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撕心裂肺的哭声。
姜岐脸上笑容没了,赶紧加快了脚步。
他刚刚去后罩房这一小会时间,贾东旭最后一口气已经咽下。
头上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却没有穿寿衣。
只换了身稍微新些,补丁不明显的深蓝工装制服。
脚上穿着一双贾张氏做的手工布鞋。
脸上用张白纸蒙着。
姜岐先对搂着棒梗哭得撕心裂肺的秦淮茹轻声道:
“秦姐,节哀顺变……”
来自秦淮茹的难过,伤心,绝望情绪值,瞬间劈头盖脸涌来!
姜岐看看手中的东西,无视贾张氏明明哭得通红,又仿佛幽幽冒着绿光的眼神。
将从聋老太太处借来的黑纱白布交给神色悲戚的一大爷易中海。
来自贾张氏的贪婪情绪值+999!
易中海抹了把眼泪,急急忙忙安排着院中几个工人家属布置。
“柱子,小七,搭把手,熬些浆糊将门上对联用白纸糊了。”
才过新年不久,95号大院中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闫阜贵亲手写的对联。
贾东旭房门口当然也有。
傻柱红着眼眶轻轻叹了口气。
“好。”
贾东旭还剩一口气的时候,他满肚子都是来日将要如何如何的花花肠子。
这会子人当真走了,傻柱还是掉了几滴眼泪。
转身回自己正房抓了一小把面粉出来。
贾张氏可舍不得用面粉来熬浆糊。
一大爷易中海又道:“解放,解矿,你们两个过年那会藏的小鞭拿来放了。”
这年头搭灵堂糊孝棚是不能再指望。
黑纱白布总要撕上几尺,落地纸钱也要烧上几张。
人咽了气,倒头小鞭必须放上一挂。
闫解放今年十三岁。
闫解矿十一。
都是闫阜贵亲自熏陶出来的抠搜算计、极品“鸡贼。”
看热闹搭把手都成,让他们去拿偷藏的小鞭却满心不愿意。
姜岐知道闫家家风。
扯扯一大爷易中海的袖子。
“一大爷,您拿上五毛一块的,给解放解矿兄弟两个……”
易中海自然懂得姜岐的意思。
虽然有些觉得姜岐多管闲事,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块钱。
“小七说得对。”
“算是一大爷跟你们两个买的小鞭……”
贾东旭这一死,他心中难过不在贾张氏之下。
五毛一块的,也懒得再去计较。
闫解放拿着一块钱撒丫子就跑。
早被闫阜贵一把薅住满是补丁的后领子!
“小屁孩子,零散半挂小鞭哪里能要一块钱!”
“快去拿来放了,好送你东旭哥上路!”
说着将一块钱揣进自己兜中。
昨儿还出了两张大黑十的血,这也算是补偿回来了二十分之一不是?
来自闫阜贵的喜悦情绪值+99!
来自闫解放的郁闷情绪值+99!
来自闫解矿的郁闷情绪值+99!
姜岐一边跟傻柱一起蹲在门外熬浆糊。
一边收获着各色情绪值,暗中好笑。
他强行出头,提醒易中海拿钱,当然是为了情绪值。
这闫阜贵就连孩子的一块钱都要算计。
也是没谁了。
难怪生了好几个孩子没一个肯给他养老。
最后还要依靠傻柱。
一大爷易中海将黑纱白布递给一大妈。
“翠兰,你将黑纱白布扯开,该戴孝的戴孝,该挂黑纱的地方挂上黑纱。”
贾张氏原本还坐在地上拍脚打掌嚎哭。
暗自埋怨姜岐不将东西交在她手里。
贡献着一波一波零散情绪值。
此时。
又见一大爷易中海要将手中的黑纱白布交给一大妈。
哪里还能忍得住?
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抢着道:“我来扯,我来扯!”
“她一大妈身子弱,可劳累不得!”
如今一年每人只有3尺6寸布票,做条裤子都要两个人的布票才能凑上,正是精贵的时候。
尤其是56年国家大力提倡火葬以来。
这些特殊用途的黑纱白布更不好买。
还有几个人家中能看见一匹半匹的料子?
至于这些东西原本是后院聋老太太预备下的,等天亮了就要去冥衣铺买来还上的事。
贾张氏更是连一个字都不提。
死死抱着半匹黑纱,一匹白布不放手。
姜岐见贾张氏的做派心中就烦。
端起刚刚熬好的浆糊,给房门上的红对联糊上白纸。
悄悄问道:“柱子哥,秦姐脸上多了新伤。”
“这是刚刚又挨了贾张氏的打?”
傻柱通红着两只眼睛,攥紧沙钵大的拳头。
边往对联上糊白纸,边压低嗓子骂道:“死老虔婆!”
“若不是看在她是秦姐婆婆份上,爷可当真忍不下这泼妇!”
许大茂也蹭了过来。
狗里狗气地道:“傻柱,贾东旭倒头死了,你哭个什么劲?”
“不该窜去正房蒙着被子大笑一场才是?”
“装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傻柱怒道:“孙贼,你喝早酒了,又来胡说八道!”
许大茂也是不知死活,嘴里什么破话都往外胡倒。
挤眉弄眼地道:“至于贾张氏什么的有什么要紧。”
“后天贾东旭出门进了化人厂。”
“再等上几个月,我将小寡妇往屋里一娶,贾张氏还算个屁的秦淮茹婆婆!”
姜岐眉头大皱。
“大茂哥,你这是什么话?”
人贾东旭还直挺挺躺在门板上。
他就满嘴喷粪。
其实,许大茂对秦淮茹还当真没多少想法。
只是见不得傻柱那满脸猪哥像,存心故意要挑火。
果然。
因为秦淮茹又挨了贾张氏的打,一肚子憋屈的傻柱没处发泄。
哪里还能受得了许大茂这话。
浆糊碗往姜岐手中一塞,举着拳头就扑了过去!
“孙贼!”
“凭你这张马脸也配肖想秦姐!”
许大茂闪不开傻柱的拳头,脸颊上早又中了一拳。
倒是跟开始挨得那拳对了称。
来自傻柱的愤怒情绪值+499!
来自许大茂的憋屈情绪值+999!
他从小就打不过傻柱。
姜岐装模作样地劝:“消停些,消停些。”
“里面一大爷正忙,别找不自在。”
“大茂哥,你也是的,敢情柱子哥这沙钵大的拳头你挨着不疼?”
许大茂转头朝西厢房里看了一眼,果然碰见一大爷易中海射来冷冷的目光。
那毕竟是红星轧钢厂的八级钳工。
在杨厂长李副厂长跟前都能说上话。
比许大茂这放映员要有地位得多。
许大茂将脖子一缩,压低声音嘟嘟囔囔。
“嘿!”
“傻柱动手就装死看不见!”
“我连开句玩笑话都不成!”
说着摇摇晃晃回了后院。
傻柱看着许大茂背影啐了一口!
“混账王八蛋,总有天死爷们手上!”
姜岐见西厢房里的事插不上手,天也快亮了。
先回耳房练了一回奇特拳谱上的拳法。
运起内劲将头上红肿消了一大半。
淤青却还留着。
自然不能全部消除,他还要留着幌子好点闫阜贵的眼。
用来收获情绪值。
等到天光放亮,姜岐洗漱完毕,将昨晚剩的肉汤端去炉子上煮热。
打算凑合啃个杂面窝头去上班。
咕嘟,咕嘟,水汽蒸腾。
浓郁肉香从耳房飘了出去。
下一刻。
就见贾张氏肿着一双肉泡三角眼走了进来。
这碗肉汤,她打昨儿晚上起就惦记上了。
就算才死了唯一的儿子,也没打消她的念头。
直着眼睛看着飘着油花的肉汤,沙哑着嗓子道:
“姜家小子,你东旭哥走了……”
“这大清早头一碗供饭总要见点油花……”
“你看这碗汤能不能下把杂和面,借我上供使使……”
来自贾张氏的贪婪情绪值+299!
姜岐见到贾张氏满是横肉一双肉泡三角眼的脸,就烦躁的够够的。
装作没听全乎,顺手抓起杂面窝头扔进碗里。
随后端起碗,唏哩呼噜的连汤带窝头吃了个精光。
“贾大妈,不好意思……”
“才风大,我没听见您说啥……”
贾张氏一双肉泡三角眼瞬间血红!
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
“你少喝一口汤能死?!”
“就这小鸡仔似的身板儿,也是个短命鬼!”
“你东旭哥可是刚下去等着你呢!”
来自贾张氏的愤怒情绪值瞬间爆表!
几句话骂得姜岐勃然大怒。
他前世父母双亡,只有个爷爷,还二十八岁猝死,可不正是短命鬼天煞孤星?!
此时院里人大多都围着西厢房帮着办贾东旭后事。
压根没有人留意到这两间不起眼的耳房。
姜岐起身一把死死扣住贾张氏咽喉!
压低声音道:“老虔婆!”
“一大爷易中海跟柱子哥惯着你,爷可不惯着你!”
“你敢再骂一句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短命鬼试试!”
“爷不介意让你家白事再多一桩!”
“还不快滚!”
姜岐可是暗中练了奇特拳谱一年多的人。
手劲奇大。
这一记锁喉,贾张氏的满脸横肉都紫涨了起来!
连滚带爬跑出耳房。
正要开口号丧。
登时想起姜岐那不带半点感情的冷厉眼神。
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将嚎哭生生噎了回去。
西厢房。
秦淮茹见贾张氏两手空空进门。
千不该万不该问了句:“妈,您不是去耳房端肉汤上供?”
“怎么……”
这一问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贾张氏顿时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一手抓起秦淮茹的头发直往地上撞!
口中更是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不该死的人都死绝了!”
“你这贱货怎么不去死?!”
“老贾啊,东旭啊,带了这骚货去吧!”
亡灵召唤大法再现!
就连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三人连同院中几个家属齐齐上阵,都没能让她松开手。
姜岐见乱成一团,冷笑一声,锁好耳房的门。
大步朝四合院门口走去。
多谢来自贾张氏的汹涌澎湃情绪值!
最后还是也要去食堂上班的傻柱实在看不过眼。
站在在西厢房门口说了声。
“贾大妈,等我晚上下班给你带些饭菜上供。”
贾张氏这才放过秦淮茹。
拍拍满是尘土的裤腿站了起来。
看着正出穿堂的姜岐背影压低声音,骂骂咧咧。
“短命鬼!”
“连一碗肉汤都舍不得!”
“活该无父无母没依靠!”
姜岐站住脚步。
转身看着正要去红星轧钢厂处理贾东旭工伤抚恤一事的一大爷易中海。
故意提高了声音。
“一大爷,回头记得问贾大妈拿钱。”
“半匹黑纱,一匹白布,连同布票买香烛纸钱的生活杂票!”
“怎么着都要三十块!”
西厢房内。
贾张氏的咒骂声顿时像被鬼掐住一般卡在脖子里。
这天煞孤星短命鬼怎么这么坏!
来自贾张氏的愤怒情绪值+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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