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正式挂匾的南粤督军府,就已成了一片死地。
九门提督兼禁军大都统袁集听闻此事,愣仲半响,便亲来检查,便瞧见一片惨状。
犹如被猛鬼肆虐后的现场,一个个死者俱是通体僵硬、面容惨白、死前经受过极大恐惧的模样。
周边居民的证词说是昨晚此处闹了陈年怨鬼。
袁集自然不相信此事,手下报告也是法术所为。
“该是南茅法师、端公门下或阴山鬼将。”
天下法师中,上述三门最擅长操纵阴魂鬼灵,能在短短时间覆灭一府之地,也非得是能操纵大量阴魂鬼灵的此三门不可。
另有手下报告说府中之人无一幸免。
“全府上下87人,包括南粤新军83人,以及督军夫人刘玉淑、督军之子女岑德麟和岑德贞,及府中供奉刘金声。”
袁集越听越是头疼,南粤督军府啊,在沪上被灭了门,他这个九门提督逃不了责任。
再听最后一个名字。
“刘金声?”
“对。南粤擒拿王,半步宗师级别的高手。”
袁集来看刘金声的尸体。
虽然也有阴魂透体之伤,但其致命伤口,却是心脏被击碎。
刘金声死时还保持着攻击姿态,袁集瞧着尸体姿势,便有两个手下模拟其生前最后一幕的对战。
“刘金声擅长九品功法分筋断骨缠龙,这是其中一式大缠龙手,他应该是抓中了对手的颈骨要害,但也同时被对手击中心腑要害……”
“对手应是也受了伤,刘金声的爪亦有血迹,但对手该有横练功夫,所以没死,而刘金声死了。”
“初步判断,凶手至少有两人,一人会七品以上横练,擅长拳掌功夫,另外一人善长南茅、端公或阴山法术。”
袁集点头,他看向刘几,这位二厅三处处长,他曾经的秘书。
二厅三处负责的是国外谍报,但袁集很器重刘几在探案方面的才能。
“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刘几说,“可能凶手只有一人,这人兼具七品横练、高品拳掌功法和高深法术。”
哦?
“提督大人您看……”
刘几引袁集到一处梁柱旁,并让袁集仔细看,袁集便看到那梁柱上有一个细小孔洞。
若非刘几这种细致与经验,常人实难发现。
再看,还有,各种梁、柱、檐上都有此细孔,不下数百个。
“这应该有一人以内劲同时迸发出数百根细绳,并贯穿这些梁柱,此为九品内家高手不能为,由此可以做推断,凶手还练有已臻化境的高品级内家劲。”
“同时,由这痕迹可以推测,一晚灭绝南粤督军府上下87人的,应是南茅恶法五百钱,只有五百钱需以红绳串铜钱引婴灵。”
“所以,施法与杀死刘金声者,非常有可能是一人。”
袁集听完这一串分析,便皱眉:“同修法术与功法者,太罕见了,更别提二者均能达到极高深境界,世上就没这样的人物。”
刘几说:“提督大人说得对,毕竟有五弊三缺让修行法术者大多非病即残,所以卑职说是个不成熟的想法。”
“你已经提供了非常关键的线索,既然是五百钱所为,就让南茅来处理此事吧!”
……
刘几从南粤督军府探查完所有案件痕迹,已是傍晚。
他就跟同僚们告别,直接从这里下班了。
下班后叫了辆黄包车,一路从城南到城北,进了大富贵酒楼。
这时大富贵酒楼已极其热闹,食客满座,但刘几一进去,就被小二迎到了二楼雅间,一处能看到周遭环境的临街房间。
张人杰已在这里等着,现场还有几人,皆是革命党高层,见刘几来到,便问那南粤督军府是什么情况。
“全死了!夫人刘玉淑,其子女岑德麟和岑德贞,擒拿王刘金声,还有一连士兵,都死了,整个过程只有半个多小时,十分惊人。”
即便确定此处绝对安全,刘几仍压低声音,一是因为他潜伏在提督府,向来谨慎,二是因为此事着实惊人。
“是谁所为?”一个人问,他体形干瘦,眉目稀疏,但自有一股爽朗英利之气,正是孙帝象身边被称为南粤第一高手的岳伯陵。
岳伯陵一手天炉神拳号称打遍九品,仙人之下我无敌。
死掉的刘金声,虽是岳伯陵手下败将,但岳伯陵自问也没办法在半个小时内将其击毙,更何况还有阖府上下那86人。
“我检查了现场,跟袁集汇报说有两人痕迹,又说疑似一人所为,但我其实能够肯定,是一人所为。”刘几说。
接着,刘几就把跟袁集汇报的线索一一告知革命党众人,但其实有几处关键线索,他是刻意没有上报的。
“首先,杀人者作法施为五百钱之地,和刘金声死亡之处,乃是一处,数百根红线的中心点便是此处,地面上有刘金声擒拿鹰步裂地的痕迹……”
擒拿手力从地起,擅擒拿者,脚如鹰爪,钩地裂石。
所以,就证明以绝顶内劲激发五百钱者,与跟刘金声搏斗者,乃是一人。
“其次,现场有小刀会泣血神剑的剑劲之痕。”
“自小刀会申屠死后,仍擅长泣血神剑的江湖中人,只剩下寥寥几人,此刻人在沪上的,就只有赤衣神了。”
“所以,第一条线索可以证明二者是一人,第二条线索则可以证明此人便是赤衣神。”
“真是赤衣神。”刘人杰感慨,“一夜屠尽南粤督军府87人,实乃真英雄也!”
“此人武技修为,大致没到大宗师之境,但竟然能够术武双修,真是无法想象之英豪。”岳伯陵也感慨。
“此等手段,过于残暴,恐怕会激怒岑云霭。”一个梳着国内罕见中分发型,戴着眼镜的男子颇为忧心的说。
他便是有革命党军师之称的黄轸。
“就是要激怒岑云霭!”张人杰说,“禁军未尽到守护之责,令他妻儿惨死沪上,难道他不与铁王爷生出嫌隙?”
岳伯陵则赞同张人杰之语,“又或者是令他心生惊惧,觉得沪上非是南粤新军驻留之地,新军进沪的计划付诸流水,也是大好事啊!”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黄轸摇头,“铁王府内必有人物能够勘透真相,到时就会牵扯到革命党……”
“黄兄你想得太多,我们就是要暴力革命!被知道了又怎样?”岳伯陵说。
“还不到时机。”黄轸摇头,“我们在新军之内的渗透还不够,这支新军,才是关键。”
……
功德寿命:10。
薛生白瞧着眼前数字。
陷入了沉思。
这是他的功德寿命。
上次法场处死谭壮飞后,由9变6,尔后加了1,现在则又变回了10。
耳畔不由响起孟婆的话:“……这便是悬壶命与霸王命相见的格局与赌局。”
既是赌局,那就不止有输,还有赢。
处死谭壮飞是薛生白输了没错。
但这次赤衣神屠了南粤督军府满门,显然是坏了铁王爷的大计,掠夺了铁王爷的气运与天命,直接反馈,就是薛生白拿回了3年功德寿命。
赢一次。赢3年。
多赢几次。寿命更多!
这很好。薛生白长舒一口,心中不止暂时去了一块沉重的块垒,且有几分难言之快意,说不得这长生之事,就要落在铁王爷你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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