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可以说是曹操、刘备、吕布三家一直的心结所在。
明明地处东海之畔,不如淮南等地位置重要,可却在三家争抢之下几度易手。
就和昔日的刘备一样,现在吕布一听徐州有事,心都凉了半截道:
“文表此言何意也,秦瑱兵马不过万余,如何能谋划徐州?”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反直觉的事情,他虽然离开了徐州,但徐州却有重兵。
与之相比,秦瑱手上兵马不多,连防守都困难,怎么可能会图谋徐州!
可秦松闻听此言,顿时连忙对吕布摇头道:
“秦瑱此人谋划,历来善出人意料!”
“吾虽不知此人如何谋划徐州,但秦瑱多半就在谋划我等后路!”
“因是寿春之地兵马不多,此地如此重要,秦瑱如何会按兵不动?”
“之前在下以为秦瑱是麾下俘虏太多,不敢动兵。”
“然则若是张文远已投入敌军麾下,彼人麾下所部定已为秦瑱所用。”
“他拥万余兵马之众,为何迟迟不动?”
“可见此人乃是故意引诱我等至于此地!”
“而他今日一出,便知其人破敌之法并非在此。”
“其破敌之要不在此处,那便在徐州之地无疑。”
“自我等来此处已十余日,秦瑱既然敢主动出击,多半是谋划已成。”
“故我军当尽快回军,不然徐州之地恐有危险!”
事出突然,他只得将自己的大体思路和吕布讲解一遍。
总的来说,就是秦瑱既然说服了张辽,那这十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要知道秦瑱如果没有其他图谋的话,光凭用兵都能将他们拖住。
可他们面对的秦瑱却接连保持了十几天的消极态度。
从之前寿春之战的经验来看,当秦瑱在你面前保持消极的时候,那积极的方面就一定在其他地方!
故而一时间,现在的态势竟让秦松有种寿春之战的既视感!
很可能秦瑱已经在东边布置了一张大网等着他们去钻。
但即便知道此事,他也必须劝吕布赶紧去钻!
因为他们麾下将校的家小都在徐州,一旦徐州陷落,那他们的兵马就会不战自溃!
所以想到可能出问题的一瞬间,秦松的第一反应就是劝吕布赶紧退军!
而他话音刚落,陈登便在一旁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道:
“若依先生此言,恐是秦瑱已经联络了雷绪等人!”
“在下之前还道雷绪为何异动,如今观之,恐是秦瑱之计也!”
两人如此一番言语说出,直把吕布吓了一跳,忙道:
“秦瑱小儿竟敢谋我徐州,当真不为人子!”
“传我军令,速速回军,令魏续、魏越严守城池!”
如此言罢,他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直接下令大军拔营而退。
这般命令一下,其麾下兵马就忙碌了起来。
然则秦松此时却建议先吃晚饭,再连夜撤军。
因为他们撤军一旦被秦瑱知晓,必然衔尾追击。
到时候他们兵马疲惫,未必能逃得过追击。
吕布闻得此言,便压下了心中急切,下令埋锅造饭,同时悄悄将重要行李装车。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异动,却让秦瑱的探子探到,急忙回到城内通报。
另一边,秦瑱带着兵马入了寿春之后,与刘馥等人碰了个面,就朝着将军府内行来。
别看老刘不在,但终究两个夫人还在城内。
他这次先带兵回来,又使得寿春遭逢战事,于情于理,都要去府内问候一下。
而此时甘、糜两位夫人都挺着大肚子,尤其是甘氏,已经快要生产。
本来这次听得寿春遭逢战事,两女心中都有些慌乱。
毕竟老刘已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偷家,她们也害怕城池再被攻破。
可一听秦瑱带兵入了城,两个夫人便觉安全感爆棚,亲自会见了秦瑱。
在了解到秦瑱这次来就是为了驱逐吕布之后,二位夫人皆是大喜。
糜氏身为大家之女,自是替丈夫一阵言语慰劳。
甘氏则是知道秦瑱还没见过其子,说了两句便让秦瑱先回家看看。
这般见罢两位夫人之后,秦瑱便乘车朝着家中返回。
而苦鼠苦菜两兄妹则是早把秦瑱入城的消息通报秦府。
一听秦瑱回到了寿春,蔡琰便抱着儿子,领着女儿,带着一众妹妹奴仆在外等候。
秦瑱一下车,就见众人齐齐下拜,他则是上前先将自己儿子抱过来细细查看。
只见小家伙粉雕玉琢,睡在襁褓之中,极为可爱。
实则刚生下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模样,难说好看。
但秦瑱这儿子早已经满月,却是皮肤自是逐渐光滑,模样可人,秦瑱看着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实则无论男女,当看到自己的崽时,都是如此模样。
可他正乐之间,却见小家伙脸一皱,小嘴一瘪就哇哇哭了起来。
蔡琰见状,急忙上前将孩子抱了过去,埋怨道:
“夫君在外,定是杀了人来,身有杀气。”
“快去梳洗一番,免得吓到禾儿!”
禾儿便是秦瑱离去之前给自己儿子取得小名,意味着茁壮成长。
听得此言,秦瑱心说自己可不止是杀人,军队都破了不少。
但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气味不好问,讪讪一笑,又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
相比她弟弟,小穗儿显得亲人不少,一抱起来就爹爹的叫个不停。
秦瑱见之,自是一乐,心想还得是小棉袄贴心!
如此逗弄了一番,他心情自也好了不少,随之便朝着浴室行来。
脱得干净,又进入了木桶之中,好好梳洗一番。
躺在木桶之中,便是一阵疲倦袭来,正是从军之苦,哪里比得家中舒适。
一番洗尽之后,不仅不觉神清气爽,反倒越发疲惫。
结果他刚梳洗完毕,便见徐盛一身戎装的来报吕布军的异状。
听着吕布正在营内整备行李,秦瑱便笃定道:
“吕布今夜必要撤军,传令下去,杀猪宰羊,埋锅造饭,犒劳将士一顿。”
“今夜吕布一撤,我等便即出兵,不可让吕布轻易离去。”
虽说他们南北两军都已经出兵,可下邳不知是否得手。
这种时候就要和吕布拼耐力,尽量拖延吕布撤军的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有利!
徐盛听得军令,便急忙离开府内,将秦瑱的命令传达下去。
而蔡琰见秦瑱还在颁布军令,自是一阵心疼,连忙来问道:
“夫君今得入城,莫非还要带兵离去不成?”
她是妇道人家,不知刘备军的态势,但她几个月没见秦瑱,好不容易看着丈夫归来,却又要领军出征,心中属实有些难受。
秦瑱见她如此,便将其搂入了怀中,好生言语安抚。
表示现在战争已经到了尾声,等徐州、江东到手之后,他们将会迎来一段时间的发展期。
实际上仗打到现在,刘备等人还在兴高采烈,他却已经疲惫不堪。
想想自从八月出门之后,入荆州、战周瑜、败孙策、战吕布,整整四个多月他就一直没怎么休息。
等这一战打完,他也就准备先给自己放个假。
至于南方的事情,自有诸葛亮等人去争功,他起码得过个安稳年。
这种想法自然是不能告诉刘备的,但可以告诉自己媳妇。
蔡琰听着他的话语,自然不再多说,只是默默温存。
夫妻两个说了一会儿小话,那便厨房又准备好了饭菜,秦瑱便叫着一家老小全部吃了一顿团圆饭。
在这个时代,虽说也有女子不上桌的礼仪,但各家有各家的规矩。
秦瑱在家就只有一个规矩,一视同仁,都得上桌。
为此他还特地打造了一张八仙桌,用来组织家庭聚会。
以往就只有蔡琰、蔡瑶还有小穗儿,此时又多了大小桥并上小禾儿,显得越发热闹。
吃完饭菜之后,秦瑱换了一身衣装,便行出了家门。
随之探子传信,言说吕布撤军而去,他便领着五千兵马一路朝着吕布的后方追来。
此时吕布经过几番损兵折将,三万大军已然只剩一万四千余人。
其中还有陈登麾下部众三千余。
如此兵马对比之下,吕布一听秦瑱果然追击,便是大怒道:
“秦瑱小儿属实可恶,区区数千兵马还敢追击!”
“看某领军回击,却让他知晓吾军之勇!”
说着,他便要带着兵马回军和秦瑱决一死战。
可秦松一见他要回军,便急忙劝解道:
“温侯不可,秦瑱既然敢追,定是在谋划徐州。”
“温侯若回军,他必退军,如此耽搁时间,反倒遂此人之意。”
“眼下当尽快回军,不可在此耽搁!”
“不妨留一支兵马在此阻敌,拖住他不得前来即可!”
吕布闻言,也知秦瑱表现不对,东边多半出了问题。
可现在他兵马不够,难以分兵抵御。
如此思虑了一会儿,他不由将目光看向陈登道:
“不知元龙可愿留下,为我阻挡敌军?”
可他话一说罢,陈登还未回复,就见秦松急忙道:
“温侯不可,府君武勇不足,如何抵御秦瑱!”
“不妨派遣侯成将军领军前去阻拦。”
“便留府君于此,与我等共同进军!”
虽说吕布现在对陈登有些信任,但秦松可是一直在防着陈登。
在他看来,陈登这小子是人是鬼还不清楚。
如果让陈登阻敌,陈登反倒倒戈一击,加入追击兵马又当如何?
恐怕到时候他们这里哭都来不及了。
因而还是把陈登留在他们眼前比较可控。
可吕布此时显然没有领会秦松之意,当即皱眉道:
“秦瑱此人善为诡计,侯成虽勇,却非张文远对手,如何阻军?”
秦松听此,一时面犯难色,犹豫片刻便咬牙道:
“既是如此,在下请从将军阻敌。”
“温侯自去便是,只要府君不轻离,便无大事。”
如此说着,他自是一脸不善的看着陈登。
而陈登见此,却是抚须一笑道:
“先生此言极是,有先生在,必能挡住秦瑱!”
吕布见得二人如此,当下也不再多言,便令秦松和侯成率军三千回军阻拦秦瑱。
可随着二人离去不久,忽见一骑从远处奔来,高呼道:
“主公,主公,下邳急报,臧霸突然率军南下。”
“陈先生已经与魏越将军前去抵抗,请主公速速回军徐州!”
听着此信,吕布神情骇然,当即一扬马鞭便大呼道:
“秦瑱小儿,来日若将汝擒获,吾必杀汝!”
“全军听我军令,留半月粮草,放弃辎重,加速前进!”
如此高呼一阵,他便带着兵马加速朝东边行去。
而陈登见此,却是眼睛一眯,心想东边既然事起,那他也该寻机离去了。
但不知下邳那边,是否已经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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