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丑的终章

  当一块玻璃摔到地上,它碎开的同时,便会出现无数个折射镜面。

  但不管这个故事该如何进行下去。

  玻璃始终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破碎了。

  罗夏经历了小丑所经历的全过程,他在那一瞬间将自己分成了三十七万份儿。

  那些毫无规则可言的,那些混乱的,那些边缘化的,锋利的,无趣的,拥有痛苦至极人生的。

  每一个,都是小丑。

  而现在,这三十七万个小丑都是罗夏,也全都是蝙蝠!

  因为不是小丑爬进了蝙蝠的脑袋里,而是蝙蝠爬进了这三十七万个小丑的脑袋里。

  他看到小丑看到的,他听到小丑听到的,他经历小丑所经历过的!

  甚至是小丑没有经历过的,他也在经历!

  每一个悲惨扭曲的故事背后,里面的主角都从小丑变成了罗夏。

  罗夏像是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期,那些黑暗,那些曾经塑造出罗夏的黑暗,再次涌入………

  一遍一遍冲刷着他的灵魂。

  而像这样混乱且癫狂的地狱,一共有……三十七万层。

  但是罗夏始终没有放弃。

  【黑暗骑士勋章,效果一:磐石】

  他像是一块最坚硬的石头,掉了下去,直面由所有无序、疯狂组成的锤子、铁钎!

  “人,是没有办法跟命运抗衡的,罗夏,你的极端,也不过是命运赋予你的极端。”

  犯罪后巷里,罗夏站在两具尸体中间。

  这是布鲁斯死去的父母,蝙蝠内心里最深处的黑暗之地。

  但是此刻,原先哭泣的小布鲁斯已经消失,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头红发的小沃特-寇瓦克斯,小时候的罗夏。

  他的母亲是一个站街的婊子,他甚至不知道父亲的名字。

  他从小就被命运抛弃。

  生活带给他的,一直只有痛苦。

  而正是这样的痛苦,塑造了真正的罗夏。

  就跟眼前的黑暗之地,塑造了真正的蝙蝠一样。

  黑暗中,一群蝙蝠在阴暗的天空中飞过,它们成群结队,它们感知到了什么,它们看到了什么。

  它们在为之聚集。

  而当黑暗汇聚之时,命运也在此刻相交。

  布鲁斯-韦恩、罗夏、小丑。

  命运从来都是一个碧池,她喜欢玩弄所有人,她给在沙漠中因饥渴而即将倒毙之人以金钱。

  她给在绝望中渴求平静的人以喧闹。

  她给那些行走在黑暗中的,那些误以为通过自身努力就一定能看到曙光的人以绝望,她在他们的耳边用最放荡的口吻说道:

  “看啊,这就是你所祈求的曙光,你走了那么久,你甚至为了这个虚无的答案去牺牲自己,但现在,看啊,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这个地方还是一成不变。”

  “甚至在你离开后,还会变本加厉!”

  “从来就没有希望这一说,一切的一切,往复循环,终而复始,黑暗、短暂的光明,最终都将回归到无尽的黑暗中去!”

  “你的努力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就算恢复哥谭市的死刑,司法再次变得严明,然后呢?”

  “司法还是会因人而腐败,这座城市的黑暗还是会再次上演,卷土重来!”

  黑暗中,一双纤细的手从罗夏后背伸出。

  他轻轻地覆盖住罗夏的眼睛。

  那双空洞眼睛里的怒火,依旧升腾着,但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它显得是那么孤独。

  “罗夏,自始至终,这条路上,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外面那些家伙,那些你以为的同路人,其实都走在他们自己的道路上。”

  “康斯坦丁、艾薇、哈莉、巴里-艾伦,甚至是那个自诩为希望的氪星人克拉克!”

  “你没有伙伴,你从来都是一个独行者。”

  “罗夏。”

  “但是现在,你有我了!”

  黑暗中,原先站在两具尸体中哭泣的小布鲁斯从罗夏身后的黑暗中出现,只不过现在的他模样奇怪。

  泪水不断向下流着,嘴角却是开心地笑着,脸色变得极度惨白。

  他走到罗夏跟前,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一个脸上拥有诡异笑容的小布鲁斯-韦恩。

  一个红头发,脸上带着些许雀斑的幼年罗夏。

  启示录:他们的尸首就倒在大街上,而这座城市,按照寓意叫索多玛,是他们的主被钉在十字架之处。

  “怎么样,罗夏,让我们一起去掀翻这个世界吧,让我们去给那些虚伪的家伙看看。

  什么才是真正的黑暗!”

  小布鲁斯朝着罗夏伸出了手。

  他认为时机成熟了。

  没有谁,能在三十七万层地狱中轮转一遍后,还能保持自己最初的想法。

  甚至,现在的他,连灵魂都不一定存在。

  小布鲁斯伸手在罗夏面前挥舞了两下。

  就在小布鲁斯脸上露出失望神色,以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副躯壳,一副空壳的时候。

  他的手猛地被一把攥住,罗夏张开嘴,沙哑、干涩,他好像忘记了说话是什么东西,该怎么发音,该怎么运用舌头,这些记忆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因为他刚从地狱中爬出来,那些混乱的记忆,三十七万层,一层一层如同锋利的锯齿一般。

  不断撕扯他的身体。

  他爬上来了,但也没爬上来。

  现在站在这里的,在这副身躯里的罗夏,也仅仅是三十七万分之一。

  他将自己留在了地狱之中,只为此刻告诉眼前的‘布鲁斯’,他身体里仅剩的布鲁斯。

  一个被小丑污染的布鲁斯。

  告诉他,罗夏的回答。

  “每…个人…都会…有惨痛…的…一天,但仅仅是…这样的…痛苦,还不足以是…真正…的黑…暗。”

  罗夏口中的单词,越来越顺畅。

  他的瞳孔渐渐聚焦,只是其中的黑暗如同烟雾一般从眼角逸出。

  他依旧恪守着自己的誓言,恪守着自己的内心。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尤其是在面对三十七万个小丑之后。

  小‘布鲁斯’不清楚,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选择癫狂,选择堕落,就是黑暗吗?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纯粹的黑暗是什么。

  但是我见过!”

  ………

  在那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在那数不清的透明玻璃之后。

  此刻所有的小丑,各式各样的小丑,都开始了面部抽搐,眼睛翻转,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哦,法克,我的脑袋里像是钻进去一只蹦蹦跳跳的袋鼠!”

  “这里不是蝙蝠的脑袋吗?”

  “为什么我的脑袋会这么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罗夏!?”

  “你是小丑,你这个意志不坚定的混蛋,他还没用力,你就投降了,是吗?”

  “那为什么他一个人就能钻进我们三十七万个人的脑袋里?”

  “该死的,他竟然也将自己切了三十七万份儿吗!?”

  “这个疯狂的家伙,快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出去!求你了,别在我的脑袋里折腾了!”

  “我被蝙蝠玷污了!我不干净了!妈妈!”

  现在,轮到他们开始哀嚎了。

  现在轮到他们开始感受罗夏一直以来所承受的痛苦了!

  当他们眼中代表小丑混乱的翠绿,被黑色污染,原先纯粹的绿色,逐渐向黑色靠拢。

  最后变为彻彻底底的黑色……

  污染,永远是双向的!

  那个拿着电锯的‘蝙蝠’,唯一的‘越狱者’,此刻慌乱地站在碎石中央。

  因为他惊恐地发现,那些小丑,此刻全部站到了玻璃前。

  他们面无表情,开始一同从口中喊出那个名字:

  “罗夏,罗夏,罗夏!”

  “罗夏!”

  “罗夏!”

  声音逐渐汇聚、统一,‘蝙蝠’瘫坐在地,他终于记起来,原来他也是一个小丑,只不过是一个热爱COS蝙蝠的小丑。

  “罗夏,罗夏!”

  当他口中也跟着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

  黑框中,关于小丑的数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前小丑数量:0】

  【获得未知节点奖励:黑暗射线,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消灭了小丑,这回是真的了,对吗!?】

  【节点难度: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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