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沪上一家东瀛风格餐馆的隔间中。
禁军二厅一处行动组长吴发奎,东瀛驻沪上使馆参赞前泽绫子,南粤新军近卫队长亦有擒拿王与新军总教头之称的刘金声,三人相对而坐。
三方势力,绝不该汇聚到一起,相见也自然有密谋之事。
前泽绫子长相秀雅,有东瀛女人特有的顺从劲,此刻望着吴发奎,听他讲话,给他倒酒,眼中含着崇拜,显得十分娇媚。
“我那侄女不知道咱们合作之事,所以会启动一番调查,不必担心,有我在,查不到你们头上。”
吴发奎拍着胸口保证。
又说:“都怪六处那个臭小子,不知道从哪得着消息,把这事捅到了咨议府,不然没这么多麻烦!”
前泽绫子说:“会不会是从海关总税务司那得到的消息呢。解大德中毒了,是薛处长救的。”
吴发奎琢磨:“我瞧着十九格格和他也没那么亲近,两人说不定还有仇。”
刘金声这时说:“你要早告诉我,那小子是二十四贝勒,我也不会让德贞和德麟跟他为难啊。”
“刘大宗师,我冤枉啊……”吴发奎忙说,他抬手向刘金声敬酒。
刘金声却伸手打断:“江湖有规矩,我称不上大宗师。”
吴发奎再捧,“那刘爷也是半步宗师,南粤第一,不然怎么能当二十万南粤新军总教头呢!”
刘金声微微点头,的确,他比之九品,高上一截。
吴发奎继续解释:“刘爷,这段时间咱们不是没见面嘛,时机太敏感了,这次要不是奉公务,也不敢再约二位啊。”
他又说:“虽然私底下能传消息,但这沪上形势千变万化,值得注意的方方面面人物那么多,那个小子算哪根葱,根本注意不到他……”
说到这,吴发奎恨恨言道,“再说,得罪了又怎样?要不是我们结了仇,做事不能太明显,我都能想办法弄死他。”
前泽绫子轻声说:“既然是贝勒爷,那就是铁王爷的异术在身上,吴君务必小心,不可冒险。”
“我知道~”胖子最吃这一套,淹在前泽绫子柔媚的眼波中就出不来了。
刘金声是江湖人士,瞧不起这种酒色就能沉迷的家伙,便皱眉说:“还有什么事?”
吴发奎便说:“有个私事,小事,这是那小子的住址,麻烦刘爷替我和我侄女出口气,到时候我就说是您做的,我那侄女也会记你的好,说不定就能把她也拉进咱们的生意里。”
刘金声听说吴发奎的计划后,点点头,“行,此事对南粤督军府亦是有利,说不定能解决夫人的这桩烦心事。”
吴发奎交待之后,他不能多待,便告辞离开,戴上帽子,没有开车,鬼鬼祟祟。
等吴发奎离开后,前泽绫子便向刘金声说:“不知督军大人何日入沪?”
刘金声冷哼,“你们东瀛人别管得太宽了。”
“我们哪敢管督军大人的事。”前泽绫子忙是陪笑,给刘金声倒酒,又说:“只是为督军大人准备的礼物,还被扣在沪上海关,知道督军什么时候到来,我们好提前准备。”
“这两年,你们送枪送钱送物资,南粤新军的实质力量,比纸面高出不止一倍,你们办得不错,等督军大人成了新的沪上王,答应你们的通商、租界、互贸之事,自然会做到,不必急。”
“多谢刘爷~”前泽绫子举杯敬刘金声,“先跟刘爷透露一下,那份重礼,就是二十万新军的开拔之钱,足有百万之钜。”
刘金声摇头,“我有旧疾,不能喝酒,但你们很懂事。”
……
薛生白下班回到四合院,不见葛乙,到提篮狱一问,说是去给南粤督军的公子治病去了,是铁王府直接发来的命令。
“我师父去太医院给南粤督军的公子治病?”
薛生白觉得这事有点滑稽。
“本来是想请您去的,但您不是没在家嘛,铁王府就命令葛大夫去了,说是南粤督军府特别点名的,不敢不去。”
葛乙他……不太行啊。
薛生白在治疗领域的一系列丰功伟绩,如王三祝所说,并非人间医术,而是神仙术。
葛乙当然不会神仙术。
而狱八针……狱八针治病也就是那样,算是一剂剂虎狼之药,葛乙觉得能治猩红热,能治什么什么病,大半也只是推测,预演。
如果真去治病,怕是悬。
薛生白觉得这事不靠谱。
但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
当晚,半夜,汽车发动机声轰鸣在四合院之外,等薛生白和鲁瑞披衣赶到,就见被葛乙匍匐在尘土里。
头朝下,动都没法动。
鲁瑞叫了一声,忙去搀扶,但换来的却是葛乙的叫痛声。
“你慢点。”
“大老爷你……!”
鲁瑞骇然惊叫,因为她发现,葛乙四肢都以奇怪姿态扭曲着,像是一只被倒缚的鸡,那手和脚的弯曲姿态,绝非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
葛乙被扭断四肢,像是一只待宰的鸡那样被扔回到四合院门口。
薛生白对骨科也不陌生,他前一世在骨科轮值过,问葛乙怕不怕疼,葛乙摇头后,他就徒手掰回了葛乙的四肢和关节。
葛乙虽疼的额头绿豆大的汗冒,但一声不吭。
“关节都碎了。”薛生白说,“治不好了。”
“能治,以后走路慢点,做事慢点。”葛乙说,“我那有秘制的膏药,先给我贴上。”
“你是去了太医院,还是哪?”薛生白又问。
葛乙感慨:“南粤督军府,岑家少爷的病,是阴魂入脑,得找高僧驱魔,非是药石所能及啊。”
“……分筋错骨缠龙手?”薛生白又问,“九品的?”
“擒拿王刘金声,不止九品,半步宗师。”
薛生白想了下,忍不住问:“你就没反抗?”
“被突然拿住的,其实也有机会反抗,但那可是南粤督军府啊,沪上唯一能跟铁王府分庭抗礼的势力,哪敢反抗,我就想,总不可能杀了我吧?”葛乙瞧了一眼薛生白,“果然没杀,但那女公子说,徒弟的罪,师父来受,看来是跟你有仇。”
“是有仇。”薛生白用夹板固定好葛乙的伤处,“明天送你去太医院瞧瞧。”
“我才不去!”葛乙当即发怒。
“那就找个知名的跌打大夫,叶天士一脉,也不擅长骨科,那针法叫济世神针,但能治好的病也不多。”
“你是我师父的徒孙!少做非议之论!”
薛生白走到院中,瞧了瞧天色,今天是阴云,月黑风高,很不错。
世事太乱,想不清楚,就快刀斩乱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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