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模样还真俊~”
薛生白今天上班,就被个穿长衫马褂的男人给非礼了一下,他掐了一下薛生白的下巴,端详了一下薛生白的脸蛋,冒出这么一句话。
要说俊,这男人才俊,薄嘴皮,长凤眼,尤其像那种不太正经的狐媚女人扮了男装,只是眼中那抹阴邪,让人意识到他绝不好惹。
当然,这人身上富贵逼人的装束,和身后跟着的两个沉默禁卫,才是旁人不敢轻惹他的原因。
三道杠……是禁军中的禁卫。薛生白认得,禁卫是禁军中的顶级好手,比如,就是禁卫抓的王五。
“还不见过七贝勒!”
典狱,或者说是前典狱屁颠屁颠的说。
“七贝勒现在是提篮狱的典狱官了!”
新官上任,正在院子里训话,旧典狱和一众狱卒正跪在那听训。
薛生白恰好赶上这幕,七贝勒似乎也不必介绍,就知道薛生白是何人,瞧着薛生白的脸蛋,说的是赞赏,眼中却是阴毒。
“七……贝勒?”薛生白琢磨,贝勒不是皇上王爷的儿子嘛?
“别多礼了。”七贝勒抿嘴一笑,“这位不也是将来的二十四贝勒么?”
原来……你们这儿把王爷的男妾叫贝勒啊?薛生白猛得醒悟。好没道理!
“葛乙死了没?”七贝勒问薛生白,“我听说他被小刀会那个贼娘们开膛破肚了?”
“师父好好的。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薛生白说,但这次没那么快,毕竟是外伤,重伤,葛乙正经能老实一阵子。
但又来了个七贝勒……他来干嘛?提篮狱连逃两个要犯,铁王爷上火了?
薛生白猜得没错。
所有人也都猜得到。
但没料到这个七贝勒手段如此狠辣。
七贝勒说:“既然是小刀会的人逃了,就把监狱里小刀会的人全部绑出来。”
也不少。
有十好几个。
小刀会成员众多,遍布全国,尤其在沪、粤两地活动频繁。
本以为是要审问。
但七贝勒说:“全都砍了。”
啊?
狱卒们傻了。
监狱不负责处决犯人,他们只关押犯人,至于关押过程中死了那属于意外损耗,也不干他们的事。
“典狱大人,我、我们不能处决犯人啊,得朱笔勾决,秋后才能问斩。”
七贝勒拿来名册拿朱笔一通勾,“行了,勾了。”
旧典狱都看傻了,“这、这得是皇上勾决……”
“话那么多,你是同党?想保他们?”七贝勒面色阴沉下来,像是凭空刮起一股寒风,往旧典狱脖颈里呼呼的钻。
“那、那就杀?”旧典狱招呼人手,过来砍人。
但谁也不来啊。狱卒们哪会砍人,他们只会折磨人,砍人是刽子手的活儿,越界了!
“你们不杀人?是不是因为信了‘赤衣神’?”七贝勒站起来,在狱卒中间走来走去,忽得叫了个名字:“刘大壮!”
一个壮实的狱卒马上跪下,颤抖着:“大、大大人?”
“我听说你在家里供了赤衣神的牌位?还跟别说人说,只要行善事,赤衣神就会显灵?”
“那、那那是因为家中老母有病,我、我我想请赤衣神去给她治病。”
“那你知不知道,赤衣神劫囚、伤人,是朝廷的重犯、要犯?你是不是他的同党?!”
啊……这壮实狱卒傻眼了,还还还可以这么安插罪名的?
“大……”
噗!
七贝勒身后一个穿黑色马褂的禁卫,已经一掌按在壮实狱卒头上,竟是硬生生把其头颅打进了腔子里。
跪着的尸体原地晃悠几下,就倒地而死,鲜血从其口中、颈骨折断处不断往外扑扑的涌出,阴湿了地面。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真的傻了。
没见过这么凶残的主儿!
长得这么富贵漂亮,下起手来却如此狠毒!
“还有谁是同党?”
七贝勒面带阴冷笑意,环目一扫,登时,之前被旧典狱指着来杀人狱卒,一个个都像是憋了一肚子屎冲向茅厕那样,冲出来,拿着刀之类的家伙事往十几个小刀会成员身上就捅。
顿时,惨叫声连连。
杀人砍头是个技术活,要不怎么刽子手是个职业呢。这些狱卒顶多练过几天功夫,练的功夫品级都称不上,杀人也没力,杀得那些小刀会成员如同杀猪一样,满地乱滚,跑了再追,按地上瞎砍,场面血腥又荒唐。
薛生白站在一旁,瞧着这一幕,直欲作呕。
忽得一个声音响起。
“你是不是那个赤衣神的同党?”
薛生白转头望向这位七贝勒,只觉对方的杀意都弥漫到眸子里了,薛生白知道,他肯定想杀自己……
“我就是赤衣神。”薛生白说。
七贝勒盯向薛生白,眼神冰寒,又忽得哈哈大笑起来:“你?赤衣神?你这瘟鸡,要不是体质太差,早就该进府了,也省了王爷那份聘礼。你是赤衣神?哈哈哈!”
……
下班后。
四合院。
“师父,铁王爷给的聘礼究竟是什么?”薛生白问葛乙。
“你这小子!轮得到你来质问我?“葛乙觉得薛生白没大没小。
“师父你的药凉了……”薛生白手中才煎好的药,不小心‘叭’一声摔地上,“我等下再给你煎一副去。”
“你你你这个臭小子你欺我受伤!”葛乙大怒,挣扎着要起来。
“怎么会呢。你可是教我习艺、养我长大的师父啊。”薛生白温柔的说,按住葛乙的腹部,正是那伤口,葛乙便‘啊’一声惨叫。
“我扎死你……!”葛乙去摸针。
薛生白已把手指深深按进他的伤口。
葛乙深吸一口气!只觉疼得眼前发黑,四肢瘫软,那张艳如桃李的脸骤然如蛇蝎般可怖。
“师父,你得好好休息啊。你看这伤口又裂了。”薛生白伸手瞧着手上那血迹,“如果伤到肺腑留下残疾就不好了。”
“等我好了……等我好了……”葛乙喘着粗气。
“等你好了,送我去铁王府,我就是二十四贝勒。”薛生白笑着说,“不还是得我关照你?”
葛乙一愣,合着你两头堵啊!
终于,葛乙叹口气:“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是颗丹丸,但不似是人力所制成,铁王爷说,所有他的妻妾都有一枚,共二十四枚,象征二十四明月拱卫他这颗红日,所以叫明月丸,吃下明月丸,就永远都是他的人。”
啥玩意……?
薛生白无法理解。
“不是人力制成,怎么可能?”薛生白皱眉,“师父,你医术这么精湛,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丹丸?”
葛乙摇头:“我只知人间医术,但这世上,神鬼妖魔纷纷扰扰,谁能知晓一切呢。”
薛生白觉得葛乙说得对。
“……我教你后面的针法。”葛乙忽得说。
哦?薛生白瞧着葛乙,以德报怨啊,小瞧你这位鬼医的胸怀了?
“七贝勒为人阴毒,他来提篮狱,肯定会整治我与你,我是刑官,他必定会从这职位的职责下手,我现在受伤,应付不了他,只能指望你。”
“七贝勒……几品高手?”薛生白问。
“他身边有禁卫,禁卫至少七品,他几品重要么?”葛乙说,“但我听说,凡是吃了明月丸,就都是九品底子,指不定还会法术,那铁王府,收拢天下秘籍功法,铁王爷号称精通世上一切功法,他的妾室,绝差不了……”
说到这,葛乙瞧着薛生白,“你可千万莫生事端!隐忍为上,否则,你我皆要死在七贝勒手里!”
薛生白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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