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若华往事

  【注:《射雕》新修版中关于九阴白骨爪等武学设定存在Bug,本书关于《九阴真经》下卷武学设定参考三联版,其余设定遵守新修版。】

  渐渐熟悉了黑暗,借着透进来的微光,顾平安隐约瞧见了洞中场景。

  那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瞧不清容貌,只能看出身材瘦削,穿一身玄色衣袍。

  她两手捧着点心凑在嘴边,明明每一口咬得又急又深,却仍是强忍着细嚼慢咽。

  腹中饥饿稍缓,梅超风脑子也清醒了几分,又问道:“说,是谁叫你来的?”

  顾平安可不惯着她,开口便讽刺道:“好心给你吃喝,你不道谢便罢了,反倒还质问起我来了。”

  “我没向你讨要,你自愿给的,为什么要谢?”

  梅超风不愿承情,仍是嘴硬。

  她多年独来独往,鲜少与人交往,虽年纪已逾三十,心智却不甚成熟。

  顾平安听出她心中并非毫无触动,便不与她计较,只耐心等她吃完。

  “你究竟是何人?又如何得知此处是我藏身之地?”梅超风终究耐不住心中好奇,换了个稍微缓和点的语气,又问道。

  顾平安轻笑一声,故作高深道:“我不仅知道你藏身于此,还知道你练功出了岔子,真气淤塞,寸步难行。我说的可对?”

  梅超风本就不怎么机灵,被他一语点破处境,惊讶之余又多出几分惧怕。

  “你怎么知道?”

  “神机妙算,未卜先知。”

  梅超风心中反复思量,可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

  她只道对方定是高人,顿时没了先前的气势,低声道:“敢问前...阁下为何帮我?”

  她本想改口称“前辈”,却想起对方声音不过是个少年,又赶紧改了口。

  “你问题倒是多,莫不是真打算一辈子做个瘫子了?”顾平安忍着笑意反问道。

  “你能帮我?!”

  梅超风一惊,连尊称都顾不上用,急切问道。

  “好好的《九阴真经》被你练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偏偏又能闯出这么大的名声,真不知该说你是聪明还是蠢。”

  九阴真经?!

  又被点破心中秘密,梅超风惊骇万分,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贼汉子...是你地下有灵,请人来救我的吗?”

  她眼角划过泪珠,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从石床上重重栽了下来。

  顾平安无奈去扶,只觉手掌所触皆是阴寒如冰,饶是他身负九阳内力,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功夫练成这样才瘫已是她运气极佳,若是再拖上几日,还说不定是先渴死饿死,还是先走火入魔而死。

  “你那贼汉子哪里指使得动我?”顾平安冷声道,“哪里出了问题,经书内容有什么不懂,赶快问!”

  “是!”梅超风点头不迭,“两天之前,我强修猛练,突然间一股真气到了长强穴之后再也回不上来,下半身就此动弹不得了。”

  她说的没头没尾,判断不出问题所谓,顾平安只得问了行功路线,又叫她继续说下去。

  他得了“武当九阳功”,收获可不止内力而已,更是将张翠山一生感悟融会贯通。

  论起内家心法的理解,便真如得了武当张真人悉心指导一般。

  “武当九阳功”虽属九阳,却是张三丰以《九阳真经》为基,结合众多道家典藏,融合道家练气之术自创而成。

  《九阴真经》本是黄裳刻录《万寿道藏》时所悟,内蕴大道亦属道家。

  二者算是同根同源,如此一来,他一听便知梅超风问题所在。

  “你可知修习内功打坐时该以何种姿势?”

  梅超风老老实实道:“师父教导我们,需脚踏八卦方位,且行且练,不需打坐。”

  “九阴真经”练法与桃花岛武学大相径庭,“黑风双煞”二人练功全靠摸索,不懂道家养气归元之类的根基法门,对经书中内容也一知半解,才把上乘武功练到了邪路上去。

  “摧敌首脑,如穿腐土。”本是用来形容“九阴神爪”指力惊人,却被他们误解成要以人头骨练功,难怪练得阴气森森。

  文盲果真害人。

  “这真经武学与你师父所授不同,下次记得,练功之时盘膝而坐,五心向天。”

  “何为五心?”梅超风自然也在真经中瞧见过这话,却是没能看懂。

  “双手掌心、双足掌心、头顶心,是为五心。”

  “可我如今半身都动弹不得,如何能盘膝而坐...”

  梅超风心中悲伤,语气里竟带上了几分委屈。

  顾平安翻了个白眼,道:“我既说了帮你,还能叫你继续瘫着不成?接着说,你练功时如何吐纳?”

  “呼气时肚皮鼓起,吸气时肚皮吸进去贴背。”

  “道家功夫恰恰相反,你且改了试试。”

  按着顾平安所说,勉力将自己摆成五心向天的姿势,换了吐纳方法重新运气,顿时觉得体内真气稍暖了几分。

  “还有什么不懂的?”

  “什么叫攒簇五行?”

  “东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意之土。”

  梅超风面露恍然,又问:“那和合四象又是什么?”

  她所问皆是道家功法中最基础的内容,有“武当九阳功”在身,顾平安无不知晓。

  三花聚顶...

  五气朝元...

  二人一问一答,梅超风听着听着竟有些恍惚。

  她只觉这人说话虽是处处刻薄,问他什么却有问必答,全不似当年那吞吞吐吐的马钰。

  问什么都肯教...

  当年在桃花岛上,师父便也是这么待她的...

  她迷迷糊糊中时而欢喜,时而悲伤,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顾平安正讲的来劲,忽而发现梅超风没了反应,再去看时,却又听见她喃喃自语起来。

  “我本来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整天戏耍,父母当作心肝宝贝地爱怜,那时我名字叫作梅若华...”

  顾平安一阵无语。

  他耐着性子跑来答疑解惑,哪里想到这疯女人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剧情,讲述起自己身世来。

  “......我师父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他已有一个大弟子曲灵风、二弟子陈玄风...师父给我改了名字,叫梅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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