中生活,我兴许很快便可以熬过去。
就这样追了她三个月,终于有一日她再也忍受不住,把我约到了校外,面se严肃的与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是在拿我取乐么,你是城里的人,你的条件很好,而我却是一个山里来的穷丫头,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我希望自己能安安心心的上完高中,我希望能够在高考的时候取得一个好成绩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里的贫困,我希望你能放过我,不要再这样sao扰我,如果你不答应,我便去告诉老师,告诉学校。”
我丝毫都不在乎她的“威胁”,笑道:“我没有拿你当乐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学你的,我追我的,我追求你是我的事情,又不会妨碍到你去学习,你即便告到校长那里,我也照样会追求你。”
她骂了我一声无赖,便转身跑了。
之后的日子我依然坚决的履行着我在她面前说过的话,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并没有因为她那番话就打算放弃,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对她的“sao扰”已是越来越厉害,可她却并没有将我的“恶行”告到校长那里去。
事情的转变是从我受伤开始的,在一次早操中,我因为穿着拖鞋跑操,脚上不小心扎了一根长长的刺,谁知我的脚会因此而发炎、化脓,最后只得去了医,开刀剜了那块烂肉,我也不得不因此而回了家,在家里渡过了一段漫长的疗伤时期。
那段时间,家里发生了许多的大事,一位我很尊敬的亲人去世给了我不小的打击,父亲也突然下岗了,失去工作的父亲在一次酒醉之后,与我有了一次深刻的长谈,那是他第一次与我如此细致的交流思想,在那段时间内,我因为行动不变,每次去医换药,都是父亲背着我去,因着这次脚伤,使我明白了许多父母的苦处,也使我切实的体会到了他们对我的爱,我心中暗暗发誓,等我伤好回学校后,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也就在那段时间,学校几个不错的同学来家里看我,她竟然也在其中,她并没有与我多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却蕴含着一丝说不出的情意。
伤好返校后,我果然做出了许多的改变,不再嚣张,不再狂妄,不再浑浑噩噩,不再得过且过,父亲背着我艰难的在医的楼梯上爬走的情景一直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父亲那次酒醉后在我面前因为真情流lu的泪水也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开始好好的学习,当我学进去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原来学习,也是一种乐趣。
我再也没有“sao扰”过她,再也没有给她写过一首情诗,甚至我的座位也已经调到了最后一排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我变的沉默寡言起来,更多的时间,我的眼睛一直在停留在黑板与本之间,偶尔掠过她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的一眼,可是在不经意之间,我会偶尔发现,她的眼神在与我相对时,竟然充满了幽怨。
那一日晚自习后,她走到我的桌前,递给了我一张纸条,便匆匆跑开了,我打开字条,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小字:“你回来后变了许多,我很高兴你能好好学习,可是我仍然想冒昧的问你一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我当即便给她回了信,我写道:“对不起,以前对你做了许多无礼的事情,我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从今之后,我会好好学的,而且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去打扰你了,请你放心吧。”
我是在第二天的晚自习前将回信给她的,谁知她那一晚竟然没有来上晚自习,这是我印象中她第一次缺席自习课。
之后又过了五六天,我每次遇到她,都会一笑便绕开,当真是没有再与她说过一句话,可是她每次看我时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幽怨。
终于有一天,她再次将我约到了校外,这一次她竟然将我约到了那家饭店,她竟然会莫明其妙的要请我吃饭,我自然不能同意,她经济条件不好,这顿饭我强烈要求由我来请,否则我便不去了,她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了。
那顿饭期间,她竟然喝了很多的啤酒,她似乎是故意喝多的,我有意无意的与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她突然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说出来一句令我无比震惊的话,她说:“你知不知道,当你从家里回到学校以后,你变了很多,你变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都缠在我身边了,我原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我没有,我心里很难过,你知道这时为什么吗,你知道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但心里却隐隐觉察到了些什么。
她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真的不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你了,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习惯了你以前对我的那个样子,可你为什么却突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我心里很伤心,我真的承受不下去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哭的很伤心,眼泪止不住的流着,我傻在了那里,我想不到她竟然真的爱上了我,可是我的心境却已经不一样了,我只是觉得很尴尬,很歉意,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
她仍是紧紧的攥着我的手,问我:“你呢,你喜不喜欢我,你究竟喜不喜欢我,你以前那样对我,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仅仅只是玩弄我,拿我当乐子。”
那个时候,许多种情感涌上了我的心头,看着她那真诚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是的,我喜欢你,我也真的喜欢你。”
她看着我,眼睛再次流出泪水来,但这次,却是欢欣的泪水。
就这样,我们恋爱了,在那个明令禁止早恋的校园内,我们偷偷的恋爱着,我们开始在一起吃饭,在一起上晚自习,在一起听歌唱歌,在一起爬遍了城关的所有大山,在山间牵手,在林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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