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点点、豆豆躺在床上睡着了。
豆豆在睡梦中吧唧了两下嘴巴，嘴角上扬，估计已经做起了香香甜甜的梦。
点点刚睡着总是喜欢变换姿势，一会儿扭成麻花，一会伸腿，一会趴着。
要翻好一阵才能进入熟睡状态，然后保持一个姿势睡觉。
哄两个娃睡了，许诗佳拉紧防摔蚊帐，轻手轻脚地关了房门出来。
她走去厨房，洗了一个没怎么用过的铝汤锅，放了大半煲水去烧。
许诗佳不是用它来煲汤，而是用它来烧开水。
林程中午吃完饭，饭碗一放，马上出门到村里买鸡鸭鹅去了。
今天下午宰了放冰箱，明天装泡沫箱里，放几袋冰块进去，让妈妈带回去吃。
过了一会，林程左手提着鸡，右手拎着鸭和鹅，站在院外喊道：“佳佳，过来开下门。”
“来了。”许诗佳应声而出，赶紧打开门。
林程把手里的鸡鸭鹅往院子里一扔，双脚都绑起来了，不怕它们跑了。
周曼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的鸡鸭鹅惊呆了。
“小程，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给我带走的。”周曼看着女婿说道。
一只七八斤重的阉鸡，一只老母鸡，两只仔鸡，一只大鹅，还有两只鸭子。
“当然啦，宰了带回去放冰箱慢慢吃嘛。”
林程笑道：“再说了，还有爸和思宇呢。”
“这些都是村里人家自己养的，比市场买的好吃多了。”
“但是……真的有点多啊。”周曼当然知道土鸡和饲料鸡的区别。
她过来月溪村一个多月，吃了好多只土鸡、土鸭、土鹅，确实嘴巴有点养叼了。
由奢入俭难。
说实话，周曼觉得自己回去后，肯定会吃不惯饲料鸡，有一段时间不会去市场买鸡了。
“妈，别但是了，宰一只是宰，宰两只也是宰，都是要动手宰的。”
林程说道：“我去看看水烧开没有，准备开宰！”
“我去拿几个盆出来。”许诗佳噔噔噔跑进屋。
周曼拍了鸡鸭鹅的照片发到家族群里。
许思宇连着发了几个“流口水”的表情包。
馋死他了！
还有中午的苦笋煲，老妈和老姐轮番在群里用语音描述有多好吃，多美味。
就是欺负他吃不到！
不对，是欺负他和老爸吃不到，但老爸淡定得很，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发。
许思宇爱用表情包聊天，一发就是十个八个的。
周曼把表情包存了，没搭理哀嚎的儿子，收起手机，美滋滋地宰鸡鸭鹅去。
林程等水烧开了，直接把铝汤锅端了出来。
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
林程负责杀鸡放血，烫水，然后拿给丈母娘和老婆拔毛。
她们拔完毛，再拿给林程开膛破肚，把肚子里的物什拿出来。
四只鸡，接了满满一大碗鸡血。
林程事先在碗底加了盐和水。
加盐可以让鸡血更快凝固，保持新鲜，自然凝结成果冻状。
加水的鸡血煮出来之后更嫩滑。
三人还没把它们全部收拾完，点点和豆豆醒了。
两娃一醒来发现爸爸妈妈和外婆都不在身边，哭声震天。
许诗佳赶紧洗干净手，冲进房间：“乖乖醒了，妈妈在呢。”
她花了一番功夫才把娃哄好，泡了奶粉。
点点和豆豆抱着奶瓶，坐在门口的小椅子上，一边喝奶一边看爸爸妈妈和外婆在院子里忙碌。
四只鸡，两只鸭，一只鹅，光是它们肚子里的物什就堆了一大盆。
三人看着那一堆，有点干不动了。
“肠子还要吗？好难搞干净啊。”许诗佳问道，特别是鸡肠，又小又难处理。
“要，我来慢慢搞，鸡肠超好吃，爆炒起来超香的。”
林程想想那味道，有动力了。
周曼拿起一个鸡胗，切开后冲洗掉里面的食物残渣，剥下一层黄色的壳。
“小程，你小时候，村里有没有人来收这个？”周曼拿着那层黄色的壳问道。
“我只记得宰了鸡之后，会把鸡胗衣剥下来装一个盒子里。”
林程回想着说道：“应该有人收，或者爸妈拿出去卖了，不太清楚。”
“我老家那边以前也有人收……”周曼说道。
鸡胗衣，也就是鸡的内胃膜，属于传统中药，叫做鸡内金。
鸡内金为黄色、黄绿色或黄褐色的不规则卷片，比较薄，呈半透明状，表面有明显的条状皱纹。
老鸡的鸡内金则微黑，质薄脆，易折断，断面呈胶质状，有光泽。
以前有人专门到乡下收鸡内金，家家户户宰了鸡，都把鸡内金晒干存放起来。
收的人还会看鸡内金的品质，以干燥、完整、个大、色黄者为佳。
宰鸡鸭鹅累，收拾干净它们的内脏更累。
而且还得一边干活一边“遥控”点点和豆豆，让他们在门口玩玩具，别跑到脏乱的院子里来。
全部处理干净了，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周曼把该放冰箱的放冰箱，内脏那些就端到厨房放好。
许诗佳拿了扫把，扫了一遍院子。
林程拿了水管出来，接到水龙头上，用水把院子都冲洗了一遍。
搞完，三个人累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但是，三人还是得爬起来。
周曼明天要回去了，要去林程的奶奶家坐坐，跟奶奶说一声，也要跟大伯和三伯说一声。
奶奶、大伯和三伯都给了些土鸡蛋，本来他们也说要抓鸡的。
林程赶紧摆手，说他都准备好了，已经宰了一下午了。
一天下来，林程觉得比去果园干活还累。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林程把冰箱里的鸡鸭鹅装到泡沫箱，放了冰袋。
冰袋是自制的，就是用袋子装了水放在冷冻层，冻成了冰而已。
许诗佳带着点点和豆豆，默默在一旁看着，情绪低落。
但看到妈妈提着行李箱从二楼下来，许诗佳又马上收拾好情绪，笑着跑上去帮忙。
林程帮着把全部东西塞进后备箱，搂了搂老婆的肩膀。
三人站在车旁说了一会的话。
周曼蹲下抱住两个外孙：“我的小乖乖，外婆先回花城一阵，下次再来看你们哈。”
“点点，豆豆，跟外婆说拜拜，会想外婆的哦。”许诗佳说道。
点点、豆豆挥手拜拜，两个小家伙还不明白离别的意思。
周曼上了车，林程和许诗佳叮嘱道：“妈，慢点开，注意安全。”
“好，知道啦，我走了。”周曼关上车门，开着车驶出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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