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仪式后的宴席在王座厅中进行,可是今天国王并没有坐在铁王座上。
贝尔隆与雷妮拉一起坐在铁王座下,横向摆放的餐桌能容纳八个人。新婚夫妻坐在靠近中央的位置,公主在右,她的丈夫在左。
雷妮拉那一侧坐着她的父亲——国王、王后,以及一个给戴蒙亲王预留的位置,不过从风暴地到谷地都没有人见到科拉克休的身影,这也意味着国王的弟弟仍然留在石阶列岛。伊耿王子和海伦娜公主没有出席,小孩子不太适合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吵闹的环境也会惊吓到他们。
贝尔隆那一侧则是他的堂兄泰兰,罗利恩爵士的长子罗伦·兰尼斯特爵士,最后是达蒙·兰尼斯特爵士。
达蒙与泰兰同岁,是贝尔隆的祖父,蓝塞尔公爵弟弟的孙子,他亮金色的头发与瓦雷利亚后裔的银金色头发一样耀眼,据泰兰和罗利恩爵士所说,他是目前兰尼斯特家族中最出色的战士,无论是长剑还是骑枪,在西境都没有对手,这次来君临,他也将出任贝尔隆的卫队队长。
众人的前方是数张拼接起来,贯穿着王座厅的长桌,八百名来自各地的贵族将长桌挤得满满当当的。王座厅上方是交替挂起的坦格利安和兰尼斯特家族的旗帜,就连铁王座后也是如此。
国王站起身,“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其实王座厅内在他起身时就已经安静了下来。
“大人们,夫人们。”他说道,国王看上去有些紧张,似乎在起身前并没有想好自己要说些什么,“欢迎你们参加这场盛宴,我想大家也知道了将持续七天的比武大会,红堡内的宴会当然也将持续七天。”
“我女儿与她丈夫的婚姻,会联合坦格利安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这将是两个家族在历史上的第一次结合。贝尔隆大人已经证明了他是铁王座忠实的盟友,我相信他们将为王国带来和平与繁荣。现在,尽情享受吧,朋友们。”
国王的讲话结束,仆人们开始端上酒水和食物,将空荡荡的长桌摆满。
七神,七句誓言,七十七道菜,就连表演节目的弄臣、雇来的歌手和艺人的数量都是七的倍数。国王肯定不是虔诚之人,大多数坦格利安家族的成员都不是,但不排除国王是在讨好教会,也有可能只是为了盛大的排场。
贝尔隆看着眼前的盛宴,挑剔地挑选着。
整只的天鹅和苍鹭,厨师们在烤制好后还将它们的羽毛插了回去当作装饰,鸟禽肉做不好会令人反胃,他可不想新婚之夜吐在自己的新娘身上。鹿腿倒是不错,有些偏甜,应该是烹饪前在蜂蜜中浸泡过,让他回忆起了瓦兰提斯的食物。
宴会正式开始,接下来,贵族们开始向新婚夫妇送上礼物。
徒利大人公爵率先上前,他的仆人送上了一把塞在护套中的白色长弓。
“贝尔隆大人,雷妮拉公主。”他问候道,“众所周知,河间地出过七国内最多的神箭手,我们制作的弓也是最好的。这是一把鱼梁木长弓,弓弦由多条猛犸象的肌腱揉搓而成,护套也是用的猛犸象毛皮制作。”
贝尔隆的侍从丹尼斯用双手接过长弓,绕过餐桌将鱼梁木长弓递给贝尔隆,他赞赏地抚摸着光滑的弓身,“感谢您的慷慨,徒利大人。”他说道,“这真是难得的艺术品。”
接下来马索斯公爵送上了一套由象牙、大理石与龙晶打造的席瓦斯棋,席瓦斯棋由瓦兰提斯人发明,在维斯特洛并不流行,可能整个红堡宫廷都找不出五个熟知规则的人来。虽然是分贵重的礼物,但贝尔隆很难不去猜测马索斯公爵这是话中有话。
史塔克公爵献上了一头棕熊的皮毛,听泰兰说临冬城公爵自己的卧室中,就有棕熊皮毛做的地毯。贝尔隆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回答说杰森在给他的信件中提到过。
贝尔隆礼貌地接受了礼物后都交由自己的侍从保管。
艾林公爵夫人绕过餐桌,来到雷妮拉身边,御林铁卫并没有阻止她。公爵夫人留着黑色偏棕的长发,她比雷妮拉要高一些,穿着一件白色与蓝色相间的长裙。
公爵夫人亲自将礼物交到雷妮拉手中,“公主殿下,您的母亲,也是我的姑姑。这条丝巾用她曾经在鹰巢城穿过裙子制成,自她嫁给国王陛下,离开了谷地,罗德里克公爵一直保存着,作为他对女儿的思念。可是当罗德里克公爵去世之后,仆人忘记了在我们前往月门堡避寒前取走它,寒霜夺走了那条裙子,但不能夺走它承载的记忆。”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感谢,表妹,这份礼物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价值。”雷妮拉没有将丝巾交给自己的侍女保管,而是系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艾林公爵夫人点点头,她转身离开,回到陪同她的穿皮衣的罗伊斯家族女人身边。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出现,他腰间挂着瓦雷利亚钢剑,银色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刚才结束长途跋涉,他同穿皮衣的罗伊斯家族女人交谈了几句,即便在吵闹的大厅中听不清楚他们所说的任何一个词,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敌意。
“你终究还是出现了,戴蒙。”国王用笑容接待自己的弟弟,“我们还为你忙于石阶列岛的战事,不能抽身呢。”
“我怎么会错过我唯一的侄女的大好日子,哥哥。”戴蒙亲王走上前来,站在餐桌前。这个“唯一”被加重了,就好像是故意说出来的。
“我又有了一个女儿了,弟弟,她叫海伦娜。”国王握住王后的手,指了指餐桌边最后一个空座,“我们给你留了位置。”
“如你所愿,哥哥。”随后戴蒙亲王来到空座位上,用力将酒杯一推,示意酒侍给他倒酒。
贵族们在宴会的小插曲后继续送上礼物。
拜拉席恩公爵献上了一柄在战场上缴获的多恩弯刀,有黄金和宝石做装饰,他声称这柄弯刀的前主人是某位伊伦伍德伯爵;雷耶斯伯爵的礼物是镀金马刺;塔贝克伯爵送来了华丽装饰的马鞍。
还有猎鹰、有着精美雕刻的猎弩、华服、美酒等等,送礼物本来也只是走个形式,一些不富裕的小贵族实在无法像富有的同僚们那样拿出昂贵的礼物,有的干脆就没有送。
“泰兰。”贝尔隆侧过脑袋呼唤着身边的堂兄。
“怎么了?”泰兰连忙用方巾擦了擦嘴角的汤汁。
“待会儿肯定有人想要闹洞房。”贝尔隆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这是传统,但我不希望我的妻子在婚宴上被陌生的粗鲁男人扯去衣服,我也不想在自己结婚的日子砍掉某个贵族的手。”一般在婚宴之后,人们会把新郎新娘一路抬到婚床上,并在过程中脱掉他们的衣服,然后等在门外,听着房间内会发出什么声音。就连韦赛里斯国王娶新王后的时候都没躲过这一茬。
“我去通知我们的部下。”泰兰听后准备起身。
“你可以去找阿兰·毕斯柏里爵士,还有哈尔温·斯壮爵士,向他们的家族卫队中借点人过来。”贝尔隆提醒道。
“我明白了,我去想办法,你不用担心。”现在贝尔隆和雷妮拉可是兰尼斯特家族的聚宝盆,只要他们生得越多,兰尼斯特家族的驭龙者也就越多。
吟游诗人们在二楼的露台上演唱着,歌声和乐器的演奏声回荡在大厅中。杂耍艺人和贵族们带进宫廷中的弄臣们在席间表演着滑稽的节目,其中胆大的甚至跳上了餐桌,踢翻了酒杯和餐盘。贝尔隆和雷妮拉悄悄地聊着待会儿要做些什么,似乎在国王身边讨论这些事情很是刺激。
宴会又进行了几个小时,贵族们开始变得疲惫和醉醺醺的了,他们渴望着进行宴会最后的也是最放纵的项目,当一名修士从大厅入口进入时,人群沸腾了起来,欢呼着。贝尔隆打量起周围,雷妮拉看上去有些担心,戴蒙亲王趴在自己的位置上呼呼大睡。
“国王陛下。”修士来到国王面前,“是时候让新人们了去婚房了。”
国王点头同意,贝尔隆和雷妮拉从座位上站起身,一些贵族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最好有对策,泰兰。”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找好时机准备跑吧。”泰兰自信地回答道,“不用谢谢我。”
只见泰兰带来的侏儒弄臣,将一锅凉掉姐妹乱炖倒在了某个毕斯柏里家的骑士头上,后者拿掉倒扣在自己脑袋上的铜锅,拔出佩剑来追逐侏儒,愤怒地叫喊着要砍下他的脑袋当夜壶,不过骑士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的,脚步很慢,就是追不上侏儒。然后穿着蜂巢和怒吼雄狮纹章的两拨人开始对骂起来,并相互投掷着没吃完的烤乳鸽和洋葱。
随后更多的河间地人、西境人和河湾地人加入了进来,甚至有人把餐盘扔向了二楼的歌手。贵族们在混乱中失去了对新婚夫妇的注意力,御林铁卫们护送着国王和王后,还有贝尔隆和雷妮拉从侧门离开了王座厅,然后穿过神木林的小门回到梅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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