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文彬这一阵睡得不是很踏实。
梦中每每被爆炸声与哒哒声惊醒，连小妾都没以前那么润了。
然而预想中，来自常相国的报复并未发生……
可能常相国也理解自己的苦衷吧，他想。
什么军队脱产，想想也够好笑的。
今天一大早，不等韦文彬吃完早饭，便有华府的仆役来到宅门前，通知韦文彬今天中午赴宴。
一方面担忧这是不是又是一场华府宴，一方面联络司徒朗与杜兴，发现两人同样受到了邀请。
“这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丹华城的要员就这几个，常相国真要是把他们一网打尽了，谁来帮他管理丹华城？
这道理浅显到三岁小儿都懂。
……
正午时分，韦文彬骑着马车来到华府，被接入府中，来到宴会厅。
酒菜已经上桌，宾客也来了大半。
而常相国正在主位上与司徒朗闲聊，且看言谈举止，兴致高昂，不像是有杀意的样子。
心里最后一丝担心也烟消云散。
笑眯眯的跟同僚们打过招呼，韦文彬又凑到常世与司徒朗身边，几句马屁引得常世哈哈大笑。
——常世已经能够做到用霸主世界通用语，与土著流畅交流。
气氛融融，宴会开始。
酒过三巡，常世脸色一变，陡然摔杯大怒！
这一摔杯，可把韦文彬等人吓得一个激灵，尿裤者有之，钻桌底有之，当场跪下那都是普遍操作。
且看常世一抹嘴巴。
“妈的，给老子扎出血了，这什么破杯子！”
气氛凝固了三秒，大家便都笑了。
……
司徒朗就坐在常世的右手下，看到常世的嘴唇确实是破了，呵呵缓和气氛。
“相国且息怒，这杯子确实不咋地，咱换一个，换一个，甭气坏了身子。”
这年头的杯盏大部分都是木头做的，但用木头餐具的都是平民阶层。
贵族则普遍使用陶瓷餐具。
而周国的陶瓷吧，不太行……
类似于粗沙陶，质地坚硬疏松，工艺水平也不高，割破嘴之类的事情屡见不鲜。
常世气喘吁吁了许久，陡然拍了拍巴掌。
这又让大家伙心中打鼓。
幸好，这不是刀斧手入场的指令。
厅堂外，一行侍女捧着纱布遮盖的托盘有序入堂，在每个人的案几前放下。
众人不明所以，又看到常世慢慢掀开了自己面前的纱布，露出纱布下物体的真容。
那是一盏琉璃水晶杯！
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色，从这边能透过杯子直接看到那边。
纤长的高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美的造型让在场所有人慢慢瞪大了眼睛。
玻璃高脚杯，5块一个，批发更便宜。
但霸主世界的土著哪里见过这个，大家懵懵看着常世桌前的高脚杯许久，直到常世将陶瓷杯中的酒水倒入了高脚杯中。
暴殄天物！
韦文彬心中怒吼，但不敢说。
常世：“换杯换杯！这沟槽的破杯子哪里配得上我的身份！？”
常世一开口，下方的贵族们纷纷迎合，且听常世话锋一转。
“其实吧，这陶瓷杯子也配不上大家的身份，喏，新杯子人人有份，大家都看看。”
这些丹华城的贵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面前也有托盘……
更联想到了一件事情。
这常相国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救了三小姐只是其一，最关键的还是这人总能拿出一些珍稀异宝，哄老华侯爷开心。
……
韦文彬颤颤巍巍的掀开了纱布，纱布下方果然是与常相国一模一样的高脚杯。
晶莹的材质反射阳光，让韦文彬沉浸，让韦文彬迷醉。
他甚至不敢上手触摸，生怕搞坏了奇珍。
而韦文彬的反应，也是在场所有人的共同反应。
常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忽地开口。
“大家觉得，我这杯子若是外卖，能值多少金元？”
下方大臣们目光一亮。
他们从常世的话中听出了一个可能……
然而故意压价什么的，他们也不敢做，只能老老实实的给出答案。
“三百金元。”
“三百五！卖到安都必然还能更高！”
这年头一枚银元就够一家三口吃喝一月，一枚金元则等同于百枚银元。
听着价格大抵在300-500之间，常世抿了口酒水，再问道。
“那一个农奴，又作价几何？”
农奴身为私产，是有价的。
且这个价值各地大体相同。
“十银元。”
人命轻贱可见一斑，贵族荒唐也可管中窥豹。
常世却不恼怒，反而笑意更胜。
“如果我这杯子，作价500农奴，尔等可愿购入？”
大臣们微微一愣，陷入了思考。
这群人虽然有各自的封地，但职务与主要产业还在丹华城。
他们手中农奴不多，500农奴确实难为他们了……
常世看到众人表情，再道。
“若是觉得500农奴太多，那也中，可以用农奴+金元的形式组合购入嘛，价格就按50金元来算，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群臣激昂。
身为贵族，他们对这种琉璃杯的珍贵是有认知的。
不说500金元，300总是能卖上的。
结果常世50金元就卖给他们，不说自用只说转个手，这就是巨大的利益！
看到大家伙激动的样子，常世笑眯眯再道。
“大家也清楚嘛，我老家那边擅长烧制这种珍宝，眼下我即将迎娶子英，本身也当上了丹华领的相国，就想着与大家伙都分润些好处。”
“这批货，只是第一批，未来每个月我都会拿出一批货，到时候只要是咱们丹华领的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大夫士子，都可以成本价从我这儿买货。是农奴抵扣，还是金元支付，大家随意。”
每月都有？
这得多少钱啊！？
韦文彬眼睛都红了。
而常世的下一句话，终于图穷匕见。
“听说我那大舅哥快要从安都回来了。”
“到时候我大舅哥当了华侯，我常世恐怕也得带着老婆回家归乡喽。”
说着重重一叹，一口饮尽杯中酒。
其他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目光统一集中在了面前的琉璃盏上。
……
一场宴会，宾主尽欢。
宴会结束，所有人都带着琉璃盏离开了，至于是用金元付账还是用农奴抵扣，全看他们自己，但想来也没人敢赖常世的账。
返回后院洗了把脸，常世又施施然来到了书房。
而书房中，早有两人在此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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