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走。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走了五百六十八步,又止。前面出现一条岔道。
戴明问:“左还是右?”
熊庆建议石头剪子布。
戴明点头,看众美:“你们谁来和我石头剪子布?”
李可接口:“既然是熊庆妹子提的,就她罢。”
众女点头。熊庆俏生生地走出,看向戴明,问:“你想走哪边?”
戴明看向左右两条甬道,指了右边。
熊庆张嘴:“我赢了,走左,你赢了走右。你先出。”
戴明一怔,点头,先出了石头,熊庆后出了剪刀。
众人往右。再走二十三米,见了甬道无路。
戴明张嘴:“要返回去走另一条路么?”
李可把背上竹篓卸下,张嘴:“那中年猥琐男人怎么说的?见了尽头,挖土就行。这已是尽头,我们还去哪?”
戴明笑着张嘴:“但我觉得,路的尽头明显还有另一条,我们不能这样偷工减料啊。”
莫玖花站在李可一边,怒道:“那你想怎样?”
戴明看向自己的右手,道:“要不再石头剪子布?不过不能让时间前后去走我们的石头剪子布,要同时出。可好?”
别语云建议大家投票决定要不要石头剪子布,赞成石头剪子布的举手。
熊庆刚才赢了,对自己的石头剪子布已很有信心,第一个举了手。
别语云从来和熊庆走在一条路上,便也举了。
李可喜欢别语云,觉得她的美与众不同,便也举了。
莫玖花一脸无语的看着李可:“你怎么也举手呀?”
李可把竹篓捡起背上,出神的望着一旁散发微弱黄光的煤油灯,道:“我忽然好奇石头剪子布,会不会也被支配了结果。”
听她如此说,葛洪洪低头望脚,左手举起,茫然张嘴:“是啊,我也好奇。好奇一切是被设定,还是我们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发挥。”
见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葛洪洪都举了手,妲鱼儿选择无条件的支持她,举起双手。
举手半数已过,戴明面对熊庆而笑,张嘴:“准备好了吗?”
熊庆凝重点头,心内紧张万分,思绪万千:自己,待会是出石头还是剪子或布呢?如果自己输了,那该怎么办?
是大方的手一挥,带领大家走另一条路。还是表情要配合淡定,显得自己输得起?
嗯……人生好难啊。
不对,如果自己赢了呢?自己还从未在石头剪子布的游戏中输过。而且,刚才不就赢了吗?
赢了就还像刚才一样,笑笑不说话?让自己显得帅呆了?酷毙了?
戴明开始数数:“三、二、一!”
熊庆出了布。戴明出了剪子。
熊庆输了,转头笑望别语云,张嘴:“六十六师姐,三局两胜是吗?”
别语云点头,不容置疑:“是的,我以前在孤儿院玩这个游戏,从来是三局两胜的。”
戴明笑,再数:“三、二、一!”
熊庆出了剪子,戴明出了石头。
熊庆输了,一副要哭的模样。她不喜欢自己这样,抱着别语云低声抽泣。
戴明见此,建议:“要不五局三胜?”
熊庆既然已哭,自是不会再去。别语云挺峰而出,冷道:“数罢!”
“三、二、一!”
别语云出了石头,戴明出了布。
别语云冷哼一声,拉着熊庆当先走去。
戴明挠头而笑,问妲鱼儿:“她为什么要哭啊?”
葛洪洪笑着低声抢道:“庆妹子脸皮薄,怕我们笑她输,其实不会的。谁玩石头剪子布都不能说稳赢的,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妲鱼儿听了这话摇头,张嘴:“不是这样的。”
葛洪洪凑头问:“啥不是这样?”
妲鱼儿抱头想了二秒,张嘴:“我想起我大学学的是哲学。从哲学的角度来看,石头剪子布只是一种游戏。而概率,是一种幻觉。”
戴明好奇了,问:“‘什么叫从哲学上看?’这话有什么根据么?”
妲鱼儿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张嘴:“哲学是一切学科的总纲。所以说,从哲学上看,基本上就是从真相去看了。而真相,其实也不是唯一的,它是不确定的。这很像物理学里的量子力学。我们不能确定你下一把是出剪刀还是布,你也不能确定我下一把出什么——
“意思就是在结果出现之前,你即可以出石头,也可以出别的。因为,还没有观测到,或说还没有发生……所以说……除非,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被事先设定了结果。
“但是在拥有自由意志的前提下,这是不可能被设定于每一个细节的……没有这种……或,没有这种强大的科技手段罢?”
说道后面,她也不确定,低头沉默,陷入了迷惘。
听了这些话,戴明陷入了沉思,沉思二秒,张嘴:“如果,一切的发生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结果已经确定了的呢?”
李可冷哼一声,有自己不同的看法:“时间是一条线,一直往前。这个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么?”
葛洪洪和戴明同时张嘴:“不能。”
两人相望一眼,戴明笑着示意葛洪洪去说。葛洪洪淡淡笑了下,望向一旁陷入呆滞状态的莫玖花,张嘴:
“我记得以前有人做过一个实验。他把时间放在自己的屁股上,和脚上,还有命根上。然后打开时间计数器计数,再让它们用同样的时间,分别做不同的事情。然后在事后说出自己感觉流逝的时间。
“而结果是:在同样的客观时间流逝下,用不同的三种器官做完三件事情后,被器官的主人感觉到了完全不同的时间数量。”
莫玖花见葛洪洪一直看自己,问:“它们分别做了哪三件事呢?”
葛洪洪笑了笑,转眼看向李可,张嘴:“屁股用来拉屎。脚用来走路。命根用来动手。”
众人皆“啊”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
李可问:“主观的时间分别是多少呢?客观的时间又是多少呢?”
葛洪洪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下洞壁一块黄土,在指尖捏揉着,张嘴:“客观的时间是62秒。而主观的时间分别是:拉屎51秒、走路69秒、动手命根139秒。”
妲鱼儿插口:“相对论也是这样说的。看美女,时间总要快些。看大便,时间总要慢些。这是主观精神的侧重导致的,与客观无干。这并不能去造成一种客观的说法。而我们之前的话题是石头剪子布的概率问题。我们扯远了。”
听到她提石头剪子布,戴明饶有兴趣的望着李可,张嘴:“要不我们来两局吧?”
李可欢喜点头。她是从来喜欢被人要求去玩石头剪子布的。以前在飞天观修道时,她就喜欢被师弟们要求去玩石头剪子布。
她从来没有输过。因为他们不敢赢。
戴明出来石头。李可出了剪刀。
李可脸色变了,张嘴:“我觉得,我们的一切行为,可能是被设定的。毕竟我们是NPC。”
戴明笑言:“我们还可以来一局。你不用找借口。”
李可点头。她不信自己还会被设定输。
她出了石头。戴明出了布。
李可不玩了。
戴明劝解:“事不过三,再来一次罢!”
她出了布。戴明出了剪刀。
李可坚决不玩了。
戴明劝解:“事不过三,‘过三’是超过的意思。现在还没超过呢。”
李可不甘。
她出了剪刀。戴明也出了剪刀。
李可仿佛看到了希望。双眼放青光,大喝一声!
出了石头。戴明出了布。
李可脸色大变。哀嚎追着熊庆而去。
戴明含笑望着另三女。
莫玖花口吐“幼稚”,奔李可而去。
葛洪洪自觉是上过高等学府的高材生,蔑视戴明一眼,走了。
妲鱼儿怕黑,紧随其后。
戴明叹息,低头望手:“高手,是如此的寂寞。”
叹完,又笑着自语:“NPC么?我戴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管不着!”
自语完,伸手在自己屁股上一摸,口吐唾沫于地,踩脚于上,蹲马步,放一个长屁。
“如此,也是被设定么?哈哈哈哈……”
六女已走去另个一甬道。听了身后戴明的大笑声,皆是脸上莫名。
熊庆拭干眼泪,问:“贱人师兄这是咋了?赢个石头剪子布有必要开心成这样吗?”
李可愤懑:“他只是被设定要赢我们罢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十二秒后,戴明大笑追来,与众美共走。
再走二十余步,再见一岔道。
戴明大笑而出,大叫:“老规矩!”
李可不信了,跳出:“一局定输赢!”
戴明大笑点头:“三、二、一!”
李可出了剪子。戴明出了石头。
李可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右手,用力咬去。咬完,嘴里恨恨:“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为什么这么没用?”
戴明忍着笑意指了左边。
众美皆觉憋了口气。同仇敌忾般的走去了左边甬道。
再走八十三步,终于无路可走了。
众人开始用铁锹挖土。
戴明铲了几下,竹篓便满了。返身出洞倒土。
众女人生俱是第一次铲土,铲了几下,便觉有趣新奇。本因猜拳不快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快乐满面,有说有笑。
李可笑着张嘴:“没想到铲土这么有趣的啊。”
妲鱼儿点头笑着张嘴:“是啊,亿万年前的土被我们铲去别处,诞生新的空间,真是有趣啊。”
熊庆笑着张嘴:“我小时候最想玩土了,但我妈总说土不干净,不让我玩。现在我终于可以玩个痛快了,真好啊。”
别语云笑着张嘴:“土,是生长万物的母亲,它若不干净,世上还有甚么是干净的?尽情的玩吧!”
葛洪洪笑着张嘴:“原来,快乐一直就在我们脚下,而我们却总是去别处寻找。当真是可笑,可笑啊!”
莫玖花见大家都为了铲土而快乐,觉得自己也得合群,便也笑着张嘴:“啊,做NPC又如何?我能现在与众姐妹一同去挖土快乐,便已不枉此生了!”
戴明提着倒光的竹篓回来,见大家还在挖土,还笑嘻嘻的不停说笑。
便疑惑张嘴问最近的熊庆:“你们挖土不装竹篓背出去,一直挖做什么?”
熊庆笑着张嘴:“因为我们想一次性多挖些土,等下直接装土就行了,这样效率高一些。”
戴明想了想,觉得确实把挖土和背土两件事分开来做效率会高得多。便笑道:“那我就负责背土吧,你们都挖。”
说完,便铲土去篓,背篓去走。
众女见戴明走了,再次发出欢声笑语。
如此往复八十三趟,戴明惊愕地看见众女把原本的甬道尽头挖穿了,挖见了一片广袤的绿色草原。
众人俱从洞出,呆呆地望着此幕。
看那一望无际的绿二秒,戴明张嘴问一旁的李可:“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可以为他问自己怎么来到这个草原的,唾了戴明一口,怒道:“我是刚才用脚走过来的!”
戴明意识到她误会了自己的话,解释:“我是说,我师姐师妹是被庄子发配过来的,你又是怎么来到这个轮回火影任务世界的?”
李可闻言一怔,摇头想了许多时间才抚额叹道:“我被一个名叫胡雪弟的NPC修士所杀,所有的积分也被她抢光,便不知为何在这个世界复活、失忆。”
戴明叹息:“她确实很厉害。以前我们在僵尸世界大战任务世界的钢铁之船,就被她打劫过一次,记得不?被我祛除的定位蓝光,被她拦腰斩断的我七二师弟,一高一胖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别语云想起来了,无语叹息。叹息身后的洞,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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