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
陈慧心、多勒福都在等结果。
这个结果从生意上来讲,夸张点形容,值好几座金山,更高的价值上,则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一个民族的命运:
盘尼西林能够救治数以百万计的重伤员啊,那能够决定一场战争、很多场战争的胜负。
虽然薛生白在见解上征服了多勒福,但多勒福仍然难以置信真会有这样的奇迹诞生。
在一个完全没有工业基础的国家,用最最古老的传统医术理论,去指导最先进的现代医学,得到无法想像的工业生产规模,这完全就是一个神话。
在薛生白拿开器皿上的罩布,展示这次培养的结果之前,多勒福阻止了他,说:“等等,我可以记录这珍贵的历史片段么?”
然后薛生白和陈慧心就看到多勒福竟然搬来了一台摄影机。
如果是照相机也就罢了。
多勒福竟然有摄影机。
这玩意堪称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科技发明之一。
陈慧心都只是见过,家里没有,不是买不起,纯粹是不感兴趣,她每天都忙着治病和修炼,以及打理陈家生意,甚少有闲暇时光去娱乐。
薛生白则颇感兴趣的瞧了一眼,还摸了下胶片盘,问了句:“录放一体的?”
见两人没听懂,他解释了一下:“就是可以录像也可以放映对吧?”
“你知道摄影机?”陈慧心有点诧异。
“嗯……宫里见过。”薛生白说,他找了个没人可以求证听上去又靠谱的借口,“太后教我玩来着。”
“太后对你可真好。”陈慧心感慨。
于是,开始录像。
在录像之前,多勒福正式介绍了一下,这是一次关于盘尼西林的制备实验,在现有基础上将盘尼西林的产量提高了100倍,是一种崭新的、如果成功的话可以开辟医药历史的制备方法。
“多勒福,你在对谁介绍?”陈慧心问。
“如果实验成功的话,我会将这些资料送到诺贝尔奖评审组委会,这完全值得一个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
“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陈慧心没听过这个名字。
薛生白却对此深感熟悉。
值一个奖么?
他忘了是不是有科学家因这种制备方法获奖了。
只是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让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文明社会。
现在,他掀开器皿上的罩布。
将必定成功的结果展现在两人面前,和镜头中。
……
“真的成功了啊。”陈燕夫感慨。
“是啊!你输了,我们输了。”陈慧心虽然说着,但语气难掩兴奋之意。
她和薛生白打赌,如果这次尝试成功,那么陈家就要投入巨量资金去把当前实验室的规模扩大到足够满足薛生白的要求。
这个要求是三个月十万支,并且这十万支都要归薛生白所有。
陈慧心已经核算过,那笔扩大产能需要的投资,大概能在内地建设50个纺织工厂,或者3个钢铁厂,纺织和钢铁是当下实业家们最喜欢的项目。
而医药,医药太难了,举个例子,装置溶液的玻璃瓶以及注射用的针头,国内都无法生产,必须从国外运来。
如果兴建下游的玻璃厂和冶炼厂,投资将会更大,是陈家都无法想像的,那相当于建设一整条产业链,那才是富可敌国。
现在则是个开始。
“他要10万支盘尼西林做什么?”陈燕夫开始疑惑,“是铁王府要么?”
“我不知道,但只有这个解释。”陈慧心说,“否则他不如要十万两黄金。”
“所以这位二十四贝勒,仍然只是铁王府的一个代理人?所以他才不怕我们违约,不怕我们偷他的工艺和配方?”
“也许吧。”
……
沪上督事府。
兼着九门提督和禁军统领的双重职责,是整个沪上最重要的治安警备重地。
袁集在百忙之中接了来自提篮狱的电话。
告状的。
“他又去见陈家的人了?”
“张嗣真搞得提篮狱鸡犬不宁?”
“你的龙形搜脉进步巨大?”
“什么时候能进铁王府啊……还要等等,你别急,现在没到时机。”
袁集挂断了化天游打来的电话。
一个小小提篮狱,现在有老七、老二十四两个妾室,资源过于闲置与集中了,但各有缘由,一时还动不得。
老七不必说,继承了谭壮飞的一部分民间声望和政治遗产,进铁王府就等于败坏了这笔财富,还不是时机。
至于二十四……和陈家搅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还没长出翅膀呢,就想着单飞了,还得再敲打一下,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两个暂时都是不能任事的。
想到这,袁集又很头疼的看着面前各种文件。
谁都能看出来,天下大乱在即,如果没有之前铁王爷迁都沪上,恐怕早就乱了。
天下22个省,每个都不安宁,旱、痨、疫,席卷各地,这倒还好,民间再乱,也乱不到哪去。
关键是沿海各地,英吉利、美丽坚等国时刻觊觎,特别是沪上与粤省。
前几日谭壮飞组织革命,武器肯定是由这些国家自海上运输而来,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不得不说,铁王爷移都沪上,又令沪上为全国唯一通商口岸,是一步妙棋,但也是死棋。
铁王爷镇压社稷,却只有身边妻妾是可用之人,独力支撑天下,能撑几日?
袁集摇摇头,停下思绪,沪上还是关键,只要沪上不乱,大庆就不会倒。
而支撑沪上,还是得有军队,禁军虽强,数量还是太少,还好,铁王爷已将那支新练军队,召唤到了沪上。
……
薛生白也知道了化天游告他状的事。
这提篮狱屡经整治,仍然是个大筛子,几乎每个狱卒,都四面投机。
当然,说起来,狱卒也不容易,既得讨好薛生白,也不能惹到化天游,还有禁军常驻,又新来个亡命术师张嗣真。
这个班上的,真是提脑袋别裤腰带里,说不好哪一步就挂了。
“又告我状了?”
薛生白见状化天游后,呵呵笑着问。
“你管得着么!”化天游显得有些声厉内荏。
薛生白摇摇头,准备离开。
“你去哪?”
“你跟我来?”
“你以为我不敢啊!我看你又跟陈家搞什么鬼……”
但化天游跟到提篮狱外,就见薛生白进了一顶轿子,那轿子低调而奢华,旁边还跟着一个更加低调奢华的随从,那随从是个太监。
整个沪上,能用太监当随从的人,就只有皇宫大内了。
“你究竟去哪!?”
“给皇上瞧病,一起去?”
化天游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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