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
面对满脸期待的迪克，约里斯只是摊开了双手：“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迪克顿时急了，如果他不在车里，一定急得转来转去，“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别人都没有发现正义联盟的问题，你发现了……”
和约里斯彻夜长谈过后，迪克进行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
看上去像是从桥的一侧直接跳到另一侧，实际上并非如此。
夜翼是这样的。
如果少量的牺牲能拯救更多的人，那他可以接受；如果通过批判个位数的正义联盟成员，可以救助数量更多的受害者及大众群体，又有何不可呢？
超级英雄本就是为了保护民众而存在的。
当下的现状是，人们因为正义联盟无效的事后处理方式感到愤怒，人们因为正义联盟不透明的行事准则感到不安；即使抛弃约里斯所着重的政治因素，这也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为什么超级英雄和义警会出现？因为政府的不作为。
那么，在白宫不作为的时候，超级英雄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蝙蝠侠有自己的形式逻辑，夜翼也有属于自己的。作为超级英雄的夜翼，认为自己此时此刻就应该站在民众的身边，保护民众。这是他应该做的，也是他一直想做的。
这并不是反对正义联盟……只是正义联盟做得还不够好，联盟的问题应该被解决、被修正。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迪克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秘密身份，站在正义联盟的另一边。现在约里斯却说什么，他不知道？
迪克的表情失落极了：“我以为你有解决方案的。”
“提出问题不代表知晓解决问题的方法。”约里斯毫不避讳地指出这一点，“我要是有解决问题的方法，我早就着手去做了。”
“想要做成一件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迪克不可置否。
“迪克，你是哥谭人，我问你：蝙蝠侠是某天早上起来，一拍脑袋然后大喊一声「啊，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拯救哥谭」，就选择成为蝙蝠侠的吗？”
迪克被约里斯的奇妙形容逗笑了，他好悬没笑出声：“不是。”
“我想也是。”约里斯回忆着自己查询的蝙蝠侠资料，咬了会儿手指指节就开始查数：“毕竟成为蝙蝠侠要准备的事情多多了！”
“蝙蝠车的要钱、蝙蝠飞机要钱，蝙蝠蝙蝠战衣使用的凯夫拉基底材料要钱；
“蝙蝠镖要钱，蝙蝠腰带要钱，蝙蝠钩抓枪要钱；
“以及各种需要大量资金支撑的消耗品：烟雾弹、闪光弹、手榴弹、凝胶炸弹……”
“据我所知，蝙蝠侠的装备还有电磁脉冲枪、激光切割枪、密码音波仪、电流发射器、手持火箭助推器……”
迪克被约里斯说得一愣一愣的，有些东西的名词连他都没反应过来。
不对，等等啊！
到底你是罗宾还是我是罗宾，为什么你对蝙蝠侠的装备这么如数家珍啊！
最重要的是，你说了天时地利人和，结果重点就只有钱吗？
在约里斯像报菜名似的念了一大堆的装备名称，中途还因为口干从管家那里要了茶水喝，等他念完，迪克大脑都要宕机了。
“听上去你对蝙蝠侠相当熟悉，”介于两人刚刚建立的合作关系，夜翼问得格外收敛，“是专门做过调查吗？”
“我对正义联盟的所有成员都做过调查。想要解决正义联盟的问题，就必须了解成员的信息。”约里斯习惯性地咬了一下手指，“还有就是，我的老板是莱克斯·卢瑟。”
我莱克斯集团调查正义联盟怎么了？我莱克斯集团调查正义联盟很正常啊！
连超人都敢对着干，查查蝙蝠侠而已，都是顺手的事。
约里斯说得实在是太过于理直气壮，连迪克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说起来，约里斯。你为什么在莱克斯集团工作呢？”
“你应该是应届大学生吧？”约里斯答非所问，“是不是还没找到工作？”
迪克点点头，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立刻被约里斯打断了：“有的时候，人是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工作的。”
其实，抛开经常需要加班这一点不提，约里斯还蛮喜欢在莱克斯集团工作的。
但，话不能这么说。
莱克斯·卢瑟毕竟是超人的头号宿敌，夜翼对超人有格外的好感……约里斯？他一向反对非法移民，站在反难民立场上，只是很少有人能理解他罢了。
“迪克，你有理想，有能力，且为之而奋斗，这一点很好。”约里斯如此评价道，“但你的经济情况比大多数人要好，好太多太多，所以你不清楚。
“大多数人工作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在解决温饱问题之前，是不会讨论理想的。
“人类社会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才能正常发展。如果未知的事物太多，太过危险，社会别说发展了，人们甚至连活着的欲望都会跟着一点点消减。”
夜翼低下了头。
“不过，我们在解决这个问题。”约里斯提高了声音，将话题重新拖入正轨，“和正义联盟一样，这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领域。”
“你看上去懂很多。”迪克看着他，表情还带着些许的费解。
“我看上去懂很多？每个人都是从无知中不断学习、不断成长的。”约里斯深吸了一口气，“正义联盟需要改革……但那是正义联盟内部的事，我不干涉。”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呢？”迪克虽然没有反驳约里斯，但他觉得蝙蝠侠能解决这件事，所以也不再管，“我们怎样才能实现公众监督？如何操作？”
约里斯没有说话，他抬起手并向后伸出去，管家维尔海赫将一个U盘递了过来。
“我们暂时无法做到公众监督，这是一项长期工程，可能要三年、五年、甚至更久。那么至少，要解决当下的问题：
“将超人与毁灭日战斗的细节全部公之于众。告诉民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约里斯把那个藏了不知有几个GB的文件集合塞进夜翼手里，“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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